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他的語氣態度很好,加上身上有股紳士一般的禮貌氣息。那人果然沒有繼續糾纏刑燭,轉而拉著他就開始絮絮叨叨。 

  他在和那人解釋如何才能到他想到的景點的時候,視線不忘和刑燭交錯了一瞬。 

  他拍了拍刑燭的肩膀,示意她離開。 

  刑燭收回了視線,沒有在這裡逗留。 

  她步伐很快的轉身,一路上多了很多工作人員出來。 

  多虧那個藍色眼睛的男人的風衣足夠長, 可以掩蓋住她身後的一切痕迹。 

  也多虧他看出她的窘境而施以援手。 

  刑燭回到了房間里,鎖上門,一股勁兒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換了下來。沒有帶衛生巾但是帶了一次性的貼身衣物,她乾脆多穿了好幾層。然後從藥盒裡面熟稔的拿出止痛藥喝了。 

  她皺眉看著換下來的衣物,在房間內找了個很大的袋子,直接給全部丟了進去。 

  至於那個男人的風衣—— 

  刑燭站在風衣前,想起那雙藍色的眼睛。 

  他好像是個混血兒,和她國外同窗的一個芬蘭混中國的留學生很像。 

  正當她沉思如何解決風衣上的細微血漬的時候, 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僅僅一聲, 刑燭因為不確定那一聲敲門是否是自己聽錯了,她還走上前去試探性的拉了一下門。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她之前所想的。 

  他那雙蔚藍如深海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被走廊的燈光投射的如同藍寶石一樣神秘而又璀璨。 

  而他溫柔的笑了笑,看著刑燭道,「抱歉,不是有意來打擾你的,我只是想…取回我的風衣。」 

  刑燭拉開了門,揉了一下因為之前匆忙的動作而凌亂的長發。 

  「不, 抱歉的是我。謝謝您幫我解圍,不過風衣,似乎髒了一點。我會就近找個乾洗店幫您洗好,隨後再送還……您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刑燭把這話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她這句話好像有點像是搭訕的成分在裡面。 

  畢竟這個男人長得過於精緻。無論因為什麼而找他要聯繫方式, 好像都會給人一種『居心不良』的感覺。 

  雖然他看起來年齡不小了,大概三四十了?但還是有種英倫紳士的韻味在裡面。 

  至於居心不良,男人並沒有這麼想。 

  他的笑很禮貌且溫柔, 聲音也是如此。 

  「謝謝,那我留個聯繫方式吧。」 

  刑燭點開了微信,他看了一眼,打斷了她的動作,「不好意思,我沒有社交賬戶。」 

  刑燭訝異了一瞬,但是很快理解。 

  她報出了她的手機號碼,男人記住了,很快在手機上給刑燭打了回來。 

  刑燭看著手機上來源於京城的電話號碼,掛斷了,存了下來。 

  「我叫刑燭。」她說。 

  這是交換聯繫方式后的第二步,互相給彼此一個備註。 

  刑燭以為他懂,但是在她話音落下后的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回應。 

  刑燭不明所以的抬眸看向他,「我可以怎樣稱呼您?」 

  男人的視線直勾勾的凝視著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唇角噙著的笑意忽而消失了。他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在透過她看向什麼東西一樣。 

  刑燭不喜歡這種近乎於窺視的凝視。 

  她出聲提醒了一句, 「先生,請不要繼續盯著我看。我只需要你的名字,謝謝。」 

  他這才如大夢初醒一般醒過來,臉上的笑都變的僵硬了。 

  「遲鐮。」 

  遲鐮… 

  刑燭一開始並沒反應過來什麼,還開口問了一句,「請問是哪個lian?」 

  「鐮刀的鐮。」 

  她把他的名字全程輸入了進來,才忽而發現,他和她母親,都姓遲。 

  而遲這個姓氏,並不多見。 

  算有緣嗎。 

  她笑了笑,朝著眼前的人道,「遲先生,您和我母親一個姓。」 

  遲鐮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無聲撇開了視線。 

  剛好在這個時候,他好像是來了電話。 

  於是他就說道,「抱歉,我還有些事,我要先走了。」 

  刑燭頷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隱隱覺得面對他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感覺無法形容,就暫時稱之為沒有感覺。 

  刑燭讓人把衛生用品送到了她的房間。或許是有人在冥冥之中保佑著她,她的痛經這一次並沒有那麼嚴重,吃了止疼葯后也就遏制住了。 

  刑燭看了一眼時間,猶豫了片刻,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再度出發。 -

  在兩點十分時,她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也看了一路的人文。 

  京城是個人口飽和很高,且各式各樣的地方。短短的這一程,她都見到了好幾個膚色不同的人。深究下去,階級不同的人也很多。 

  拿著愛馬仕開著賓士的年輕男人,在工地里揮灑汗水的年輕建築工人。騎著共享單車的學生,和私家車接送的貴族學校的女孩兒。 

  人和人的差距,短短一程就可以見識到這麼多。雖然鮮明到有些殘酷,但因為後者永遠都在努力朝著前者奔赴,反而會延伸出一股積極的動力。 

  這是她這兩天來心情最好的一瞬間。 

  但很快,在走到萬佛公墓的門前,看著緊緊關閉著的門的時候,刑燭的好心情就逐漸消弭了。 

  公墓也有開放和關閉的時間? 

  但是這都兩點半了…再怎麼樣,也應該開門了。 

  刑燭的視線朝著四周看了一圈,甚至都沒有看到工作人員出沒。 

  她喊了幾個路人詢問,路人也都表達不知情。在刑燭準備撥打萬佛公墓網站的電話時,眼前忽然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賓利車窗下拉瞬間,刑燭看到了她前不久剛剛遇見的那個男人。 

  「遲先生,好巧。」 

  遲鐮並沒有想和她寒暄偶遇的意思,他的視線深深的凝視著她,眼眶逐漸泛紅。 

  在刑燭皺眉的時候,他聲音喑啞,低聲道,「不要叫我遲先生,太疏離了。」 

  刑燭眯了眯眸子,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他,有股說不出的警惕。 

  「那我應該喊你什麼?」 

  遲鐮眼尾泛著紅,眼底那酷似深海的區域已然在這一瞬變成了深海。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遲理是我的親妹妹,燭燭,你覺得,你應該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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