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郡主（三）

  「很好，你終於承認自己如饑似渴了，這就像我們桃子了，講真的你整天對著容易一副坐懷不亂的模樣我真的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桃子了。我一直堅信，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心是打骨子裡冒出來的，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你也一定會喜歡他，所以說如果你是桃子，那麼就算你把所有事都忘了，也不可能忘了你喜歡你師父父的心。」


  「……」


  「所以說你就是桃子，你就承認了吧。」


  「……」魚生低著頭，沉默良久說，「我承認或不承認你們不是一直都很確定嗎。」


  蘇妞妞捂住嘴：「所以說你真的是桃子咯！你想起來了對不對？」


  魚生低著頭，良久，終於點點頭。


  「不對啊，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你該不會一直就沒有忘，只是蒙我們的吧？」


  「那也不是。」桃子囁嚅道，「我的確是忘記了好一段時間，是最近才漸漸想起來的。」


  「最近是什麼時候？」


  「就是……被套在麻袋裡扔下水的時候吧。」桃子說，「後來我做了很長很長的夢，等我醒了才發現，那不是夢，那是我忘掉的記憶。」


  「怪不得，你做夢的時候有時候會嘟囔著叫師父父，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


  「我叫了嗎？」


  蘇妞妞點點頭。


  「那我師父父會不會也聽見了？」


  「也有可能，不過你說夢話的時候含含糊糊，根本聽不清楚。」


  桃子縮縮脖子：「那就好。」


  「什麼那就好，你為什麼不敢告訴他？」蘇妞妞正色說道，「你知道嗎，以前我也總覺得你師父父頂沒良心，覺得你喜歡他是瞎了眼睛，不過現在我看出來了，你師父父是真的對你好，比對別人都好，你不該這樣框他。」


  「是真的嗎？」


  「你看你這幅德行，果然不論過了多少年你都是這幅沒有出息的樣子。」


  「說嘛，說嘛，他怎麼對我好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你這麼沒用又好吃懶做可他從來沒有嫌棄你，你捅了簍子都是他幫你收拾爛攤子，你有什麼不妥他比誰都著急。」


  「那他還不是把我攆走了嗎。」桃子委屈道。


  「怎麼是攆走，那是把你送走了。」


  「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他若是真的要攆你走不要你，何苦讓楚雄護你周全，還幫你們把一應的吃穿住行都安排妥當了。」


  桃子眨眨眼，隱約想起來從前她和楚雄下四川的事，如今想來的確是一路上都有吃有住，從京城到蜀中那麼遠，竟然從未錯過宿頭，有一次路上遇到了一群悍匪，原本楚雄也不怕什麼，只是帶著她這麼個累贅，終究沒辦法把他們所有的盤纏都洗劫一空，本想著怕是要一路乞討了，卻不料次日便有官府的人找來，說是抓了一幫土匪，恰好搜出來他們丟失的銀子，當時因太高興了也沒多想，如今想起來，那銀子上無名無姓，怎麼就知道是他們丟的呢？


  「那他幹嘛要把我送我。」


  「這我就不很清楚了，只是聽說了一點點，中間或許有不盡不實的地方。」


  「你知道什麼說什麼。」桃子說。


  「當年太師和齊王的事，你也該知道一些。私下裡說，先帝去了，齊王是先帝的同胞弟弟，繼承王位也是名正言順。偏偏太師說先帝是有子嗣的便應子承父位，他這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只是他說的那位小皇子當時還在襁褓里，一個奶娃娃哪有繼承王位的道理，太師所想不過是自己當朝攝政罷了。別人說當朝攝政或許還能考慮，可是他若攝政，時間久了勢必要竊取皇位。」


  桃子說道：「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覺得齊王是個好人。」


  蘇妞妞說道：「你若這麼想，恐怕等會兒你會難過。」


  「怎麼說，我就這麼一提，他便不好也與我無關。」


  蘇妞妞便說：「還真不是無關。太師和齊王鬧得厲害，後來就動了武，兩邊都打著勤王的旗號，在京城外廝殺起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被禁足在長生堂的時候就已經打起來了，全京城只怕也就只有你不知道。」


  桃子眨眨眼有些汗顏：「好吧，就算是這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你可以長話短說。」


  「如果長話短說的話，那就是齊王想弄死你被你師父父發現了，你師父父一怒之下差點和齊王翻臉，但是最後並沒有翻，他立了軍令狀，把你送出去，他一定幹掉太師的兵馬，然後就是你走了，他也幹掉了太師的兵馬，雖然死了很多人。」


  桃子眨眨眼，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她師父父是怎麼和齊王翻臉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敗太師的，更不想知道死了很多人究竟是多少。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你不覺得很感動嗎？」蘇妞妞急不可耐地說。


  「我，我在想……我，」桃子終究沒說出什麼感動的話，卻說，「為什麼齊王要殺我呢？如果他曾經要殺我，現在他成了皇帝又讓我進宮，我不會死吧。」


  蘇妞妞本想罵桃子沒有良心，可聽她這麼一說也愣住了：「或許，不會吧。他都是皇帝了想殺你還用得著偏要把你弄進宮去嗎？」


  「那樣下手會方便一些吧。」桃子想了想問，「他是因為什麼想殺我呢，我沒有得罪過他。」


  蘇妞妞搖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或許你師姐知道，我記得那天你師父父和她吵的很厲害，再後來都不怎麼理她。我猜肯定是她和齊王好，偏幫齊王說話了，所以你師父父就惱了。」突然蘇妞妞推推桃子，「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呢。」桃子翻個白眼，忽然想起什麼對蘇妞妞說，「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


  蘇妞妞有點不大明白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是說哪件事呢？」


  「都不許說！」


  「為什麼？」


  「你那麼傻，以後別打聽那麼多！」桃子沒好氣地說。


  蘇妞妞很不服氣，晃晃悠悠往外走，突然回頭說道：「我就再打聽一件事，就一件。」


  「你說。」


  「你倆……到底那啥那啥到啥程度？」


  桃子順手把枕頭丟出去：「一邊去，你敢說出去我打你！」


  「怕你啊，你打得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