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勝利條件
為了對抗怪物，本身也變成了怪物。然而人類不單是對弱小生物存在的通稱，知秋由此變得強大了也不是就此脫離了人類的身份。他不會因此感到迷惘，眼前最大的挑戰是想辦法戰勝眼前的敵人，而不是顧忌那些可有可無的虛幻物事。
石人軍隊邁過了長長的阻礙，直接來到了食人鬼的面前。此刻也終於發覺，單純地用身外之物是無法阻止這些軍隊行進的。也是經歷了困苦的判斷，讓男子決心以正面來應對了。是的，即使身體能力和普通的成年人類無異，卻不代表它本身就沒有作戰手法。只是……終究是作為一個最後應對敵人的手段，它操控事物的能力並不是平均分佈的，而是以其為圓圈，能力的強度以身體為原因逐層地減弱。
在身體附近的死物總是能夠更加順利地操縱，在身體遠處的東西則不能順利控制的。它從來不是只會在一旁控制物體攻擊敵人的食人鬼，在三十年前那場慘烈卓絕的戰鬥之中，哪怕自己手中握著一支強悍的軍隊，也是沒有辦法獨善其身的。只要站上了戰場，就註定要直面兇悍的敵人。
風沙卷集，如同收縮的黑洞，向著中心的一點集中而去。食人鬼沒有辦法像知秋那樣製作類似生命體，然而它本身就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體。在這等以及和其類似的能力中，控制生命體是它們能力的最好成就。知秋憑藉短暫而深刻的理解也無法做到，不過卻是以次做出了替代品，那支石人組成的軍隊。食人鬼雖然有諸多的不理解，這點也是很清楚的。如此長久的鍛煉又鍛煉在何處？答案便在此處。
作為戰士來說，唯有握在手中的武器才有生命的厚重感。在危機時刻，掌握在手裡的力量，比起藏在家裡的諸多準備有用的多。它也是準備了自己使用的絕招的，說起來可笑，視作弱點的自己的身體，到頭來卻成了最後的殺手鐧。
沒有什麼比起握在手中的武器更加實用了。當堪比鋼鐵硬度的厚重土石鎧甲覆蓋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即使是彷徨不安的食人鬼也憑空多出了強烈的信心。當煙塵散盡，知秋赫然便看見了煙塵中露出的高大身影。那是身高超過了兩米的身軀，由碎土所勾勒的肌肉紋理栩栩如生，人工言語居然如此生動，可知道背地裡食人鬼到底下了多少的心思了。唯一不自然的地方也是相比起身軀顯得小的許多的頭顱，倒像是核心一般立於最高之處。
那確實是核心的存在。其強大之處便是將自身作為了增強能力的一部分，強大的戰士從來不是保持憐惜自己身體的想法，無非是超越了極限才能獲得力量。從以前來看，那創造出這個技能的食人鬼才是最為優秀的戰士，而不是現在這般被安逸的生活磨平了稜角的模樣。或許是回歸了曾經的模樣使用了曾經創造的殺手鐧，讓食人鬼或多或少地拾回了從前的勇氣。對真身作戰不在害怕，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勇氣。
那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對手。知秋此前已經看過了太多數量的高大對手，體積超過數十米級別的巨人，它們顯得偉岸笨重，似乎不是一個活動的生物，更像是大山一類的龐然大物。巨人，食人鬼，實驗室的千手，鐵門之外的世界從來不缺少高大的生物。
知秋的身高不過一米七五，穿上了岩石鎧甲的食人鬼身高超過了兩米，對比起來知秋的確小了許多。比起之前相遇的許多敵人確實程度比不上，說起來或許有些自大，這等「矮小」的敵人已經不再存在於知秋的眼界之中了。若是不明事理的傢伙，說不定真的要以次產生自大的情緒了。
因為食人鬼本身就是如許體積，再強化也不會超過太多。只是同一個型號不會變的。這麼小小的身材，所爆發出來的威勢比起那些身材更加高大的敵人還要強大，既然是用實力來衡定地位的食人鬼貴族階級，其殺手鐧根本沒有弱小的道理才對。
