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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重複的隧道

  以現實來說,如今的情景算是十分夢幻且不可思議的。怎麼會有這種事情?若非是親眼看見的話,知秋本人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隧道還是那個隧道,它不比移動迷宮那樣錯綜複雜,知秋也不知一次地從其中經過,軍人的人數也能夠達到標準,轉眼之間就可以散開很長很長的範圍之外。


  明明一切都沒有異常……卻不可思議的迷失在了隧道之中。他們轉悠在青石磚的洞口中,不管怎麼走,總是會回到原處的。到了後來乾脆有人另闢蹊徑,不單單是沿著有路的地方,而是沿著上方,下方,破開了牆壁來尋找新的道路。


  令人驚訝的是……就算如此也沒有用處。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理,最後總是會返回原來的位置。派出去朝著四面八方鑽洞探路的人,朝著下方離去的傢伙會從上方的洞口冒出來,朝著上方跳入的傢伙會從下方的坑洞冒出來,那種令人錯愕而神奇的景象會讓人不禁莞爾,但是莞爾之後也不得不面對眼前嚴峻的問題。


  在知秋的眼中是不可思議的,在他人的眼中則只能意味著恐怖。如果就此放任滋養生長的話,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軍心就要就此潰散掉了。它便是如此堅強而脆弱的,若是知秋讓在場的士兵們去和某個敵人戰鬥的話,憑藉著一腔的熱血戰士們估計什麼也不會怕吧,不管對手是多麼強大的存在,都會舉著武器嗷嗷叫著上前拼殺。意志同時也是錯弱的,因為大多數的勇敢都建立在一個唯一的基礎上,所以其形象也是同樣岌岌可危的。


  就像只有一根頂樑柱的建築物,無論其外表看上去多麼輝煌,終究是立於危機之下的。單純由於一種信念支撐起來的意志無論怎麼說都不甚牢靠,而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之下變得宛如紙張一般薄弱且易碎。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知秋想到。雖然他本身並不懼怕這種程度的困境,然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首次遇見。憑藉著力量無從完全解決的物事,其未知性會讓人所恐懼。究竟如何才能走得出去?是否有人在背後搗鬼?正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抱有畏懼之心。


  如此一來,根本不需要敵人出手干預,自身便會自行崩潰吧。此時比起漫畫男突然將他們捲入的「廢墟都市」已經算是好了許多了,畢竟只在書上看到的景緻,與自己切身經歷過的東西,給予人的安定感是天差地遠的,知秋也曾經從那種戰戰兢兢的狀態中走過來,所以對這種心理也在明確了解不過了。


  難道是幻術么?少年也做了數個想象,只覺得每一個都不符合。如果是幻覺的話,如果是自己施展幻術的話,就算隨處安插幾個虛擬的怪物也能夠起到更好的擾亂心智的作用。然而並沒喲,一切都顯得太過真實了,磚為磚,牆為牆,在某處做下了標記繞過來也能夠準確地找到。幻術正是要爭分奪秒地讓人陷入迷惑之中從而奪取其性命,太過真實的一切,除了某些特定的怪異點之外,還是顯得較為平靜的。


  知秋現在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便已經說明了大部分的問題,因為他隨時都可以找得到突破點,以此來克服眼前的困境。所以排斥了幻術的可能性,再之後就是別的技能了。無論如何,少年也不會將現在的情景當作是正常的情況,若非是某一點出現了問題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在這裡來來回回兜圈子了。


  幼小女在原地嗤笑且糾結著,它用胳膊肘輕輕地觸碰了悠閑男,想要從拍檔的身上獲取行動的信號,然而對方也僅僅是在閉著眼睛假寐,什麼都沒有表示。


  它們知道是自己的同僚來襲了,本著相同的目的,它也想上前幫一把對方,畢竟是同屬於一個食人鬼的陣營。況且如今的知秋已經不能是放水對付的存在,必須使上渾身的解數,將所有的規則和技能都使用上,再怎麼嚴肅對付都不奇怪的存在。


