第七章.糾結
「那便來戰吧!」
天符道人怒喝一聲,取出數百張黃紙符籙向烏爾扔來。
一道綠柱閃過,所有符籙在半路上就被炸成了紙屑。
好、好快的速度!
天符道人心中一驚,趕忙拿出幾張防禦符籙貼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下一刻一顆虛彈砸在了道人身上,直接將他轟飛出去好幾十米。
雖然虛彈的威力遠不及虛閃,但是它的速度可是虛閃的二十倍啊!
「叮!」
烏爾一個響轉出現在天符道人身後,一刀斬下,將他身上覆蓋的那層金色能量衣給斬碎,然後再通過響轉瞬移到他頭上一腳踩了下去。
「轟隆!」
大地塌陷,道人被死死壓在了大地之中,如何掙扎也沒有脫身的可能性。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幹什麼……」
天符道人驚愕地看向不遠處,他的那個男弟子直接被烏爾一刀斬殺,女弟子也被一發虛彈轟出了好幾百米遠,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烏爾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已經嚇尿了的衛兵身上。
「拋棄同伴嗎?那我送你去見他吧。」
綠芒劃過,衛兵隨風飄散。
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異常快,從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十秒。
這是絕對的碾壓,這是絕對的實力差距。
在烏爾手中,天符道人這位曾經殺死過好幾位妖王的道士連三招都沒撐過,連帶其弟子和一位衛兵,連十秒時間都沒能堅持過去。
烏爾緩緩走到天符道人眼前,「現在你明白了嗎?廢物。」
「你我之間的差距,你的弱小,你的無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劃都顯得那樣無力。」
「你……到底是誰?一般妖王怎麼可能擁有你這樣的實力?」
天符道人驚駭,雙眼睜得燜大!就差蹦出來好好瞅一下烏爾了。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人類和妖有什麼區別?區別在哪?」
天符道人一愣,啥玩意兒?問也就算了,還是問這種低級問題?不應該是之前那個我生命旺盛的問題嗎?
「不知道嗎?那看來他欺騙了我,你也就可以去死了。」
見天符道人遲遲不肯回答,烏爾再次舉起了月光劍。
正要砍下之時,天符道人連聲喝住,「等等,我知道!手下留情!」
極強的靈壓停留在道人頭上不到一厘米,已經將他的髮絲割滅,他現在已經禿了半個頭。
好險,還好我喊的快,嚇死老道了。
道人心裡慶幸著,命保住了就好,頭髮什麼的還可以再長。
「人和妖的區別多的很,比如智謀,妖怪多為有勇無謀之輩,體魄強健,同樣境界的妖怪的體魄一般至少是人類的兩倍,要是血脈天賦好的說不定連十倍都有。」
「就像那龍灣的龍族,同境的龍族體魄可以抵十個人類。」
「但是為什麼現今人類和妖怪卻能平起平坐呢?因為法寶!」
「同樣境界的人類和妖怪,體魄差距極大,但是人類能夠使用法寶啊,就像我之前那把上品靈劍,就是一件法寶。」
「有了法寶,人類的戰鬥力就能大幅提高,而法寶是人類發明製造,只有人類的法力才能驅動。」
「法寶?法力?你是說你體內那股弱小的力量?哦……我之前在你們口中的狐妖體內探查到了和你一模一樣的能量,為什麼妖怪不能驅動法寶?」
烏爾想了想,這人類和妖怪體內的能量明明是一樣的,也就表象上不同而已,本質完全相同,為什麼不能使用?他很好奇。
「哪裡哪裡,妖怪修鍊后的得到能量是妖力啊,和我們人類修鍊后得到的法力是不一樣的!法寶只有法力才能驅動,妖力是完全行不通的。」
道人竟有些激動,對「法力和妖力是一樣的」這個理論非常排斥。
「法力怎麼能和妖力混為一談呢?妖力多麼狂暴兇惡啊,法力可就溫順多了,比之妖力容易掌控多了。」
「不,是一樣的,只是你認不清而已,或者說——你不願意認清?我猜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人妖殊途,無論是外貌還是能量,那都有天大的區別,怎麼可能一樣?」
「你身上可還有法寶?拿出來我看看。」
「有是有,但是我就一個腦袋露在外面,怎麼拿的出來?」
天符道人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或許能藉此逃脫?
