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破碎空間
有什麼東西悄然向著知秋等人接近了。隨著時空的極速切換，根本沒有人能夠察覺到悄然接近的敵人。該做什麼的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該慌亂的慌亂，該探索的探索，該思考的也猶自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無人察覺它的行動……也就沒有辦法對其攻擊性的行動有任何的防禦了。
這個食人鬼是一個身形相當瘦削的傢伙，其形體恍如竹筷一般纖細非常，移動起來簡直寂靜無聲，更別說是在切斷的空間中發現它的存在了。
【空間切割】，即使是食人鬼的特殊而奇怪的能力中，也是屬於獨特一份的特殊能力。逆轉規則的能力，並不是誰都具有的。食人鬼的能力奇迹則奇迹矣，源自於體內特殊力量而造成的力量，也終究是受到了世間因果關係限制的。
而其他一些直接憑藉著身體影響世間規則的人，已經是超越了該生物所能執行能力的範疇了。所以這些傢伙也被稱之為最為接近「神明」的食人鬼，一切都源自於那份強大異常的能力。凡物是無法改變因果的，其身體力量無論多強，無法改變世間規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有些食人鬼堂而皇之地做到了，因此獲得此殊榮也在所難免。
對食人鬼來說，戰鬥雖然不是生活中的全部意義，卻也佔到了許多的比重。即使算是最為頹廢的貴族階級，在牆壁系統中安逸生活之中醉生夢死，其實在日常生活中也沒有鬆懈於鍛煉的。三十年的時間，或許會沖淡些許傢伙心中對於戰鬥的本能依賴感，然而嚴苛到刻進骨頭裡的戰鬥基因也無從改變，按照生物學的角度來看，大概會沿著被改變的基因，再向後延續幾代吧。
而幻影男算是將這份戰鬥的本能給發揮的最為淋漓盡致的個體了，它的字典之中沒有「膽怯」二字，碰上了什麼樣的敵人都會躍躍欲試地衝上前頭，勇猛地與其作戰。一直到現在，並不是所有的敵人都親手戰勝殺掉，也有失敗的時候，而能夠活到現在也是一種最好的證明，證明其無論是實力亦或是速度都是絕對一流的。
突然就有一陣蔓延過知秋的全身，讓少年渾身都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雖然他並沒有親眼看見食人鬼的蹤跡，但是直覺是不會騙他的。戰鬥過許多次，早就培養出了比起怪物還要更強的危機直覺，也算是相當賴皮的技能了，它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僅僅只需要知秋本身的一個念頭便能夠得到徹底的通達，而督促著他做出應對。
他也不是沒有遭受過異常狀況之外的情況，至少在方才的農場中，和正太男的一戰也被對方給捲入了陌生的環境之內。廢墟都市，還陪著其玩了一場相當耗費精神的遊戲，至那之後，對於許多的異常事態也具有天然的抵抗力了。
然而他才發現……那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正太男並非是神神鬼鬼能力的擁有者，它能夠將敵人硬生生地拖入自己的世界中，但是之後他也得遵守它本身制定的規則，所以當知秋從無形的空間中將其揪出來的時候，其敗北的下場也是註定的，縱然身處於自身的世界中，也無力做出任何形式的改變。
眼前才是真正的異常。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嚴肅站立著，挺胸抬頭用大嗓門搭話的士兵，突然便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股極致地危機感直接刺激了少年的四肢百骸，他將身邊的兩位士兵猛地推開，稍微控制不住的力道將兩位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漢直接推出了數米遠的距離狠狠摔在了地上。年輕的身體不至於受到重傷，不過肯定是相當疼的。
