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變了
星期一上班照舊忙碌，中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方立廉打了電話過來，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紀言滿腦子想的都是設計圖的事情，沒什麽胃口，就拒絕了，哪裏知道半個小時之後，方立廉就來到了設計組的辦公室，手裏提著一份盒飯。
“吃點東西再工作。”方立廉對她道。
“真的沒胃口。”紀言蹙了蹙眉，她有感覺到方立廉對她的態度發生變化了，以前方立廉一直是遊離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試探，從來不會有什麽逾矩的舉動，凡事都會詢問她的意見然後再下決定，但是現在，他變得有點霸道。
“沒胃口也要吃，不然染了胃病怎麽辦。”方立廉強行將她手裏的文件奪過來扔在桌子上，然後將桌子上的文件往邊上一推，將飯盒擺了上去，細心的打開。
兩菜一湯，是公司員工食堂開的小灶，紀言苦笑，看方立廉眼神嚴厲，知道是必須要吃點了。
陸陸續續有同事回到辦公室，看到方立廉在有些意外，好在方立廉和紀言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然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方立廉也不好在這裏久待，見紀言開始吃飯就打聲招呼離開，紀言突然想起早上從家裏帶回來的西裝外套還沒還給他，本欲叫他等一下，可是看到同事眼神親昵，到嘴邊的話隻能吞了回去。
喜好八卦的陶小花湊到她這邊看了看，嘻嘻笑道，“好豐盛啊，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是方總買的？”
“唔……”紀言嘴裏全是食物，也沒空回她話。
陶小花哀怨的感歎一聲，“哎，方總對你就是不同，羨慕啊。”
“啊……”一聽這話紀言嘴裏的食物來不及咀嚼就吞了進去，引得她咳嗽了好一會，“小花，你可不要亂說，我和方總沒什麽的。”
陶小花饒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不需要解釋那麽多，你懂的，我們也懂的。”
“我不懂。”
“你裝的。”陶小花嘻嘻笑著回到了的格子間，留下紀言滿頭冒汗。
陶小花回到座位上偷偷的往紀言那邊瞄了瞄紀言，然後迅速的打開msn界麵，找著一個人將今天所看到的事情發了出去……她作為公司的八卦之王，添油加醋的本事自然不錯，就算是沒有的也能被她說的有，更何況是真有其事，那更是說的天花亂墜。
很快，很多員工的msn頭像都動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小道消息在眾人之間迅速流傳開來。
作為當事人紀言後知後覺，她吃了一點就感覺吃不下去了，收拾一番，將飯盒扔到垃圾桶裏，準備進行下午的工作。
她急需這筆錢去還債，自然非常的賣力，直到李靜發來信息的時候才將注意力轉移出來。
“你聽到什麽了嗎？”李靜問她。李靜是方立廉的助理，專門負責跑腿工作，和紀言的關係不錯。
“聽到什麽？”
“聽說你在和方總談戀愛。”李靜飛快的回複。
紀言口裏剛含了口水，看到這幾個字一口水差點噴在了顯示屏上，她扭頭往陶小花那邊看去，陶小花感覺到“休休休……”的刀子飛來，趕緊縮了縮脖子，假模假樣的忙工作了。
紀言哭笑不得，這才多久啊，怎麽這麽快就傳開了，辦公室果然是八卦的發源之地啊。
雖然知道解釋的話隻會越描越黑，但是紀言還是將事情的完整經過說了一句，李靜哦哦的應付著，事實上卻是在電腦前偷笑。
方立廉從李靜辦工作旁邊經過的時候看到她笑的像隻狐狸似的，探頭往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然後，表情微微訝然。
李靜發現方立廉趕緊手忙腳亂的關掉對話框，站起身來不停的說著道歉，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對於議論領導私生活的這種行為，方立廉向來是不喜歡的，本想訓斥幾句，話到嘴邊卻又變了味道，“這事是誰說出來的？”
李靜連忙搖頭，“我不知道。”
“以後少在辦公室裏談論這些事情。”
“我知道了。”李靜弱弱的道，她還是很怕方立廉的。
“你用我的名義發條信息出去，讓公司停止亂傳這種消息，嗯，我和紀組長之間……沒什麽的，真的什麽也沒有……”方立廉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在想著怎麽遣詞造句合適一些。
“好，我馬上就發。”李靜應了下來。
方立廉繞過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李靜沒有看到的是，他的嘴邊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的。
盡職的李靜很快就將方立廉的意思傳達了出去，不過想起方立廉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她總感覺有些奇怪，方總，您和紀組長之間真的沒什麽嗎？
女人都是愛好八卦的，隻是可惜她沒膽子直接去問方立廉。
而與此同時，消息發出去之後，嘉尚幾個公司部門的八卦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變得沸騰了。
方立廉是T市的財富新貴，這些年來又是潔身自好，獨自一人，愛慕者自是不少，公司內部就曾傳出某某某喜歡他的傳言，不過對那些傳聞，方立廉從來都是一笑置之，不加理會。
但是現在，他居然專門出來辟謠了，事反必有妖啊，最起碼辦公室裏的諸人是這麽想的，一時間更是議論紛紛，愈演愈烈。
紀言也收到了李靜發來的消息，李靜還專門安慰了幾句，紀言盯著電腦屏幕卻是感覺說不出的古怪……方立廉，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
快下班的時候紀言接到一個電話，是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她才接起。
電話那頭先是小心的試探了一下她的名字，得到回應之後說話的聲音就變得輕快不少，“紀言，是我，我是張格。”
“哦，是你。”紀言納悶的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號碼的。
張格問道，“一會下班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吧。”
“有什麽事嗎？”紀言問道。
“沒什麽事，就是想一起吃頓飯，我們都好幾年時間沒見麵了。”張格道。
“可是你方便嗎？”紀言脫口問道，說了這話之後又有些後悔。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張格幹笑兩聲才道，“方便，一會你下班之後我去接你吧。”
“好吧。”紀言點了點頭。
五點半紀言準時離開辦公室，這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準點下班的，八卦王陶小花伸長脖子往這邊看，想看她是不是要和方立廉出去約會，可惜什麽也沒看到。
五分鍾之後方立廉來辦公室找紀言，沒看到人，有點失望，陶小花握拳暗喜，看樣子自己猜測的沒錯啊，方立廉對紀言是真的有那方麵的意思。
張格的車子停在路邊上，大概是怕被人看到所以沒有開到公司門口來，他拉開副駕駛的門讓紀言坐，紀言猶豫了一下，上了車。
張格朝她笑笑問道，“怎麽，對我變得陌生了。”
“不是，隻是你請我吃飯有些突然。”紀言搖了搖頭。
張格神色微微一暗，伸過一隻手來，想抓紀言的手，紀言手往旁邊移了一下，巧妙的避開，張格就歎了口氣，“紀言，你果真是在怪我嗎？”
“嗯？什麽？”紀言不明所以的問道。
張格道，“當年的事情我沒能幫上什麽忙，後來你離開了我也什麽都做不了，這些年來你一定過的不好吧，這件事情，我內心一直都很痛苦。”
“沒啊，我過的很好。”紀言給他一個明豔的笑臉。
“何必自欺欺人。”張格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我沒有自欺欺人，隻是覺得怨天尤人無濟於事罷了，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麵對生活。”紀言認真的道。
張格側過臉來看她一眼，輕聲道，“你變了。”
紀言笑笑，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