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賣梭分贓
「好！」
刀疤起身，看著紙上一串數字，對著聲音採集屏說道：「幫我搭線隨機碼5694的影子。」
一陣電流的不穩定聲后，從空落落的聲音採集屏中，傳出一道詭異，喑啞嘲哳，明顯經過聲線處理的聲音——
「想賣了么？」話中，隱隱有些嘲弄。
「大宗列印隊已經去了，隨時可進行列印。」刀疤毫不在意，話語平靜。
「好！」
交易遠比刀疤想象中果斷，他甚至做好了被砍價，低價賣出的準備。
那隱藏於暗處的買者明顯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似乎刀疤等人的恩怨，在他看來只是一個茶餘飯後的笑料。
繼而，令司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先是一道矩陣屏幕出現，屏幕上是一艘白骨飛梭靜靜的漂浮在星球停泊區內，實時而清晰。
七八個相似著裝，衣服上寫『列印找我，宇宙最強』的人在飛梭下穿梭，分別插起幾根黑鐵狀裝置。
繼而，飛梭好似被層層剖析，從艦首開始，化作一個完整的分子平面，繼而被黑鐵裝置加速到貼於超光速的速度，消失在星海深處。
一片一片的，飛梭好似成了個土司麵包，逐漸變小，繼而消失。
一旁的路人見狀，毫不吃驚，視若平常的走過。
「列印？」
越是了解，司空越是覺得中央帝國的強大，這遠星空列印的手段，無異於仙家道法，可在帝國中，卻只是一項走進千家萬戶的基本技術。
復仇與渺小充斥著司空的內心，他本以為獲得了連岳不仇這等人物都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為之叛國的火種奧義，便有了底牌，只要自己成長起來，必可撼動帝國文明。
可我，究竟做得到么？
畢竟火種奧義，也只不過是帝國文明法律上陳列規劃的項目之一罷了。
一路上，司空都心事重重，下意識的跟著刀疤等人離開了交易所，幾經輾轉，跨越地區，來到了南都市另一區——自井區。
看著話癆和一個一臉刻薄，唇薄目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房東爭吵，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唾沫星子幾乎把司空幾人淹沒。
司空終於回了回神。
「好！算你牛！老娘認栽！一個月兩千紫微幣，住一押三！」
看著女房東一臉鐵青，更年期被逼得早發的模樣，司空和刀疤等人好似常勝將軍，大搖大擺的拎包入住。
進門一看，話癆的得意還掛在臉上，便一下子跳起，大罵道：「我說呢，她怎麼這麼爽快，這都多久沒住人了！我握了顆草！這草都比我高了！」
看著滿目鬱鬱蔥蔥，被亂草擠滿的小院，不大，屋前一顆梧桐樹，枝繁葉茂，樹上更有雛鳥嘰嘰喳喳的脆響。
而屋子更顯得有些老式，三層平房結構，屋頂更是披著採光瓦，不少地方都結上了蛛網，和斑駁的歲月痕迹。
而在梧桐樹處，鳥窩下，那片黃土隱隱呈碳化，皸裂開來，還殘留著鳥類的唾液與糞便。
這是一處閑置許久，幾乎看不到半點科學痕迹的屋舍，建築學理論，還停留在數萬年前，遠離城市喧囂。
見此，司空有些恍惚，好似看到了故土的陋室。
司空深吸了口氣，突然種種煩惱拋之腦後，腳步都輕盈了些，徑直走到一角，蹲身，拔草。
見司空毫不在意，刀疤等人都是飽一頓飢一頓，刀口舔血的星寇，自然更不會講究。
「梭頭和話癆出去添置點傢具，暮芯去清除尾巴，小心無大錯，我嘛，就去拾掇拾掇屋子，看看排水啥的。」
刀疤指揮著眾人，帶頭大哥的氣質一覽無餘。
說道最後，刀疤看著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陰沉男，一臉笑容，彎著身子，隱隱有些諂媚：「那啥，陰三，你去買點生物原材，今晚，給哥幾個做頓好的？」
陰三面容陰沉依舊，聞言冷冷一笑：「上癮了？」
「那啥？」
刀疤一臉尷尬，摸著頭：「今天入賬一筆錢，就當……慶祝！對，慶祝！」
梭頭、話癆躲在刀疤身後，如小雞啄米，接連點頭，一臉傻笑。
暮芯高冷的掃視眾人，掩不住的蔑視，轉身走遠。
「嗯，買點『丹鶴』，額，野生的最好。」
暮芯冷漠的聲音傳來，陰三毫不為奇，目光陰沉的看過四人，陰測測冷笑良久。
司空起身，看著刀疤等人，心中疑惑：『不就是煮一頓飯么？怎麼看他們模樣，好似是件稀罕事？』
搖了搖頭，司空自覺與中央帝國的文化鴻溝依舊，蹲身，繼續拔草。
時間漸逝，天色昏瞑，一黃、一白兩顆衛星出現在天空，如水的光華披灑在一處乾淨安詳的小院中。
小院由青石板鋪就，還留著青苔的刮痕，石間縫隙勾轉在一起，好似九宮圖，將華光承載。
一顆梧桐樹托起幾許華光，颯颯作響，伴著枝上雛鳥睡著。
三層平房燈火溫暖，還傳出裊裊炊煙，不時從中傳出陣陣打鬧聲。
司空站於梧桐樹下，仰頭看著滿天星空，沉默良久。
「星空彼岸，此時或許是狼煙滾滾，馬蹄紛飛吧……」
話落，司空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一個滿臉坑坑窪窪的男子走出，一把摟住他的胳膊：「嘿，大兄弟，又在思考人生啊？走，進屋，今兒個讓你見識下陰三的手藝。」
司空勉強一笑，隨著話癆進屋，便見陰三依舊在廚房忙碌，而刀疤等人卻正襟危坐，在飯桌上等著自己。
「來了啊，坐。」
看到司空，刀疤指著一條凳子，從懷裡拿出一張卡片，正面燙炫金，反面則是漆黑，幾點星光在上，簡潔的描繪出星空的模樣。
神秘，而高調。
「白骨飛梭和竄臉胡等人的遺物，一道賣了四十萬紫微幣，刨除交易提成和斷尾的費用，剛好三十八萬。」
「我和暮芯他們各得六萬，你拿八萬。不過卡里只有七萬五千元，那五千，是我們大家都要出的生活費用，不介意吧？」
刀疤將卡片遞給司空，一邊詳細說道。
司空雖對紫微幣沒什麼概念，更不知中央帝國的財務機制，但也知道自己多分了些，擋過卡片，退卻道：「多了，平均分就是。」
不料刀疤直接將卡片放在司空面前，揮了揮手：「收下吧，你應得的，就當是加入我們毒狼星寇的見面禮吧。」
司空沉默片刻后，不再矯情，將卡片收入，心裡記住這份情誼。
「我們沒有身份，不能獲得綁定銀行的瞳膜，只能用這認卡不認人的『星域卡』，不要弄丟了。」
話癆知道司空見識停留在『古人』階段，開口為其解釋。
司空點頭，卻見梭頭明顯有些激動，臉色潮紅，笑道：「有了這六萬，說不定我就可以買食物鏈『末種』爐火了，哈哈，說不定，還是符合三精度的高檔貨，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