但是疼痛則疼痛矣，至少比起在此時當場喪命的下場更好。知秋驚駭地發現眼前數個厘米距離的空間宛如玻璃的碎片一般裂開了數十道的條紋，而自己的衣角正處在那份碎裂的空間之內，從衣角傳來一陣拉扯的力道，知秋用力將其扯出來，驚駭地發現它已經列成了碎片。
衣料也在悄無聲息之間盡數化成了碎片，而人類的身體處於那種裂縫之中究竟會發生什麼？知秋沒有興趣去探究，他也沒有蠢到利用純正的身體來抵抗這種超自然的力量，除非是嫌棄自己的命活的太長了。
他才知道眼前所見並非是幻覺。正常來說空氣哪有如同玻璃一樣片片碎裂的道理？但既然講究眼見為實，知秋也不好否認，甚至他本身都差點兒直接吃上一記莫名的攻擊，對自身身邊的東西也造成了明確的影響，就算想要否認都不太可能。
「都離我遠一點！」知秋怒吼著喝到，周圍的士兵們俱都是一愣，雖然許多人都有著不情願的表情，但是出於對神明的絕對信任感，也只能乖乖地給知秋空出一大片的空間了。對方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這種詭異的攻擊，怎麼可能由人類激發而來？由本身不掌握精神力的生物來激發未免不可思議，除卻食人鬼之外，知秋也想不出第二個辦法。
對方的目標只能是自己，就像知秋所遇見的許多的，許多的食人鬼那樣。知秋從前都不知道為何那些怪物對自己一個少年如此之執著，以至於到了各種不顧一切的程度也想從自己的身上撕扯下幾塊血肉下來。不過現在倒是稍稍地理解了，經過身體的力氣一度強烈地改造之後，想不察覺都難。
其原因大概就是身體之中隱藏著某種強悍的力量吧……不然的話，一覺醒來渾身燥熱而充沛的精力，以人類的小小身軀卻有信心足夠舉起一隻大象的力氣之來源就怎麼也說不清了。
這樣也好啊……能夠明確地知道對方的目的，就算不知道敵人在哪裡，也不會如同瞎子一樣兩眼一抓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怎麼去做。高等階級的打鬥是一般人所無法承受的，就算是餘波擦上人們也會造成重傷級別的打擊，從而喪失本身的戰鬥能力。
是的，珍貴的同胞並不是拿來和高級的食人鬼戰鬥起來做炮灰用的。即使個體的戰鬥力素有差異，也不應該折損在這種事情。他們還有著別的爭鬥之處……數量就是一種絕對的暴力，少年向牆壁系統正式宣戰的時候，最大的敵人註定已經不是那些神通廣大的貴族階級食人鬼，而是牆壁系統之中生活著的，數以萬計的低階食人鬼。就算知秋強大，也不能夠一個人對食人鬼的階級發動戰爭，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儘可能地摧毀食人鬼的建築，或者是探查離開的道路，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回到學院中帶領著同學們延續走過的老路，重新回到廣闊的天地之間的。
知秋率領著軍隊踏出城鎮，並不是去尋找食人鬼干架的，而是準備跨越大半個農場，去學院中將自己的同學們給接過來。其意義就像是完成了學業，在大城市之間拚命地掙出了一份事業之後，會將自己家鄉的老父母接過來，其中的道理是一樣的。
他想去接過自己的親人們，並不是想去挑起爭鬥，不過不請自來的敵人顯然不會符合知秋本身的意圖。真實的戰爭毫無憐憫性可言，往往是最不願意其發生什麼，其往往就會發生什麼。
既然發生了，便無話可說。知秋暗自嘆了一口氣，士兵們是留給應對數量相同的食人鬼軍隊的，那些數量眾多的屍鬼和第三階級也並不都是一群廢物，知秋和更強大的敵人戰鬥往往會騰不出手來顧忌其他，而這些戰鬥力在此時的少年中並不算太強的個體，要是真的鬧起來也會給其造成頭大如斗的麻煩。不能等閑不顧……才有軍隊的存在。數量眾多的東西只能同樣用數量眾多的對手來應對，才不會捲入那份頗為不講理的數量之絕對暴力之中了。