事實證明如此。在狂暴的旋風之心裏面也沒能完全損害的石人軍隊，在武裝強化之後的食人鬼面前簡直就像是毫無力量的幼兒一般。鐵石的拳頭比起棉花也沒有多強力道的軟弱無力，反而是被對方給輕而易舉地掰斷了。知秋皺起眉頭，明顯的感覺到被對手給損壞的石人軍隊，斷口上似乎裹上了一層特殊的精神力，或許食人鬼本身並不是刻意為之，不過只要親手觸摸過了，總會在不知不覺之間帶上印跡。這代表著知秋沒有辦法再把石人軍隊重新聚合在一起，被損壞也就代表著永久地損壞了。
首先用遠距離的技能相互試探，到最後變成了肉體上陣的真刀真槍的搏殺，並且證明那也成為了最為有效的辦法。若是用原本的身體條件來作戰，知秋說不定和對方搏一搏，只是如今對手變換了形式的如今，知秋可不想再和那個怪物對戰了。
比起千手的肌肉密度還要更加恐怖，幾乎突破了鋼板的硬度，達到了更高級別的未知領悟了。理論上石人軍隊是混雜了石塊和千手的總結體，兩兩結合只會愈加強大了。隔著老遠的距離知秋也能夠了解對手的威勢，比起之前作戰過的所有對手的總和也不遑多讓，是最為強大和恐怖的對手。
該說不愧是實驗室所有食人鬼的頭領么？這份實力真不是蓋的。面對那位巨型食人鬼知秋還有周旋閃避的空隙，但是面對這個傢伙……恐怕當頭上前去就會被對方給撕碎了。真的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唯獨只是砧板上的肉塊罷了。
並非是軟弱，只是純粹理智而已。有些傢伙不能用實體來對付，理論上那些傢伙在純粹的物理作戰上是趨近於無敵的，總有這些怪物，想要取勝只能採取一些「旁門左道」的辦法。
沒錯，知秋從來沒有將勝利的機會賭在彼此的正面交戰上面。說起來有點卑鄙，然而知秋花費大力氣製作出來的石人軍隊，縱然是跨越了這等能力的極限操作，有足夠的價碼在正面的對決中取勝，他也沒有對比有過多的想法。
那一個個的招數，也確實花費了知秋大量的精力，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少年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此，而是另外的地方。他可沒有忘記，從來沒有忘記過，贏得這場戰鬥還有別的需要達成的目的。沒錯，少年最初的目的便是儘可能地破壞這個骯髒的地方。
冠著「實驗室」這等響亮的名號，背地裡做些研究血肉的工作，這等地方還是徹底毀滅才好。那些淪落為奴隸的人類科學家固然有原本的理由，不得不說可憐，卻不是得以同情的傢伙。同情那些傢伙，就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否定了自己。知秋此刻可沒有餘韻去付出廉價的眼淚，自己身上還背負著太多的責任，不能做無謂的動作，每一步前進的位置都要經過足夠的深思熟慮。
一開始目的就瞄向了實驗室本身，而不是和食人鬼的戰鬥。戰鬥不過是手段，而達成目的從來就不忌諱各種手段。畢竟成王敗寇，王者從來都需要為除自己之外的諸多東西負責。在忙乎忘己的食人鬼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部分的砂土和肉塊以碩大的煙塵為阻礙，一點一點地挪往相反的地方了。
中層之地被對方剖解開來，此刻到達了高空之中。知秋是沒有辦法踏空而行的，不代表著那些被自己精神力包裹的物體不行。普通的飛行還是可以做到的，石人軍隊在男子的手中縱然弱小得不堪一擊，然而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面前可謂是最強大的敵人。隔著很遠的距離固然威力有縮減的跡象，至少不是那些安保部隊所能夠應對的對手。