「那就不必拿了,反正肯定不止你一個人類擁有法寶,大不了找下一個。」
「那麼,第二個問題,你認為心是什麼?對人類有什麼幫助?心的存在是否擁有意義?是否應該捨去?」
烏爾知道他什麼想法,不過就是想藉此脫身罷了。
「你這是一個問題?之前那個就是兩個問題,你這更是四個問題,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是,好了,我回答過你了,現在該你了。」
「噗!」
道人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你!你!你!欺人太甚!」
「回答,還是不回答?」月光劍悄然抵上了道人眉心。
「呼~好,我說!心這種東西……」
「心……有時好好時壞吧,要是你經歷了愉悅的事情心也會感到愉悅,進而讓整個生命體感到愉悅。」
「不是,藍染大人研究過人類,人類之所以會感到愉悅是因為一種名為多巴胺的東西,並非因為心的存在,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還答不出準確的答案就去死吧。」
「噗!」
道人再次吐出了老血,兄弟你走錯片場了,咱這是玄幻世界,你在玄幻世界談科學?我簡直日了地了才會遇見你這麼個妖才!
冷靜,一定要冷靜,我要順著他的心意去回答。
「心,它不是一個實體,只是一個概念體,它似存在,但是我們永遠也無法觸及到它;它似乎又不存在,但是我們卻怎麼也離不開它。」
「要是沒了心,人類還算是人類嗎?不會悲痛,不會喜悅,不會生氣,不會哀愁,那還算是個生命健全的生命體嗎?不算。
所以,心的存在是必然的,雖然我們觸摸不到它,但是我們卻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它的存在。」
「正是因為有心,所以我們人才是人,妖才是妖,不然和那靈智未開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因為有了心,所以才能與妖怪平起平坐,在哪遙遠的遠古時代,人類體魄弱小,常年為妖所壓,知道人類終於發明了法寶,用心去對待法寶,用心去御使法寶,這才彌補了人類體魄弱小的缺陷。」
「哦?你的意思是有心才能御使法寶?而妖沒有,所以妖無法使用法寶?」
「是這樣沒錯,但是也不準確,妖不是沒有心,只是體魄比心要強大得多,心相較而言非常弱小;而人類則是心強體弱,於是創造了法寶。」
「好的……」
烏爾收起了月光劍,回歸了普通狀態,「如此來說妖和人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雙方言論不一,這一切都需要去證實,只是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您看,我既然已經回答了您的問題,您也滿意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呢?」
「不,你可以死了。」
綠芒閃過,道人毫無疑問地徹底失去了生命,任他再有底牌也無法在崩玉手上逃脫,只能成為其玉下亡魂。
「心,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們的回答都不一樣?明明這傢伙和那個尖嘴人類都是人類,還有那個幼年人類也一樣是人類,為什麼他們的答案差別這麼大?」
「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不對,我應該相信我自己,我要有自己的理解,他們的答案只能作為參考,我也是只能將之當做一個回答,而不是真理。」
「我明白了,藍染大人。」
烏爾從廢墟中走出,望著遠方奔逃的人群沒有想法。
「我的心太弱,我要將我的心變強,但是在哪之前我必須先真正的理解心是什麼。」
「每個人,不,每個生命體對心的理解都不一樣,眾口難齊,他們的話只能給我一個參考,我要有自己的理解,然後才能變強。」
「他們之所以會有不同的理解是因為他們的經歷不同,目標不同,有不同的追求,追求……是這樣嗎……」
「以前我只在虛圈和現世來回行動,跟其他生命接觸太少了,沒有什麼經歷,所以我並不知道我的追求是什麼……直到藍染大人的出現……藍染大人是為了取代靈王,成為新一位的統治者。」
「我以前一直以藍染大人的追求為追求,沒有自己的追求,所以我一直沒有心……」
「但,要我放棄藍染大人的追求嗎?」
烏爾突然陷入了迷茫。
藍染是他的信仰,甚至現在還是藍染將他救活的,給了他新生,甚至將崩玉這種神物都交給了他,突然讓他放棄藍染這個信仰,這個可能嗎?
烏爾的思想陷入了無限的鬥爭之中,這不能靠別人,只能靠他自己,是他必須直面的心靈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