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定從未動搖
沈清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醒來時，安雅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轉頭便看見床頭柜上的手機壓著一封信和鑰匙。
安雅留言說，她上班去了，讓沈清睡醒了就去她市中心那套房子里等她，晚上她帶沈清吃好吃的。
這幾天悲哀又迷惘的沈清，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
幸好幸好，她還有安雅這個朋友，就像破開黑夜的曙光，照亮了她的心。
安雅讓沈清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一生的感情寄託，不應當完全放在伴侶身上。應當在愛伴侶的同時，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這樣，當其中任何一方有負於你時，你都不會完全失望或者孤獨。
沈清起身走進浴室，好好地洗了一個澡，滿心的負面情緒隨著流水而消逝。
收拾好東西，她步履輕快的去酒店前台退了房，打車前往安雅的住所。
還好安雅為了工作方便，單獨又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套一居室，不然兩人父母的房子就在一處，沈清肯定是去不了的，只能窩在酒店。
剛進了安雅屋裡，電話就響了起來，程誠頭像在破碎的屏幕里閃爍。
沈清估計程誠已經收到了離婚協議，想著難道程誠心裡已經有了答覆？於是劃開接聽鍵。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程誠的聲音里有著難掩的疲憊。
沈清沉默地直接掛斷電話，她給程誠的選擇從來不是離婚與否，而是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或者全力進擊，不死不休。
然而程誠似乎是不明白，又或者不甘心。在沈清掛斷電話后，便如同瘋了一般用電話和簡訊狂轟濫炸！
沈清接通電話他又不說話，掛斷了又反覆打來！
簡訊更是如同彈幕一般，滿屏密密麻麻重複著沈清的名字！
面對程誠的態度，沈清心中憐憫。人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失去了又難以接受，一生都求而不得，得而復失。
沈清闔上眼眸，心中默念到：「阿誠，我能給你的時間不多。」
時光如梭，轉瞬即逝。
沈清在安雅家住了一周了，她白天忙著寫小說，晚上和安雅一起說說笑笑，日子過得很充實，幾乎沒有空隙能夠再去悲傷。
程誠已經不再打電話過來，因為安雅每次都能措辭毫不重複地問候程誠歷代長輩，還有他身體里裡外外的每一個器官，程誠在安雅口中幾乎得盡了古今中外各種疾病，尤其關於男性生殖系統這一方面，毫無遺漏！
現在程誠僅能堅守的陣地就是手機簡訊，日復一日發送的都是三個字：「不離婚！」
「阿清，已經一周了，那混蛋還是不肯離婚嗎？」安雅剛剛洗了澡，裹著浴巾擦著濕噠噠的頭髮問到：「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不主動出擊，他就能一直拖著！你的等待，不過是讓他誤以為你在猶豫心軟！」
沈清沒有出聲，但心裡已經認同安雅的話。程誠從來都不算是一個有決斷的男人，他優柔寡斷，不肯面對現實。
「阿清！」安雅坐到沈清面前，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心軟了！渣男就是渣男，好比變質了的飯菜，就算曾經是美味佳肴，但變質了就是變質了！不能再吃，因為噁心，臭不可聞，會讓人生病！」
「我知道，我沒有想過不離婚。我只是想給他機會，期望他能面對現實，接受對他有益的選擇，而不是鬧到人盡皆知，對簿公堂。因為那個時候，我不能讓，也不會讓！」
沈清沒有迴避安雅的注視，語氣很堅定。
「那你？」安雅疑惑了，她不明白沈清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為什麼還不行動。
「人與人的因緣，既然因已經開始，那就要盡量完成果，把開始的善因或者惡因，完成為善果，免得來生來世還要糾纏不清。」沈清語氣和煦而溫暖。
安雅卻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寒意，她的小妹又開始不正常了，這已經都扯上因果玄學了！
試探著，安雅問到：「你這個機會還要給到什麼時候？」
「截止明天……」
沈清笑的很溫柔，安雅卻有些頭皮發麻，她覺得沈清笑得好像蛇精病！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沈清的簡訊鈴聲接二連三響個不停。
「卧槽！程誠這是要上天嗎！」安雅有些煩躁地嘟囔著，對擾人睡眠的鈴聲表示抗議。
「不是程誠。」已經被吵醒的沈清正撈過手機查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彩信。
第一張圖片上是一支驗孕棒，兩條鮮艷的紅色正是妊娠反應的呈現。
其餘的圖片拍攝的也是那支驗孕棒，只是變換了遠近角度。
最後一張是驗孕棒的說明書，發送彩信的人刻意標記出妊娠反應的說明。
沈清舉著手機有些無語，就算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她一個已婚婦女，難道還不知道驗孕棒什麼樣子是妊娠反應嗎？
「阿清，什麼啊？看的那麼入神？」安雅見沈清沒有躺回被窩，疑惑的支起身子探過頭來。
「這他媽絕對就是那個賤人！！！」安雅的瞌睡在看到圖片的瞬間炸到了九霄雲外。
「嗯，我知道。」沈清點了點頭。
「這他媽的絕對是挑釁！太囂張了！」狂暴的安雅彷彿她才是沈清一般：「不行，我們要把她找出來，扒光她的衣服，放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狐狸精的長相！」
沈清摸了摸安雅的一頭亂髮，望著安雅笑得很開心。
自從安雅知道那些事情后，就像當事人一樣，沈清該憤怒的安雅幫她憤怒了，沈清該罵的安雅幫她罵了。自從有了安雅，她似乎從苦難里脫身而出，能夠以旁觀者一般冷靜的心態來看待這些事情。
而旁觀者的視角讓沈清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安雅，不要生氣，這是友軍。」沈清的語氣很肯定。
安雅瞪著眼睛，氣得想要撞牆！手指著沈清有些發抖：「你真的該去檢查一下腦子了！」
「我不用檢查，那個發彩信的才該檢查一下腦子。」沈清握住安雅的手：「你見過主動送有利證據給原配的小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