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08條好漢—6
於是,當鮮卑騎兵又一次發動進攻的時候,他們遭到了遠比想象中更加猛烈的還擊。
蘇寧的陣型之中,嘹亮的歌聲竟然還在回蕩。不斷向外拋射的弓箭手們,時不時的還會忙裡偷閒地用右手敲擊胸甲,似乎不用這種方式,就難以表達他們心中豪邁的心情。
蘇寧認為,從他們今天的表現來看,這種理完全可以成為令後世彪炳的楷模。泱泱華夏大國,禮儀之邦,不在自家的歷史當中尋找相關里,難不成還要去翻查西方蠻夷的某些規定,那豈不是成了讓人貽笑大方的幼稚之舉。
他甚至都在想,如果這次能夠活著回去,便要在以後的足球運動員出場儀式當中,用硬性規定增加這一環節。大漢朝沒有自己的國歌,將來涼州的足球隊肯定會有自己的隊歌,當隊歌奏響的時候,每一名隊員都應該將自己的手放到心臟的位置,看他們的熱血與激情,是不是還想往昔那樣燃燒。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鮮卑騎兵的進攻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彌加不得不調整自己的部署。他曾經從草原上的某些匈奴部落那裡,聽說過當年衛青使用武剛車征戰草原的事迹,自環為營的戰術在排兵布陣上是比較容易實現的,可以說是在草原上實用性最強的防禦戰術之一。如果他不能集中所有優勢兵力,恐怕這樣僵持的局面還會持續下去。
那樣的話,恐怕檀石槐那裡都不好交代,畢竟他的任務可不僅僅是劫掠糧草大營那麼簡單而已。如果耽擱了鮮卑之主的全盤部署,那麼他得到的恐怕不會是什麼好果子。
彌加已經別無選擇,雖然還沒有到破釜沉舟的時候,但眼前的形勢這已經到了孤注一擲的地步。
「命令勇士們下馬步戰,就算是用屍體堆,也要翻過那該死的怪車陣。」
幾位受命與他一起出征的部落首領,聽到他的這個命令,無一不是心中暗暗作痛,那些個勇士們可都是他們平時精挑細選刻苦訓練而出的。本來他們還指望著這些人為他們在草原上擴張勢力,想不到他們竟然要用害人的方式,在極其不擅長的步戰之中,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白白消耗在這片事後分贓也不歸他們的土地上。
這樣的結果他們終究難以接受,於是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語氣頗為不滿地質疑道:「彌加,我鮮卑部落的勇士就該在馬匹上與敵人一決生死,怎麼能夠像汗兒的姑姑一樣在地上爬呢?」
彌加當即就變得怒不可遏,這樣的指責,他可無法接受,再者說了,他可是檀石槐親自委任的指揮者,怎麼能夠忍受部下對他的橫加指責。
於是他當即就拔出了檀石槐親自賞賜給他的彎刀,言語中充滿威脅的質問道:「你可還認識此物?」
「當然認的,那是檀石槐大人賞賜給你的信物,憑他可以先斬後奏。你將它拿出來我就是想殺了我,藉此立威嗎?不過我可要告訴你,我死了,我的弟弟和兒子都會為我報仇,他們也是一樣。」
這個人的腦子顯然不算蠢笨。即便面對著彌加的狐假虎威,臉上也是毫無懼色,一番鏗鏘有力的頂撞下來,他的勇猛和剛毅倒是得到了其他多位首領的認可。而他那還算靈光的腦子,自然不會忘記在說完話之前,將那些人拉扯到自己的陣營中來。
彌加很快意識到自己有被孤立的風險,那些個部落的首領顯然不太願意遵從他的作戰方案。
然而他終究是鮮卑之主檀石槐所賞識的年輕人,怎麼會被這小小的伎倆就給難住呢?