如同兇猛的老虎闖進了羊群之中，那些弱小的生物又怎麼會有反抗之力？靠著千手所能夠造成的破壞也是極其有限的，然而新取得這個能力……至少完成破壞的行為可以說是專家級別了。正如一個人做的事情終究有限，縱然它是群體中稱得上強大的個體。而一群人，即使是各個普通的個體，集合在一起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更加廣闊的。雙方根本無從比擬。
知秋眼下實在是痛苦無比，劇烈的疼痛似乎要將他的腦袋整個的都撕裂開來。這般境況下，少年依舊可以開心地笑出來。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在作戰的途中發現自己被端了老家，知秋甚至能夠聯想到對方吃癟的奇特表情。
這樣的話，所有的辛苦都是有意義的。無法真正手刃對方，靠目前的努力還無法做到，那不是發狠起來就能夠解決的對手，就像未到學習那章卻出了能力之外的題目，便不是自己的問題了。對手很強……強到知秋能夠設法戰勝巨型食人鬼，卻拿這個傢伙沒有半點辦法。實驗室是對方經營許久的陣地，相同的能力知秋雖然得到了短暫而深刻的理解，對手也有花費漫長時間積累而來的經驗。當然少年沒有放棄戰勝對手的想法，只是選擇暫時性的退卻，來日再戰罷了。摧毀實驗室的理由又多了一條，倒也不會影響知秋的實施。
實驗室是它的管理物，同時也是它力量的根本來源。知秋倒是不知道為什麼兩者會綁定在一起，倒也不是什麼必須搞懂的事情。所有的疑問都一一需要搞懂的話，先不說路徑極其難找，抽搐許久，也會讓知秋失去前進的良機。
有緣分的話，自然會弄懂的。一時間弄不懂的東西，知秋也不會強行地去尋求答案。凡事都有自我的量度。若非是關乎此刻大局的東西必須要搞懂之外，其他事情知秋也就隨意地放過去了。
如同行走在都市中的清風，即使同樣身處於都市的規則之中，卻不會為其規則所束縛，自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
另一邊，石人軍隊已經越來越擋不住食人鬼的衝擊了。只是兩米的身軀，卻爆發出令人膽敢的強大力量，石人的身體在初次的觸碰之下便會折斷或者是粉碎，若非是親手鑄就它們，對其硬度有著相對清醒的認知，但凡看見這一邊倒的戰局之人，恐怕都會下意識地認為是棉花造就了那些傢伙的身軀吧。
能力的限制，知秋並沒能造出太多的石人。對方的注意力也在眼前的事物上，而非遠方的知秋。再加上這副巨大的白骨，又能夠支撐多久的時間呢？知秋不敢確定，只知道自己必須在這裡爭取足夠多的時間，自己的計劃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慢慢周旋……在避免身體直接受傷的情況下，將對方緊緊地困在此地。
拖的越久，實驗室遭受到的破壞越大，若能夠一次性地將這個地方摧毀，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當然，那也是最為理想的估計了。
雖然此刻的頭痛著實難受，難受到少年恨不得自己拿起武器和對方搏鬥才來的更加痛快，理智告訴他……那絕對不是正確的做法就是了。
盡人事聽天命。知秋的計謀從來都是如出一轍的。在最為緊要的關鍵地方做下毫無紕漏的詳細布置，在那之後的細節問題則在當前的形勢之下支撐足夠久的時間，爭取做到最好。
做下了關鍵布置的行動從來都不難，只要按照計劃一板一眼的實行就可以了。反倒是未知的細節問題總是讓人煞費苦心，因為細節問題崩毀全局的例子屢見不鮮，所以實行起來才叫人分在小心。
不管怎麼樣……諸多條件聯繫起來，更加加強了知秋渴望勝利的決心。
現在對於他來說，勝利的條件便是摧毀實驗室，而不是在武力途徑上打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