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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試利器

  黃先生不在了,學堂也不開了,胡提刑和孫琉逸帶著楊伯勞去實驗自己的法門了,什麼張憲留下的秘籍,張曜宗自己假託父親的名義,交給他們的方法就是把楊伯勞放於一個黑暗僻靜的地方,只能聽到持續不斷的滴水聲。一分鐘滴一滴。這會造成強迫症,長時間的幽閉本來就會使人壓抑,再加上不斷的滴水聲會把人逼瘋的,相信過不了十二個時辰,楊伯勞就會什麼都招了。但是需要時間,自己也不想去看去等,剛經歷了案子,也不想去酒樓教人做菜。也不想回家。張曜宗突然覺得無處可去。換成一個八歲的孩子肯定不會像他一樣想這麼多。張曜宗覺得很累。


  跟五叔說了一聲中午回家吃飯,自己一個人慢慢在鎮上亂走,不一會又走到河邊小樹林,靜靜地。還沒有到盛夏,知了還沒有那麼恬躁。微風吹過,柳枝隨風飄揚,長得低的柳枝在河面上劃出一道道漣漪。張曜宗隨便找了塊乾燥的地方躺下,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偶爾有幾朵白雲飄過。清清涼涼的,分外愜意。張曜宗開始思考自己來這個世界的意義,碌碌無為的過一生,自己有著太多可以讓自己輕鬆生活的技能和本事。挽救中華,只靠自己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自己的家世現在沒有成為自己的助力還成了枷鎖,高宗昏庸,秦賊猖狂,賢臣盡遭貶職,朝堂上幾無正直之士。兄弟幾個,大哥一心只想著報仇,二哥外表光鮮,內無才華。三哥一心只讀聖賢書。自己弱齡,想有個私密的地方都好難。


  「曜宗兄,你在這幹什麼?」黃堅蹦了出來。嚇了張曜宗一跳。又不能好好思考了。「你來這幹什麼?」張曜宗問道。「我來抓知了猴啊。」「呸,想抓知了猴,晚上打著燈才好找,笨蛋。」張曜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就準備離開。「宗兄,幹嘛我一來你就要走啊,先生走了,本來我覺得沒人管應該高興的,但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才來抓知了猴的,可是一來你就要走,我好想哭啊。」黃堅說著,鼻子歪歪就想哭了。張曜宗也不敢走了,黃堅的表現才是真正的孩子的表現。好言安慰了幾句。「走,我帶你去找好玩的」黃堅馬上不哭了,追問什麼好玩的,張曜宗不說。


  偷偷回家,娘和小嬋他們都忙著研究新改進織機,沒看到張曜宗。張曜宗找到五叔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回屋偷拿了自己私藏的一個包裹,又從廚房拿了點鹽,油。就拉著黃堅往鎮外走,沿著小河一直走,走了好遠,快到旗山了。小河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在這裡有個胡泊。張曜宗說:「好了,就在這裡,你站到高處,看看哪裡有魚群叫我。」黃堅納悶小河裡就有魚,幹嘛還要跑這麼遠。十分不滿意。張曜宗說:「你看著吧,我給你表演個戲法,你先給我找魚群吧,別打擾到他們,找到了叫我。」自己也站到一塊石頭上往水裡看哪裡魚多。


  陽光照耀下,水清澈見底,一條條的小魚在水裡反射著銀光,一會就發現了一群魚。張曜宗打開包裹,包裹里是一堆油紙做的大爆竹。黃堅看到了,十分高興,「我也要放。」說著就要搶,張曜宗一腳把他踹開,「滾,你先看看再說。」張曜宗看看魚群的距離,心中算算捻子燃燒的速度,找出一個半短不長的。拉著黃堅鄭重說道:「一會我扔出爆竹,你一定要趴下啊。算了,你現在就趴下吧。」黃堅十分不情願,張曜宗說:「你先聽我的,一會扔完你就知道了。」打開火摺子,點著捻子,心中數了三聲,瞄準魚群扔過去,自己也馬上趴下。


  「嘣」的一聲巨響,嚇得黃堅渾身一顫,「媽呀,打雷了。」張曜宗抬起身子看向水面,已經漂起了幾十條魚。「哈哈哈」心中暗自得意,我的自製雷管成功了。


  黃堅問道:「這是什麼爆竹啊?怎麼這麼響,讓我也放一個吧。」張曜宗啪的打開他的手,「你先看看這個爆竹的威力吧!」黃堅看向水面嚇了一跳,水面飄起的魚密密麻麻。伸伸舌頭,「太厲害了。」


  張曜宗說:「你先去撈魚吧,我去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再試試這個爆竹的威力。一會咱們烤魚吃。」