  但是悠閑男什麼表示也沒有,看他一副什麼事情都不幹的關係的樣子,幼小女的火氣便不打一處來了。之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終究沒有多少的動作了。拍檔的意思再普通不過:便是靜觀其變。


  除了拍檔本身會顧忌彼此,別的食人鬼的死活都不幹同僚的關係。見面了甚至不會熱情地寒暄,不會立刻拔刀相向都算是好的了。身為同一個種族,之間冷漠的關係已經足夠讓彼此膽寒了。更別說它們還有著共同的目標——知秋本人了。集合力量於一身的絕世之寶,就算是極為親近的傢伙也不會分享的。拍檔的關係是暗自做下了協議,讓最後的爭鬥停留在彼此之前,在此之前所有的威脅都要一一地排除才行。


  知秋的戰鬥動作鬧得太大,並非是幼小女這一對拍檔跑到了周圍,別的拍檔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知秋的位置,不過是前者先到了一步,後者後到了一步而已。而且兩者之間的選擇也截然不同,前者選擇潛伏在暗地之中靜觀其變,而後者則是選擇到了直接正面硬懟。縱然這份膽氣讓幼小女頗覺得羞愧,然而戰爭就是戰爭,誰能夠在最後活著笑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知秋並沒有兩個,連曾經親密無間的拍檔到了最後也會不顧一切地爭奪,更沒有讓給其他同僚的道理。少年此時已經變得足夠強大,那個傢伙雖然擁有獨特的奇怪能力,是否能夠穩操勝券也未可奈何。


  少年是那種生來具有著主角光環的傢伙,給人一種錯覺無論是多麼艱苦的戰鬥,都會在下一刻轉眼之間翻盤的感覺。結合著那個戰鬥狂人,加上自己一方的助力肯定能夠穩操上風,然而之前也是三位貴族階級的同僚圍攻少年,它們的下場又是什麼呢?一個被凄慘地擊碎了腦袋,另外兩個被切成了無數的碎塊,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樣了。誰也不想變成那樣,所以對知秋髮動的攻擊之計劃也變得謹慎了不少。


  對於那個戰鬥狂來說可是例外。恐怕只有【神明】才能止得住這個傢伙衝鋒的腳步,至於風險什麼的根本不在其考慮的範圍之內了。令所有同僚都嘆為觀止的戰鬥方式。


  勇武則勇武矣,只是不考慮對方的戰鬥力的行動僅僅是愚蠢的勇敢而已,是否最後能夠戰勝少年也未曾知曉,就沒有必要跟著淌這趟渾水了。議員的行動總是兩兩行動的,而它們本身就是一種相當強大的戰鬥力,任何存在也無法輕易忽視的。如果能夠斗一個兩敗俱傷,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就算不能,削弱任何一方的戰鬥力,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都是再好不過了。


  事情真的如它們所想……可能么?


  如果不是幻術,那又是什麼力量在作祟呢?沒有誰會把持如此強悍的力量,卻製造並沒有多大變化的環境,一種可能性是對方的幻術力量並沒有多強,但是沒有多強的傢伙,又怎麼能夠將整支軍隊數以萬計的人數盡數陷入其力量的範圍之中?只能是另外一個可能性……超凡卓絕的空間控制能力。是的,又是一隻新的食人鬼出現了。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存在能夠悄無聲息地使得知秋陷入其招數,大概又是一隻過分強化自身的能力,使其完全能夠控制一方空間,甚至改變其空間規則的能力。


  漫畫男也施展過相似的能力,不過終究是不同的存在。兩者並沒有孰高孰低的概念,而俱都是同一個層面上的強悍能力。想到這裡,少年整個人都變得凝重了起來。是的,即使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小瞧於任何一個食人鬼的戰鬥力,過往的戰鬥往往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雖然知秋對自己的毅力也保持著相當的自信,不過再經歷一次,也沒有自信完全能夠承受下來的。過往屬於過往,過往承受痛苦的每一個瞬間都讓人思緒萬千,現在屬於現在,現在的思緒又豈是未來亦或是過去所能夠複製的呢?每一個人生的瞬間都顯得獨一無二,每一秒鐘都自然擁有它的意義,無法轉移,複製,亦或是同步。


