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假象
有很多問題，問了千百遍，答案始終不變。
紀言不知道方立廉對自己到底是抱著何種心態，因為首先她自己就不是一個自信的人，所以她也沒辦法給方立廉自信什麽的。
一直的拒絕一直的回避，可是，依舊如此，這讓紀言有些無奈。
輕聲歎了口氣，紀言撇開話題道：“我餓了。”
方立廉笑道：“這個時候去吃宵夜剛剛好，走吧。”說著，站了起來，轉過身往門外走去，眼神，數不清的落寞和黯然。
迎著海風吃燒烤，看起來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實則進入冬天，雖然海南白天的氣溫偏高，但是到了晚上，還是非常的冷。
好在這裏有避風的棚子，遮擋住了風，不然在這裏呆上幾分鍾就得落荒而逃。
紀言點了垂涎已久的螃蟹和龍蝦以及生蠔，方立廉就配合的點了一些蔬菜，然後要幾杯果汁，沒點啤酒。
燒烤排擋的環境並不好，桌子和椅子上都沾滿了黑色的油汙，裏麵的空氣也非常的糟糕，但是人很多，氣氛非常的好。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過來旅遊的遊客，天南海北的，夾雜著各種口音和方言，間或有一些喝酒喝到熱烈之處的，口沫橫飛的玩起來猜拳拚酒的遊戲，還有一些情侶和年輕的夫妻，依偎在一起，你儂我儂親親熱熱的，相比較起來，紀言和方立廉兩個人，實在是安靜的過分了一點。
方立廉也是有點了玩心，笑著對紀言道：“我們來玩幾個腦筋急轉彎的小遊戲。”
“好啊，你出題。”紀言也是覺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太尷尬了。
方立廉道：“小明的爸爸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三兒子叫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紀言開心的道：“這個我聽過的，叫小明，太容易了。”
方立廉笑了笑，接著道：“如果有一輛車，我開著帶你去兜風，車子是誰的。”
紀言想都沒想，道：“當然是你的，我又買不起車。”
方立廉伸過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笨，當然是如果的。”
“額……”
“都說了是腦筋急轉彎啊。”
紀言嘴巴微微嘟起，“不好玩，我也來兩個。”
見方立廉點頭，紀言就道：“說有一隻烏龜，一天路過一個火車站，它正想爬過去的時候，突然開過來一輛火車，烏龜由於躲閃不及，被火車壓了過去，等火車過去了以後，烏龜發現自己沒有死，你猜是為什麽呢？”
說完之後，滿臉期待的看著方立廉，方立廉認真的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紀言嘿嘿笑道：“因為它在做夢啊。”一邊說著，一邊自己開心的笑了起來。
方立廉也笑，道：“再來一個，簡單點的。”
紀言埋頭想了想，道：“陸先生剛理發完，便要求理發師降他的頭發‘中分’理發師說做不到，為什麽？”
“他的頭發是奇數。”方立廉立刻道。
紀言原本還洋洋得意來著，哪裏知道這麽容易就答出來了，不服氣的再來幾個，哪裏知道方立廉全部都答對，玩到最後，紀言棄權認輸：“你實在是太聰明了，不好玩。”
方立廉道：“那我笨一點。”
紀言道：“刻意的多不好啊，就這樣子吧。”
方立廉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可愛啊。”
紀言微微一愣，眼神開始飄忽閃躲，“有嗎？”
方立廉點了點頭：“這個樣子的你，才是最真實最可愛的你。”
說到這一點，方立廉的心忍不住一陣刺痛，說起來，還是他自己太弱了，不能給你最直接最有效的保護吧。
紀言強顏歡笑：“怎麽會這麽說呢，每個人都是有很多麵的吧，你太大驚小怪了。”
方立廉柔聲道：“可是我希望，你一直都保持著這一麵。”
“我做不到。”紀言的道。
方立廉歎聲道：“是我強人所難。”
紀言搖了搖頭：“我問你，你說外人看我們兩個說說笑笑的，會認為我們是什麽關係呢？”
小心翼翼的，方立廉道：“情侶。”
紀言道：“就算不被認為是情侶，也應該被認為是夫妻的吧。”頓了頓，她接著道：“但是這隻是偽裝，隻是假象而已，並不是真實的，就像是你看到我這樣子，但是也是假的，或許隻是一閃而過的某個表情而已，這並不代表我自己，真實的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糟糕太多太多，你看錯我了。”
方立廉搖了搖頭：“喜歡這一麵，並不等於否認你其他的一麵，所謂珍惜，是因為喜歡，發自真心的喜歡，然後自然而然的就會去讚美。而且，我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認識這麽多年，難道還能看不出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我隻是希望你過的簡單一點，快樂一點。”
紀言神色微微黯然：“抱歉。”
方立廉歎了口氣，“對不起，是我話多。”
紀言咧開嘴唇，想笑一笑，可是笑不出來，好在這個時候點的東西陸續端上來了，彼此之間尷尬的氣氛才稍微得到一點緩衝。
“先吃東西吧，回去說。”紀言道。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生蠔放在方立廉的碗裏，方立廉也沒客氣，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錯。”
紀言這下才笑出來：“喜歡吃的話就多吃點，回去之後，也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了。”
方立廉點了點頭，也給紀言夾了一個螃蟹，剛剛放到紀言的碗裏麵，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方立廉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接起，說了兩句話，掛斷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事。”方立廉安慰道：“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紀言嗯了一聲，開始吃螃蟹，才吃一口，方立廉的手裏鈴聲又響了起來，紀言道：“你先接電話。”
“沒關係，先吃東西。”方立廉將手機拿出來，關機，然後開始剝龍蝦給紀言。
這一頓宵夜，紀言強迫自己吃了很多，可是，方立廉至始至終，隻是吃了一口紀言夾過去的生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