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

  實際上干這行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我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能想的到,無非是他們對上面的古城還有點不甘心而已。只不過剛才那水桶般粗的巨蛇實在是威懾巨大,而且從其暴怒的神情來看,竟然好似智商也不低。


  所以,他們即便再怎麼愛財,也不至於上去送小命。俗話說,有命掙錢,不得有命花才是。


  我們緊隨老瓢頭後面,為了不至於被暗流衝散,都抓著老瓢頭腰上綁帶的一根長繩,往前游去。


  水勢不急,但透著一股冰冷,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出口,不說憋死,凍也會把人凍死。


  水位到了通道頂部,好在偶爾會有些可以露頭的地方可以換氣,不至於憋的難受。大概往前遊了一小時后,老瓢頭停了下來,轉身向我們揮了揮手電筒,然後便不再往前,直接往左游去。


  這是另外一個方向,跟我們來時的方向是一個垂直角度。


  我們緊跟老瓢頭,約摸半個小時后,水越來越淺。等我們完全走出地下水,便原地休息了一會兒。


  老瓢頭一個人往通道深處走,等他回來時,眉頭依舊緊鎖。


  看他這個樣子,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不用猜也知道前面是條死路。


  「老瓢頭,你看仔細了?」


  老瓢頭沒有理會牛皮糖,而是自顧自地找了個乾燥點的地方坐下,閉起眼睛,恢復體力。


  鳳芊芊似有不甘,拉著小九也往前搜索了一會兒。半晌過去,只見她倆也是一臉失望地回來。


  「我還是那個建議,我們上去。有可能危險,但說不定能找到出口。」鳳芊芊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們的意思呢?」劉師爺問道。


  「我覺得鳳丫頭說得有道理,前提是不碰到那條巨蛇。大侄子,你說呢?」牛皮糖罕見地跟鳳芊芊合拍了。


  既然把皮球踢給我了,我自然不能再有所保留,我撓撓頭說道:「其實我們的方向就沒有走對,所以找不到路也是對的。」


  「怎麼說?」劉師爺問道。


  老瓢頭此時也把眼一睜。


  「你們在水裡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水草生長的方向?」


  鳳芊芊像想到了什麼般興奮道:「你是說……」


  「我是說這下水道的水是在緩慢流動的,不然這多少年來,一潭死水,必然渾濁發臭。」


  這個時候,小九卻發言反駁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沉降的時間夠長而沒有污染,可以自然恢復清澈的。」


  「我不否認,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小盧麻子說得有道理,我其實也注意到了,水草的方向確實是一致的,而且我也感覺到了有輕微的水流聲。」


  「師爺,你這就不厚道了,怎麼不找說!你小子也是,都是閑得蛋疼敢情練游泳來著!我真想叉叉你們個圈圈。」牛皮糖恨不得破口大罵起來。


  只見劉師爺老臉一紅,有點掛不住地說道:「嘿嘿,游游挺好,挺好,鍛煉隊伍嘛。」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腰間一陣肉疼,然後耳邊感覺吐氣如蘭:「能耐了你。」


  我哭喪著臉說道:「姑奶奶,你放手啊,我的腰快被你掐斷了。」


  「掐斷了才好,省的你不早說。」


  「我……我也是第一次來,我也不確定。」


  沒想到我這麼一說,她掐的更使勁了:「不確定你也敢說!」


  「我確定,我確定,你放手好嗎。」


  看著我吃疼,她總算放手了,這狠女人竟咯咯地笑出聲來。


  估計是我出了洋相,小九看向我的眼神帶著鄙夷。


  「休息十分鐘,我們再出發。」老瓢頭言簡意賅。


  十分鐘后,我們再一次出發,仍然是老瓢頭帶頭,其他人抓著繩子跟在後面。


  但是這一次,明顯速度慢了許多。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說出去的淺顯道理,但判斷起來著實不易,這裡並非真正的地下河,水草本身就很稀少,特別是要在如此昏暗的條件下判斷水草生長方向,非常不易,而且水流幾乎不流動,同時,水溫很低加之還得防備水裡面的兇狠生物,所以這諸多因素疊加在一起時,在普通地方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在這裡就是千難萬難。


  眾人往前遊了一陣,在一處岔道口選擇與來時不同的水道,半個小時之後,我已經感覺到水流明顯加快,這讓我心裡高興不已。只要下過水的人都知道,游泳是一件很費力的運動,溺死的人有一大部分都是體力不支而死。


  雖說我們這群里比普通人強,但是長期泡在水裡閉氣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偶爾有些稍淺的地方可以露頭呼吸,那簡直就是世間最為美妙的事情。


  這個時候,繩子突然從後向前劇烈的晃動起來了。


  我們回頭一看,只見最後面的牛皮糖正劇烈地向後揮動手臂。


  我離他最近看得很清楚,發現他的手臂上掛了幾隻白花花的食人魚,牙齒尖利的幾乎要咬開他的衝鋒衣了。


  雖然還沒咬進肉里,不過也疼的他夠嗆。我趕緊過去,幫他把咬上來的食人魚劈死。


  然後我倆互相拉著,拚命往前游去。因為我知道,血腥味一散開,水裡的兇猛生物將會蜂擁而至。


  前面的隊友也知道了後面的情況,二話不說拚命地往前游去。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鐘,沉悶的呼嚕呼嚕聲從後面傳來。目測不過數十丈遠,眨眼的功夫我們就會被它們追上。


  牛皮糖見情況危機,手往背包上摸去,腿上一蹬,頭已經挨在了頂上,他摸了摸頂上磚頭,在開裂處輕輕一扯,另外只手放了個東西上去。


  我知道牛皮糖肯定是放了炸彈在上面,心中有一種罵娘的衝動,這搞不好是在自殺啊。


  眼見牛皮糖已經跟了上來,我倆再次一搭手,一起往前狂游。


  約莫十分鐘后,炸彈爆炸,衝擊水波迅速擴散,哪怕是我們在極限速度狂遊了近五百米也還是感受到了炸彈帶來的水波衝擊力。


  這時候我已經有點精疲力盡了,藉助水波的衝擊力,正好可以省點力這倒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水流突然湍急起來,我們終於可以浮出水面,在一陣如瀑布般的水流中,我們被沖了下去。


  從水花中鑽出,抹了把臉,我發覺自己已經在一條不知流向何方的地下暗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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