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天賦異象（下）
「殿下，夜鷂急信，凱瑟琳.雷蒙已於昨日返回奇伊夫堡。」
呂內堡郡，坦尼森城，昔日屬於約伯侯爵，早就被摧毀，但又重新修整起來的城堡之內。
一座赤霧騰騰的血池。
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血，灌滿了整整一個浴池，赤霧騰騰，卻沒有膻腥，似乎還添加了什麼藥材，有著一種沁人心脾的醇香。
血池中，高爾德閉目靜坐著，僅有頭部露在外面。
綿長的呼吸。每吸一次，就產生一股強勁的旋風，蒸騰的赤霧盡數被他吸入腹中，再吐出時，則已是白氣。
伴隨著他平穩的呼吸，池中的血水似是在持續地晦暗，便連那沁人的葯香，也漸漸稀淡起來。
這時，外邊走進了一個黑衣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眼睛。
女子走進后，目不斜視，聲音清冷。
「轉給黑鷹局，通知諾里斯，可以將正面讓給教會了。」高爾德依舊閉著眼睛，也不見他嘴動，聲音似是從腹中直接發出。
「是！」黑衣女子微一躬身，便要轉身退去。
「知會葛蘭素，暴龍1型的研製必須加速，這月之內，我要看到成品。」高爾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黑衣女子再次點頭應是，並稍等了一下，見血池那邊沒有進一步的指令，才告退而去。
大殿重歸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
「凱瑟琳.雷蒙……菲麗絲.梅斯菲爾德.……真不愧是銀色迷霧和勝利女神教會未來的領軍人物之一，嗅覺果然靈敏。若非早早做好了準備，恐怕這次還真要被你們察覺到什麼端倪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血池中高爾德的眼睛睜開了，眼中，一抹淡淡的陰鷙……若非還不到驚動那兩個老傢伙的時候，這次……
……
「還有體魄！」
石室，賽德眼睛猛然一睜。
便和晉陞天賦級之前的感覺一樣，在連續十一日八倍增幅的修鍊之後，他又看到那一層臨界之膜了！
那是……
「騎士階的極限！秘銀階的門檻！」
「騎士階時，進化出天賦！」
「秘銀階時，天賦再度進化！」
「高階天賦之後的門檻，就是在凝聚鬥氣之前，將體魄提升至秘銀階，進而天賦再度進化！」
這一刻，便是賽德，心中也不覺大喜起來。
天賦進化，這提升幅度恐怕還要遠在初階到中階，中階到高階的提升幅度之上，配合秘銀階的身體，他的實力又將達到什麼程度？
是秘銀巔峰？甚至……精金階？
沒有再繼續高估，秘銀階之後不同意此前，擁有天賦的在迅速增多，尤其是精金階，如席爾瓦伯爵那樣的身份，要說是低階天賦，賽德怎麼都不可能相信。
不過，他同樣沒有低估自己，他還沒有凝聚鬥氣，一旦凝聚鬥氣，短時間之內，還會有一個躍遷式的提升，媲美精金階，完全有可能。
只是這個時候，賽德自己留意不到，他那藍色眼眸深處的幽綠，已經呼之欲出，似是隨時隨刻都可能真正浮現了。
一日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日，夜。
血能再度恢復到接近飽滿，賽德準時回到石室。
先寧下心，按住近來時而會有的躁動，徐徐，他開始進入修鍊狀態。
席地而坐，血霧在他身周流轉不息，由稀淡，逐漸加深，到近乎實質。
那動物才能敏銳察覺的恐怖氣息也開始出現了，血腥、殘忍、貪婪、冷血，越來越濃烈，由石堡，到山坳，繼續向外，甚至覆蓋了整個藍川山，還在持續蔓延……
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
蟲鳴聲沒了，獸叫聲消失了，便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似停住了。
整個山嶺，這一刻沒有半絲音響，這讓夜間警戒的幾個人不禁本能地打了個寒顫。不過，他們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些時日，每到夜間的這個時候，總會出現這一幕，輪流值夜的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流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內，似是血霧的不斷流轉，賽德身上，一縷縷的血紋開始凝現了。詭異的圖紋，沒有一縷是相同的，難以琢磨，變幻莫定的氣息。隨著血霧的流轉，這些血紋也在賽德身上遊走起來，如同一條條蛇影。
而隨著這些血紋的出現，血霧又越發的凝實，兩者似在呼應，又似在共鳴，賽德全身血肉不禁顫動起來，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爆發出來似得。
夜色越發的深沉，也越發的冷寂。
石堡內，同樣在潛心修鍊秘術，突然地，哈羅德背心冷不禁一寒，身體本能的反應，他一個翻身就從山嵐秘術的修鍊狀態中彈跳了出來，但看向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什麼情況？」
心靈的警訊依舊還在，哈羅德目光連連閃動。石室之門緊緊閉合著，不可能有人進來，那……
莫非是那邊？
應該是了。
也只有那個莫可探測的傢伙，才會有這種能力。
心中有些數目了，哈羅德吐出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警訊，一時卻怎麼也寧不下心，重新去修鍊山嵐秘術，來回幾個走動后，搖頭苦笑一聲，索性推開門，走出了石堡。
夜空分外的寂靜，哈羅德抬首看了眼天空，明月高懸，銀光如瀑。
但就是這一刻，毫無預兆，他的眼睛又一跳，猛地一轉首，看向了石堡上空，瞳孔立即就是一縮。
明月撒下的淡淡光華，傾瀉到石堡上空時，分明是多出了一絲暗紅。
也就是他騎士階的視力，才能看得清晰，那如同血色的暗紅！
「這……」
便在哈羅德震驚猶疑的這一刻，暗紅之光驀然開始震蕩，月華都不禁紊亂起來。
沒多一點時間，紅光爆發一般突地一盛，一個龐大的血色影子隨即凝現在了天空。血影有些模糊，但明顯不是人形，在頭部所在，兩團幽綠的光芒，森冷、嗜血、飢餓、貪婪，更充斥著無盡的殘忍！
恐怖的氣息瞬間籠罩整個石堡，一剎間，哪怕是在沉睡，所有人即刻驚醒，卻又噤若寒蟬，靈魂本能的恐懼，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這.……個.……變.……態.……」
彷彿那雙幽綠的眼睛在盯著他，哈羅德的眼中，竟也出現了驚與懼，一字一句，他心中暗罵。
「秘銀階！」
石室內，濃濃的血霧在迅速收縮，直接被流轉的血紋吸收，血紋越發凝實，在血霧被完全吸收的那一剎，竟直接綻放出了血色的光華。
這一刻，賽德的身體似透明了一下，骨骼、血肉、皮膚，全都被血紋深深烙印。
一種蛻變！
又似進化！
騎士階通往秘銀階的臨界之膜驀然貫穿。
天賦……進化！
似是有一聲咆哮自虛空之中傳來，賽德身後，一頭恐怖的血色蟲影一剎凝現。
同一刻，石堡上空，模糊不清的龐大血影同時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