  黃堅立馬脫了衣服跳到水裡撈魚去了,初春的水還有點涼。黃堅也不管不顧,悶頭撈魚了。


  張曜宗在湖邊找到一塊大石頭,有一米多高。石頭中正好有條縫,旁邊還有一塊大石頭可以藏身,找了一根捻最長的雷管插進去點燃,自己馬上躲到另外的大石頭後面。「嘣」的又是一聲巨響,等紛飛的碎石落地,張曜宗出來看結果,大石頭也沒有完全崩開。只崩碎了一角,看來雷管還是要搭配炸藥使用,只靠雷管的威力太小了。但是就這幾根雷管就用了張曜宗好幾年的時間尋找材料。短時間看來還是沒戲了。


  黃堅又被巨響嚇了一跳,跑上岸看著被炸開的石頭,嘴張開都合不上了,這是什麼爆竹啊?是天上的雷公打的雷吧?也不敢要求試個玩了。


  張曜宗看著黃堅撿上岸的魚有大有小。挑了幾條肥的,用小刀去鱗去內臟,穿了樹枝,把火摺給黃堅,讓他趕緊穿上衣服,去撿柴生火。張曜宗的手藝那是沒得說,每條魚都烤的外焦里嫩,也沒有其他作料只是一點細鹽就讓魚肉的鮮香撲鼻,小胖子自己一個人就吃了五條魚。這會的黃堅已經忘了悲傷,張曜宗不禁感慨孩子就是孩子。囑咐黃堅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自己以後就還帶他來炸魚烤魚,不然以後再也不帶他來,小胖子馬上對天發誓誰都不說。


  張曜宗也脫下衣服,跳入湖中把剩下的魚都撈上來,用衣服包起,實在是太多,一件衣服也包不完,黃堅也要脫衣服包魚,剛脫下衣服就「阿嚏,阿嚏」的噴嚏打個不停,張曜宗怕他凍出病來,就攔著他讓他繼續穿衣服,自己把剩下的魚又都扔回湖裡,看誰有緣能撿了去吧。怕黃堅受涼,就要求黃堅跟他一路小跑回家,回見趕快換身乾衣服,喝點薑湯。


  跑到鎮子,張曜宗要分給黃堅魚,黃堅不要,說我家就是開酒樓的,什麼沒有啊,你都拿回去給家人做了吃吧。明天再找你玩。打著噴嚏走了。


  張曜宗也不堅持了,回家藏好剩餘的雷管。然後把魚分了一下,烤了點魚,熬了鍋魚湯。全家人都吃的很開懷。畢竟娘的手藝太差了,有了比較,小嬋要求以後都是張曜宗做飯,被銀屏敲了腦袋,說我兒子是要天天上學上進的人,怎麼能天天做飯呢,突又想起黃先生沒了,以後還不知道去哪裡上學呢,又寂寂無聲了。張曜宗寬慰母親,黃先生教的很多東西自己還沒吃透呢,可以在家慢慢自己學。將來有了好先生再說。岳銀瓶也沒說什麼,吃完飯叫張曜宗到自己屋裡,給張曜宗拿了兩貫錢讓明天給黃家送過去。再讓兒子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


  沒說一會話,銀屏就又把話題轉到織布機上了,張曜宗沒辦法,跟著娘圍著織布機轉了幾圈,看看好像沒什麼疏忽,就讓娘明天開始實驗吧。說自己累了一天了,想回屋睡覺,銀屏才放張曜宗走。


