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詛咒
「現在你都知道了，如果你修真，也會被時空抹殺，所以現在我要清除你所有關於發生在這個洞里的記憶。」
「那麼我也會忘記你，是嗎？」
「我本就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里。」
「可是你已經出現了！」封睿一把抓住沐晗的手，直視沐晗。沐晗愣了一下，看向兩人交疊的手。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她會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情意。
封睿好像也發現自己失態了，立馬收回手。
「雖然我腦子裡有許多修真界的功法，只要我不修鍊，就不會觸動時空法則。」
「如果你眼前放著金山，只要伸手就能夠到，你會不拿嗎？」
「我從不缺錢。」
沐晗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人的慾望是控住不住的，也許你此時沒有，不代表今後沒有。終究有一日，你會掉進慾望的漩渦，所以，我要把你慾望的源頭掐滅。有的時候，無知才是幸福。」
「你的確給過我慾望，不過不是你想的慾望，而是我求生的慾望。現在你要拿走我求生的慾望，卻連記憶都不留給我，這對一個將不久於人世的人來說，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封睿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充滿絕望，他很清楚，若沐晗鐵了心封了他的記憶，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試想一個凡人如何斗得過一個仙人。
二十年來因為背負著詛咒，他從小到大不敢與人深交，青春期不敢接觸女孩子，因為他知道，既然他無法給任何一個女孩子幸福，那就不要招惹她們。
就在昨天，他有了修真的機會，如果修真，那他就再也不受詛咒的制約，他也有了說出愛的權利。
可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全變了。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想將二十年來唯一刻入心裡的女子抹去。
「不久於人世？」沐晗抓過封睿的手開始搭脈。
「沒用的，查不出任何問題，這是我們家的詛咒，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這一代是我。」每次的體檢報告都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可是受詛咒的人會在二十五歲左右暴斃，死前痛苦萬分。
「別吵。」沐晗將魂力緩緩輸入封睿體內，示意他保持安靜。
通過摸脈，封睿感受到沐晗指尖傳來的溫度，看著她專註的樣子，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許久，沐晗才將手從封睿的手腕上移開，問「你平常與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比一般人記性好，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快，而且從不生病。」封家受詛咒的人，不一定會直系遺傳，只是幾率大些。這些人在出生時沒有印記，和普通的孩子無異，可是普通的孩子即使護理的再好，在幼時都會出現小病小痛，而受詛咒的孩子，永遠不會得病。所以家族會根據，三歲前沒有生過病的孩子，來判斷是否繼承了詛咒。
「你的家族認為這是詛咒？」沐晗的表情怪異，「而且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
封睿點頭。
「你家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炫耀？」一個只有二十五歲的人生有何值得炫耀！
似乎明白封睿的不理解。
「你們家這不是詛咒，而是體質特殊，在修真界，這種體質被稱為天靈體。所謂天靈體就是天生的靈體，即使不通過修鍊，也能自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在修真界千年不出一個，只要沒有夭折，那他將來的成就不可估量。你說在修真界千年都不能出現一個，你們家卻代代都能出，這不是炫耀是什麼？」
「啊？」封睿沒想到，一直被詛咒籠罩的封家，會出現驚天逆轉。可轉念一想，如果不能修真，改變不了命運，那麼它依然還是詛咒。
看到封睿愈發凝重的臉色，沐晗也想到了緣由。如果不修真，吸收的天地靈氣就不會被身體利用，最後撐爆經脈而亡，這也是封睿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緣由，可如果修真，就會受到時空法則的抹殺。進退兩難啊！
「也許這就是天意，我不會再抹去你的記憶，可要如何選擇，你自己定。」
封睿思考了很久，「如果我不修真，二十五歲必然會死。」
「如果你能拓寬你的經脈，容納更多的天地靈氣，壽命也會增加。」
這就是痴心大師讓他儘快達到武學巔峰的緣由吧，封睿心想。
「可如果我修真就一定會被抹殺嗎？修真界的修為有高有低，就像丹房的葯，高級丹藥被摧毀了，可低級丹藥沒有，說明低級丹藥沒有達到時空法則的界限，它可以存在。是不是我也一樣，只要我的修為不超過空間法則所容忍的界限，就可以不被抹殺？」封睿蹲下身子雙手握住沐晗的手與之對視，繼續說:「如若真的要被抹殺，我和你在一起，至少死的不會太孤獨。」
聽著封睿的分析，沐晗也陷入思考。是啊，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抹殺。結界還在，雖然被削弱，可它依舊保護了這個山洞好多年，葯池也還存在，雖然它是死物，但功效未減。只要不去觸碰時間法則的界限，那麼她也可以在這個世界好好的生活。
突然沐晗想到了碧藍手鐲，神識探入手鐲內，果然，時間法則早已來過。手鐲內葯田裡所有的高級靈藥都停止了生長，卻沒有被摧毀。
沐晗突然明白了，空間法則也是由神掌握，而神的能力也分強弱，如果他的神力大不過碧藍手鐲的製造者，那他就摧毀不了它，只是在它的地盤上被制約而已。果然，欺軟怕硬無論在那個時空就都是通用的。
回過神來的沐晗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片刻呆愣間，封睿就自然的鬆開了手。
「你說的事情也許可以真的試試。」不去過多的猜測他的行為，沐晗對封睿說:「去葯園。」
「去葯園做什麼？」
「煉藥。」
「不用急在這一時吧。」
「結界已經被我破壞掉了，剩下的靈植如果不及時入葯，很快也會枯萎，這些可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不能浪費了。」
「原來你也是個小財迷呀。」看著恢復過來的沐晗，封睿的心情也飛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