刀劍無眼，一旦知秋狠狠地揮舞自己的手臂，其產生的旋風都能夠直接放到周圍的人，兩個堪稱怪物的人戰鬥且在人群的正中央，一旦失控造成的傷害可是難以估計的。知秋喝退了周圍的士兵，而楚纖又能夠通曉少年的意思，在人們空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圈之中，她便更快地招呼士兵們退到更遠的地方去，以便於知秋能夠更好地活動。
有許多人露骨地表現出了不滿，畢竟現在正是高昂的時候，曾經宛如鵪鶉般懦弱生活的人們，現在並不懼怕食人鬼的也不在少數。甚至更多人有躍躍欲試和怪物大幹一場的衝動，那麼現在讓他們離開又是為何？
知秋能夠體會到露骨流露出來的沮喪感，然而對此他也只能夠保持苦笑罷了。高階級的食人鬼終究不是單純的士兵能夠應對的敵人，他們最好的敵人並不是這種強大的個體而是另外一些不甚強大的食人鬼。如果投入了眾多的兵力圍剿也是犧牲了眾多才殺死它的話，大概會對戰士們的心理造成莫大的打擊吧。
勇敢是好事，如果付出的能夠得到回報的話，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激勵。但是付出的得不到印象之中的回報的話……又會造成摧毀性的信心打擊了。
只能使用一次的話，費盡心力建立起來的軍隊未免作用太小了。所以知秋不會造成無謂的犧牲，最強的敵人交給他來處理就行了。
話是這樣說，敵人的樣貌他其實都沒有怎麼看得清。光是一片碎裂的空間都能給他帶來一種視覺上極大的震顫感了，但是轉頭回顧一圈，哪裡能夠看得見敵人的真面目？似乎方才的攻擊就像是謊言一樣，襲擊者又徑自回歸了平靜。與其說是一位「狂戰士」，倒不如說是一個「耐心的刺客」，幻影男勇猛而不愚蠢，不可能拿著武器在數萬人的面前發動衝鋒，它的每一次攻擊都順著對方的要害而去，務必求取一次必殺，一次不擊中則遠遠地走開，在周圍幾近隱身地晃蕩，尋找再次出手的機會。
然而知秋已經知道了有一個危險的傢伙在時時刻刻瞄準了自己的性命，又豈會大意？探索周圍從來就不是一件難受，【藍晶石】的啟動轉眼之間便完成，無數隱形的精神力大手以知秋的腦殼為中心，遙遙地向著周圍延伸了出去。
在經過了身體強化之後，一切都似乎是上升了一個檔次的級別了。現在的知秋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工具輔助就能夠轉眼之間將精神力攢射出去。雖說使用【頭盔】來作為輔助的話，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更上一層樓的，不過起到的作用也很小。對於凝聚力的等級來說，一變二是一個很大的進步，畢竟足足翻了一倍多。而基數本身就是十的話，再加一起到的作用也就明顯減少了。大概就是……不需要【頭盔】，知秋想著自己也能夠應付大多數的情況吧。當然【頭盔】也是知秋擁有的殺手鐧，只是一路走來遇上了強大的敵人就掏出一個來使用，到現在為止數量已經所剩無幾了。若非是真的攸關性命的時候才有特例，平常的話或者是普通的危機的話，知秋也不會再拿出來使用了。
精神力觸鬚延伸出去，在他在周圍撈取，獲取一切對自己來說有用的信息。
就算看不見對方，但是對方的存在肯定是真實存在的。一定能夠通過環境的一些蛛絲馬跡發現對方的存在……然而事實到底是讓知秋失望。
並不是沒有變化，而是變化太劇烈了。明明是向前延伸而出的觸手，卻不知為何探查到了自己的後背，明明是探測空氣的觸手，卻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生生地割成了數片，原本實體的攻擊對它沒有作用的，其觸手原本也沒有喪失功能，只是原本足夠探測一方的，卻足足探測到了一片更廣大的空間。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紊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