  回到屋裡,張曜宗想想一天經歷的事,抓到了真兇,也算幫黃夫子報了仇了。家裡的織布機如果明天真的見效果,就會領先別人家好多,慢慢的就會從手工向機械化前進,但是想真的機械化還早著呢,想形成規模也得幾年時間的積累,但不管怎麼說會讓家裡有個大的進項。酒店的事自己還沒想告訴家人,一個是沒辦法解釋自己哪裡學來的一身本事,還有就是想自己掌握一部分資源,將來好實現自己的目標,不至於什麼都被家裡牽制。這兩天自己展現出來的本事太多了,總會讓人驚訝的。藏拙的話自己要藏到什麼時候?成名要趁早,年齡小別人才會認為你是天才。但是一身本事的來歷總還是個麻煩,早晚會引人注意,引起懷疑的。廚藝的來歷已經推給林德旺了,他也幫自己掩飾了,那麼以後就還是用乞丐做自己廚藝來歷的幌子。乾脆其他的本事都算到黃先生頭上吧,反正他人也不在了,將來自己出人頭地了,別人總會感嘆黃先生英年早逝的,會仰慕他的。這也算是身為學生的自己給老師的好處吧。雷管基本上算是成功了,但是沒有匹配的炸藥,還是沒什麼太大的用處。現在的原料不夠,自己只能從煤炭里提取原料,製成苦味酸。就是三硝基苯酚,但這種炸藥太危險,不易保存還容易腐蝕,還是得想辦法做tnt,硝化棉。現在自己好感謝自己的高中化學老師啊,逼著自己參加奧賽,給自己課外輔導,不然自己也是傻傻的只知道黑火藥的一硫二硝三木炭。宋人現在都已經發明提純的黑火藥了,不能自己來這裡后科技水平比宋人還落後吧。想的太多,不一會,張曜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睜開眼,天已經微微擦亮了。張曜宗起床刷刷洗洗,原來總覺得古代都是青鹽漱口或者嚼柳枝,沒有想到其實宋人已經有牙刷了,真是個意外驚喜,牙口好才能胃口好嘛,吃嘛嘛香。就是牙刷把都是骨頭的,刷毛用的是馬尾毛,刷刷有時候就刷出血了,太硬了。牙膏就有點意外了,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入薑汁,細辛等。味道說實話不怎麼樣。出門沿著河邊慢慢的跑著,身體弱,沒跑一會汗就上來了,堅持著跑了大概半個時辰,累的呼哧呼哧的。但是出完了汗,渾身都覺得舒坦,看來以後要堅持鍛煉。老話說得好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本錢厚一點,才能瀟洒的過完這一生啊。


  回到家,大哥也已經起來了,正拿著一個石鎖在舉上舉下。看見四弟回來了,大哥還玩個花活,左手扔起來,右手接回去,張曜宗是真怕大哥失手砸住自己的腳啊,這個石鎖可是有一百多斤呢。平時五叔他們也不玩這個東西,就大哥自己玩。但是張曜宗知道這是大哥表演給自己看的,自己還見過大哥兩指頭勾著石鎖玩過呢。張敵萬猛一鬆手,石鎖扔到張曜宗面前,嚇張曜宗一跳。


  「四弟,你今天起的可是早啊?」張敵萬心情不錯,也許是看到弟弟早起鍛煉了吧。


  「大哥早。」張曜宗跑了一圈出了出汗,身體都伸展開了,練了一套太祖長拳。這是大宋子民練武的都會的,開玩笑,太祖傳下來的功夫。張曜宗這一路拳也是練得虎虎生風。張敵萬看在眼裡也是很欣慰。總算還是有個弟弟喜歡練武。


  「四弟,你這路拳練得挺熟練的了,要不我今日就教你刀槍棍棒吧,你選一個吧。」張敵萬說。


  「大哥,不是我想偷懶,昨天殺害老師的兇手被捉住了,我想去打聽一下是否招供了,還有娘讓我去給師母送錠銀子。要不明天你再教我吧。」張曜宗說道。


  張敵萬嘆了口氣:「是啊,黃先生好好的一個人,平時不惹事,怎麼就突然被人害了呢?也好,你去看看,問問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有的話你回家知乎一聲,我明天還得出去幾天,等我回來再教你兵刃吧。」


  張曜宗小聲問:「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拴柱叔那裡?」


  張敵萬看看四周無人:「四弟,以後你別問這些事,就當不知道好嗎?也別跟別人說。」


  張曜宗說:「大哥,人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在外搞事情,如果出了事你以為家裡會不受牽連嗎?既然如此,還不如有什麼事都你我兄弟一起分擔呢。我雖然小,但是腦子比你靈光,所以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還有就是我們父親威名在外,你可不能打家劫舍敗了父親的名號啊!」


  氣得張敵萬用手指很彈了一下張曜宗的腦門。「還用你教?」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也不喜歡讀書,光喜歡舞槍弄棒,肌肉發達,腦子空空,上陣了你也是個炮灰。大哥你也靜下心來,讀讀書,還有就是給我找個嫂子,人家都說男子漢先成家后立業,我看小嬋姐就不錯。萬一你死了,也好留個后啊。」


  張敵萬平時不好說話,這會更氣的是說不出來話,張敵萬拉過張曜宗就打他的屁股。張曜宗人小力弱,反抗不了,趕緊說:「大哥,你沒吃飯?」本意是我去給你做點吃的。結果話出口,張曜宗就知道不好。張敵萬這下使了死力打,打的張曜宗哭爹喊娘,一句完整的「大哥,你沒吃飯?我去給你做點飯」硬是沒說出口。等張敵萬打完出了氣,張曜宗才把話說全乎。惹得張敵萬又笑了,忙問打疼了沒有。張曜宗氣的也不理他,自己跑廚房拿個窩頭咬著出了門去。走著還揉著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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