「你剛才說,如果你死了,你的弟弟和兒子們會為你報仇是吧?你確定他們不會為了爭奪你的胃雜打起來嗎?要知道在我們的大草原上,如果他們能夠坐上你的位置,那麼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財產和部眾,奴隸和女人就都是屬於他們的了。或許他們現在就有人盼著你死呢,至於為你報仇,那當然是他們搶奪你位置的時候要喊出的重要口號,否則怎麼能夠得到不中妹的支持呢。至於有幾個人真心為你復仇,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這一番冷冰冰的話說下來,當場便有大部分的部落首領臉色突變。畢竟能像這位仁兄那樣兄弟齊心撐起自家部落的人屬於少數,大部分人在承接部落首領之位的時候就是經歷過一番慘烈廝殺的,一中有很多人到如今還沒有結束當時的恩怨。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是在搶掠漢朝的戰場上,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整天處心積慮的野心家嗎?
論起對草原各部落內部勢力勾心鬥角的了解,顯然還是彌加更勝一籌。剛才站出來反對他的那位仁兄,顯然是個直脾氣的,雖然他的部落之中親屬相處得非常好,但那不能代表所有人向所有的部落都如同他那樣善待自己的兄弟子侄。
這就是得到鮮卑之主檀石槐賞識的好處,他比起其他的部落首領來,有更多的機會了解全盤的局勢。
至於現在,他就要用台式懷給他的信任來懲罰一下對於全盤缺少了解的那位仁兄了。
「既然你如此的相信你的兄弟子侄,那我現在就取下你的首級,也好讓整個桃園上的人都見證一下,看看你信任的那些人是不是能夠對得起你的信任。」
說罷,他就揮舞著短刀轉瞬之間衝到了對方面前。輕輕地錯身而過之後,那位首領就看到一股鮮血噴到了天空之中。剛才說話還鏗鏘有力的那位仁兄,此時已經應聲倒地。他的靈魂,不知道是否已經回到了家鄉,與他的親人們團聚。
說不定,他的那些親人們,明天聚會開始準備為他報仇呢,呵呵。
經過這一番動作之後,在場的各路首領,再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彌加的意見。
於是,蘇寧很快就看到了一副奇特的場景,原本向他奔跑而來的戰馬們,此刻已經集體調轉方向,邁著最為矯健的步伐,離開了這個令他們厭煩的戰場。
不過那些把殺戮當作畢生功業的鮮卑人,卻沒有和他們的戰馬一起離開這個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地方,他們已經翻身下馬排著,顯然並不算熟練的密集陣型,正一步一個腳印地沖著宋寧他們殺將過來。
蘇寧的部下們停止了歌唱,甚至停止了向天空中拋艏艦,他們好奇的站到武剛車的後面,重者心被人組成的步兵方陣指指點點,時不時還發出一連串嘻嘻哈哈的聲音。
如果對面的鮮卑人能夠聽到或看到他們的表現,一定會很好奇大小要問一聲,你們在笑個球啊。
說起來,他們還真是在笑個球,像這些笨球組成的方陣,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聚攏在一起而已。
如果按照漢朝軍隊的標準,這樣的陣型是沒臉出來見人的,然而看來他們是北方蠻族的份上,姑且就為他們送上幾聲倒彩好了。
想必過一會兒他們發起衝鋒的時候,也不太可能保留住什麼有效的陣型,至於相互掩護交替進攻,那是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熟悉漢朝情況的匈奴人下馬步戰,說不定還能打出幾分駭人的風采。然而這群鮮卑人,恐怕只有組團上來送死的份兒。
談不上密集的羽箭又一次覆蓋在鮮卑勇士們的頭頂上,然而這次的命中率顯然比以往提高了很多,畢竟金杯勇士們排出了非常密集的陣型,似乎是在擔心對面的漢家兒郎們的射術太過垃圾,無法射中他們想要殺死的敵人。
而蘇寧這一邊的弓箭手們,其實是根本就不屑於浪費自己手中的弓箭。要知道這群鬆鬆垮垮的敵人,在他們的眼中依然是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失去了奔跑能力的野狼,與那些沒有逃生能力的獵物還有什麼區別呢?