  怎麼又惹上了這麼一個傢伙呢?知秋頗為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裡實在不是一個施展能力的好地方。知秋被極大限度地強化了自身的力氣,其硬生生割裂兩位食人鬼的臂力,一定程度上超過了所持有的三件寶具的威力。成為了此時知秋所擁有的最強大的殺手鐧。既然是強大的力量,那麼一定程度上就會造成相當的破壞,較大範圍的群體性攻擊,至少在眼前的環境看來是不適合施展的。


  隧道並不算是狹窄,足夠容納屬個人肩並肩地前行。至少知秋在曾經經過的時候會覺得頗為空曠,空曠到需要緊緊地依偎彼此才能夠稍稍地消解心中的寂寞心緒。而現在來看的話……會讓人煩躁到不耐煩的地步了。


  不算廣闊的隧道已經滿滿地擠滿了士兵,人們摩肩接踵地前進,隧道已經延伸出了很長的長度,至少在某一段向前向後望去,是完全看不見頭的。在這種情況之下,所謂的「寂寞」已經煙消雲散,人們會小聲說笑著,彼此的動作會影響身邊的人,一個人無法完全拋開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事情,身處於其中的話,會比起任何人都敏感地意識到「彼此確實是處於一個整體之中的」。


  知秋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暴走的。極大的力氣激發出去就是成片範圍的攻擊,而每一個角落中都站滿了人,一擊出去根本就沒有落空的道理。恐怕在擊中敵人之前,己方肯定會因為這種誤傷而損失多數,自己的攻擊還會波及到自己的士兵,知秋可不會去做這種蠢事情。


  難道是特意跑到這裡堵著自己來的么?知秋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壓力一來,彷彿頭髮都因此掉了幾根,然而身為決策者的話,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去做,正所謂義不容辭之行。手下眾多士兵的形象,就像一群手握著鋒利魚叉的漁民,擁有各種和大海搏鬥的豐富經驗,唯獨缺少出海的船隻,以及引導人們前行的明燈。或許在人們的眼中這些正是工具而已,其重要性是怎麼也比不上行使事情的主體的。


  但不管誰的觀點如何,其不可能否認的是,若是缺少了工具的話,當然是沒有辦法成事的。知秋會甘願充當此類的角色,他只想要結果罷了。


  周圍看似是不變的,其實已經在變了。其獨特的「空間分割」能力,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空間重組,往往是人在眼前,下一個連同著整個區域都憑空轉移到了數百米之外,也就造成了永遠都走不出迷宮的跡象。


  然而某個傢伙確實在接近之中,它將自己的位置置換在無數迅捷變化的片段之中,卻始終沒有與其中的任何一片有著任何形式的聯繫,一直都是悄無聲息地接近中。


  雖然同僚會將其視作「戰鬥狂人」,但是它本身卻不是過於瘋狂到蒙蔽一切理智的生物。它會如同所有擅長捕獵的大型貓科動物那樣……悄無聲息地接近,追求最後的一擊必殺,完整地執行一個完美的狩獵過程。


  但也確實算得上是瘋狂的,它並不會去考慮對手的戰鬥力,無論對上任何形式的敵人都滿滿地充斥著戰鬥的慾望,其為戰鬥而生,將來肯定也會有一天因為戰鬥而死,即使至今沒有見識到其完整的一生,卻也能夠大致地判斷出來。


  與其說是渴望戰鬥,倒不如說是不擇一切手段地追求勝利。其對勝利這個詞語擁有過分的熱情,以至於成長為連同僚也懼怕不已的,怪物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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