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乖乖,現在的確是沒人傳她是陸彥女朋友了,可是情況更糟了好嗎?估計有大把陸彥粉在背後罵她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吧,居然讓她們男神這麼煞費苦心追求。
景昕皮笑肉不笑地從徐剛手裡接過盒飯:「謝謝,不過我委實是受不起啊。」
景昕坐在自己的水杯前,十分嫌惡地拈起那朵玫瑰花,好不容易才忍下了扔進垃圾桶的衝動,輕輕擱到了一邊。倒不是她不想丟,實在是眾目睽睽之下,她沒膽子。
打開盒飯,呦呵,菜色還真不錯,較之她之前每次吃的,實在是值得開心三秒鐘。
連徐剛都笑說:「難得能挑到這麼好的盒飯啊,也是,誰叫何院長今天親自操刀呢,還全程監控,心外那台手術有的磨了,他們能在下班前吃到冷盒飯就不錯了。」
食堂阿姨每天都會給手術室送飯,菜色不一,動作快的就能挑到好菜,慢的人就只能剩什麼吃什麼了,所以呆過手術室的人都是狼,為了搶食如狼似虎。
景昕看到角落飯車上還摞著的幾盒盒飯,低聲問:「徐老師,今天心外開刀的人是誰啊,居然能請的動院長親自動手?」
徐剛正在啃雞腿,含糊不清說:「聽說是院長弟弟的老丈人,也是何泰的董事,具體的不清楚,反正是皇親國戚。」
景昕想了想又問:「徐老師,咱們下午不是沒有刀跟了嘛,能不能去心外的手術室里看一看啊?」
「那可不行,我下午要帶著你們這一批實習生去清點器械,再說,何院長的手術室是從來不讓實習生進去的,想見識,等以後成了正式護士再說吧。」
景昕懨懨地「哦」了一聲,忽的就沒了食慾,草草吃了幾口飯就吃不下去了,引得徐剛嘖嘖稱奇,說難得見她胃口這樣欠佳。
下班的時候景昕慢慢吞吞的拖到最後才走,心外的手術還是沒有結束,她又繞到樓下家屬等候室,果然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等在那裡,有許多她不認識的,也有許多她認識的。
這個時間,手術室里也就剩心外那一台手術了,想必這裡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等那一位皇親國戚的,包括,景家希。
這是近一個月以來,景昕第一次見到景家希,他的腿應該已經大好了,走路的樣子正常多了,只是人消瘦了很多,原本合襯的西裝此刻穿在身上卻顯得空空落落的。
景昕恨恨地瞪了一直跟在景家希身邊的章銘一眼,這個不稱職的特助,根本沒有好好照顧她的阿希。
何樂悅坐在一群長輩中間,看起來十分擔憂,也是,在裡面動刀子的畢竟是她的外公。陸彥也在,就坐在她身邊,只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抬手給他一巴掌。
真是不孝順,手術室里躺著的好歹是他的長輩啊!
不過這巴掌景昕自然是不敢給的,頂多在心裡罵一罵,畢竟人家家裡人都沒說什麼,就連患者的外孫女都只是噙著眼淚,時不時幽幽地看他一眼而已。
呃,這樣子的兄妹,看起來有點尷尬的感覺,於是景昕自覺不再去看他們,只遙遙地看著景家希,越看越覺得景家希的臉色不好,有點沒精打采,似乎累到了極點,只是在強撐著。
景昕在門外貓了快半個小時,手術才結束,一群人又浩浩蕩蕩涌到手術室門口去,準備迎接皇親。
何樂悅和陸彥被擁在最前方,景家希也去了,不過是跟在人群後面,好像已經被眾人遺忘了,絲毫沒有外孫女婿的地位。
景昕一直躲在角落裡,家屬們走的又急又快,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她,反倒是落在最後面的景家希在上樓轉角的時候瞥到了她,章銘也「咦」了一聲。
景昕下意識就要跑,景家希卻已經當沒有看見她一樣,繼續上樓了。
景昕苦笑一聲,真傻,難不成還期待著再被挽留一次嗎?
景昕轉身往樓下走,忽的就有些難過,她心心念念的人明明都在樓上,她卻只能逆向而行。
只下踩了兩階梯,樓上就像是炸開鍋似的吵了起來,有人哭有人叫,腳步繁雜,景昕趕緊掉頭跑了上去,一上樓就看見人群被分成了兩方,一方聲勢浩大地圍著剛被推出手術室還麻醉未醒的皇親,一方,孤寡的只有景家希和章銘兩個人。
景昕一眼就看到了景家希瘦削臉龐上帶血的巴掌印,霎那間什麼理智都沒有了,三兩步奔到景家希身邊,踮起腳尖就去看他的傷。
這巴掌,打的夠重的,指甲把皮膚都劃破了!
景昕抽了抽鼻子,輕聲問:「怎麼回事?」
景家希一聲不吭,只將她推到章銘身邊,啞著聲音問了一聲:「何樂悅,這樣你滿意了嗎?」
景昕這才注意到被陸彥牢牢拉住的何樂悅,哭的梨花帶雨的臉真是我見猶憐,只可惜說出口的話尖酸且刻薄:「滿意?不過就一巴掌而已。」
景家希頓了頓又問:「那你想怎樣?」
何樂悅嗤笑:「我想怎樣?景家希,你別忘了,我外公今天躺在這裡都是因為誰!不是你攪得何泰雞犬不寧,我外公至於心臟病發嗎?現在記者都堵在醫院門口了,你倒是想來求和了,我告訴你,沒那麼簡單。」
章銘忍不住插嘴:「明明是你們何泰越矩在先,jk又不是何泰的附屬品,憑什麼任你們予取予求!」
何樂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當初要不是我大伯看在大伯母的份上,讓何泰出手相救,jk早就清盤了,你們不是附屬品,那是什麼?」
章銘氣得跳腳:「你們還有臉提當初?當初那案子要不是何泰出爾反爾突然撤資,jk的資金鏈根本不會有問題,我們老總裁也不會……」
「章銘!」景家希攔住了他,眼神狠厲,只是不知道是在痛恨著誰。
是在痛恨章銘氣不擇言,還是痛恨他自己委曲求全?
景家希的右手緊了又松,最終也只是輕輕搭在了他左手的尾戒上,頂著一臉斑駁血色走到了何東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