蘇寧率先站到了武剛車的縫隙之中,這裡是對面的鮮卑人衝進來的唯一通道,只要拼盡全力遏制投資處,便可以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效果。
至於那些從車底下爬過來的新病人,自然有目光銳利的弓箭手在他們的背上送上致命的一擊。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的屍體將車底填得滿滿當當,到時候可就是真的幫助本方士兵填補了一個重大的防禦漏洞。
當然蘇寧也不能排除某些野狼具備猴子的技能,他們可能會有爬過高高的武剛車,翻進車廂之中來。然而目光銳利的弓箭手們同樣也不會放過那些人,他們的屍體將會重重地摔在車廂之中,增加車體的重量,讓那些在外圍試圖推翻這些車的鮮卑人,最終只能得到如果而終的遺憾。
這是蘇寧早就定下的防守計劃,他知道對方早晚會丟掉戰馬,懷揣著不大不小的僥倖心理,認為憑藉數量上的優勢,哪怕僅僅是採用步戰的方法,也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所以他對自己準備得非常充分,他的士兵們也是如此,當看到他揮舞著自己的鐵爪隻身阻擋一連串衝過來的鮮卑人士兵的時候,他的部下們又一次的高聲歌唱起來,他們不斷敲擊著自己的胸甲,舉起自己手中的長刀,站在與蘇寧相類似的位置上,靜靜地等待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敵人。
如同他們所預料的那樣,第一個先背屍兵是如此的驚嘆他如同鬼魅一樣的敏捷身手,瞬間就將自己的身體「傳送」到了最具威脅的位置。
然而這些漢軍士兵可都不是善於之輩,涼州男兒雖然不如關中子弟那般精悍團結,但是他們的好勇鬥狠之心,卻不會輸給那些只知道務農的傢伙。
於是一聲聲巨吼,從這些涼州男兒的口中傳來,他們手中的長刀,也如同疾風暴雨一樣划向敵人的致命部位。常年在草原上與羌人部落征戰的經驗,讓他們的戰火得到了戰火的淬鍊。即便面對的是實力更加強悍的鮮卑人,但想要讓他們輕易交出自己的頭顱,卻是萬難做到。
蘇寧又一次戳穿了一個鮮卑人的胸膛,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征袍,濕熱的血肉就粘在他的手上,她甚至不得不用左手的鐵爪來清理上面的淤積。
然而敵人可不準備給他這樣的機會。有些剛剛進入到縫隙當中,距離蘇寧還比較遠的鮮卑人,似乎看到了突破這裡的希望。他們猛力地推漲的前面的同伴,不管他們是不是來自友好部落,也不在乎車站之後自己會不會受到這些人的報復,他們只知道如果將這些人的胸膛撞向蘇寧的鐵爪,就可以讓蘇寧短時間內,無法發揮出手中武器的威力。
這是一個草原特色濃厚的兇殘戰術,蘇寧對這一招的心理準備顯然不夠充分。面對敵人的肉盾攻擊,他竟然無奈的後退了兩步,以便爭取揮舞手臂繼續進攻的空間。
然而對方卻如同得寸進尺一般,風一樣地繼續向裡面擁擠。
即便蘇寧的戰爭嗅覺還談不上敏銳,他也發現了其中庵堂的危險,只不過一時半刻之間,他還想不出應對的好方案。
幸好侯成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調轉了自己弓箭的射擊方向,將那些在在同伴們身後不斷推搡的傢伙一一射殺在當場。
雖然弓箭的炮手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達敵人的致命部位,但是蘇寧所需的時間其實也不多,一旦他感到正面的壓力在減小,揮舞鐵爪的力度便瞬間恢復了很多。
原本那些被身後同伴推搡著的鮮卑人,心中就充斥著埋怨和憎恨,尤其是他們的身體不聽控制的沖向一名實力強大的敵人,這讓他們的心情變得極端恐慌。而到那股身後推倒,他們的力量突然消失的時候,這不恐慌也很快得到了緩解,所以他們不由自主的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就在他們這個喘息的瞬間,蘇寧的鐵爪已經鎖定了他們的咽喉,轉瞬之間,他們就從一股恐慌陷入到了另外一股恐慌之中。而他們的生命也在幾秒鐘之後宣告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