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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肉真好吃啊

  任逍遙聽了三胖的請求有些發獃,他以為三胖會求他幫忙報仇,可誰知三胖居然要給別人帶肉吃。心下有點不高興,他覺得一個人若是得知自己身負如此血海深仇就算再淡定怎麼也該日夜惦記著報仇的。可眼前這個小胖子居然還有閑心惦記別人吃不上肉,一下子任逍遙對三胖很失望。倒是劉三刀樂不可支的開了口「你個小兔崽子,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這一句話點醒了任逍遙,是啊,孩子還小,八歲大的娃娃就算知道了這些陳年往事,一時之間難以理解也是正常的。畢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生活也就是今天明天,最多算上後天。至於很久以後的事,讓一個孩子從八歲就開始琢磨確實不太可能。想到這任逍遙會心一笑,看著眼前小臉紅撲撲的三胖問到:「月奴是誰啊?」也許任逍遙還是有些不甘心金家唯一的後人怎麼可以不惦記報仇的事,又追問三胖「三胖,你告訴叔叔,你想過怎麼報仇么?」任逍遙沒問三胖想過報仇嗎?而是問他想怎麼報仇,說白了還是心底覺得三胖想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一次喝了酒的三胖此時酒勁上頭,有點暈乎乎的。聽見任逍遙問他,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師父說從明天開始教我真正的刀法,待我練成便出去闖蕩江湖。嗯,說書的先生說的那些大俠要報仇的也都是練好武功后交了好多朋友,朋友們都一起幫忙的。報仇。。。喔。。報仇師父說要從長計議。我不知道什麼叫從長計議,我都聽師父的。」暈乎乎的三胖說完這番話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小手用力的揉著自己的小腦袋,揉了兩下一拍腦門:「哦,月奴,月奴是在這裡幹活的,她說有個棍子叔老打她。」說完又去拉劉三刀的衣襟:「師父,我好暈啊,是不是像說書先生說的被人下了迷藥啊?」


  眾人被三胖最後一句話逗得哈哈大笑,劉三刀手指一戳三胖腦門笑道:「小兔崽子,就知道聽說書。師父告訴你,喝多了酒便是你這樣子了。這兒可沒人給你下什麼迷藥。」「哦,那我以後不喝酒了。師娘也不讓我喝的。」三胖此時憨態已顯,想起師娘從不讓他跟大哥二哥喝酒。可又想到說書先生說的那些大俠也總是喝酒的又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也不行,當大俠的都會喝酒的,我要當大俠,就也得喝酒。可喝了酒暈暈的好難受。唉,這可怎麼辦呀。」眾人上一波還沒笑完,又被三胖逗的那笑根本停不下來了。


  任逍遙笑著沖一直在桌旁給人倒酒的桃紅一招手,問到:「這小子說那個叫月奴的是你們這裡的?」桃紅低身在任逍遙耳旁回話道:「回大人的話,那月奴應該是宋媽媽買來的小女孩兒,平日里負責斟茶倒水,洒掃庭院,收拾屋子的。今兒白天她便是在這品香閣幹活來的。」任逍遙似乎耳朵被桃紅的說話的氣息拂過有點發癢,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吩咐桃紅「哦,那你去把她叫來。還有那個棍子,也一併叫來吧。」


  任逍遙吩咐完桃紅,見三胖還在糾結喝不喝酒的事,心中大嘆年輕真好。端起酒杯來又與劉三刀碰了一個,「三刀哥,介不介意家裡再多養一個孩子?」劉三刀知道他什麼意思,摸了摸下巴嘿嘿一樂「看看再說。」任逍遙也明白劉三刀是指想先看看那月奴是個怎樣的孩子,便也不再多說。只是伸手捏捏三胖的小胖臉:「三胖,任叔叔叫那月奴來與你一起吃肉好不好?這樣你就不用再給她帶了。」三胖一聽,也顧不得暈了,小大人似的沖任逍遙一抱拳:「晚輩謝謝任叔叔。任叔叔果然是俠肝義膽,真乃大丈夫也。」


  任逍遙頭一次見三胖學大人樣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有心再逗一逗這個有趣兒的小胖子。「光嘴上謝可不行,按江湖規矩你要謝長輩可是得敬酒的。」三胖一聽還要喝酒臉上就是一苦,「啊,這樣啊。」撓了撓頭又看向劉三刀,劉三刀卻還是自顧自吃菜,招呼六子和其餘四人喝酒,一點理他的意思都沒有。其餘人也都只是笑著吃菜喝酒,偶爾眼神餘光瞟向三胖,想看看這小胖子會怎麼樣辦。三胖見師父還是不理他,想了一下一咬牙,似是下了什麼決心,端起酒杯來沖任逍遙一敬:「那晚輩就敬任叔叔一杯,謝謝任叔叔。」任逍遙哈哈大笑與三胖碰了下杯「好小子,干。」這一大一小俱都是一仰脖喝乾杯中酒,只是三胖喝完這一杯已是被辣的眼淚都流了下來。那囧態讓在座眾人都是笑的不要不要的,六子更是笑的直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盆盤碗碟一跳一跳的。都直誇三胖「好小子,倒是個豪爽的性子。」也有那起鬨的「小子,再來一個。」


  眾人正熱鬧著,桃紅也把月奴跟棍子帶到了這品香閣的正堂。桃紅向任逍遙付了命,便站在一旁繼續給眾人倒酒。任逍遙胳膊肘一碰劉三刀,二人都向那月奴看去。只見這小女孩三尺來高,確實如三胖所說瘦的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模樣看上去雖不是粉雕玉琢,倒也眉清目秀。想來長大之後怎麼也是個中人之姿。身上衣服也是乾淨整齊,頭髮梳成個雙丫髻。怯生生的站在門口,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著眾人腳面,不敢抬頭。一旁的棍子心裡有點打鼓,不知道這貴客為什麼叫他跟月奴來,心說莫不是這錦衣衛的大官有什麼怪癖?那他是喜歡幼齒還是龍陽?還是通吃?他叫這小丫頭來那想必喜歡幼齒是一定的了,可叫我來不會真有在座的那個大爺喜歡龍陽吧?雖說我是在妓院里幹活的,可我也不是兔兒爺啊。而且我長得也不夠俊俏,怎麼就把我叫來了?該不是人家就喜歡我這盤菜?那我一會兒是認命呢還是認命呢?哎呀,好惆悵啊。。。


  任逍遙見人也到了,便開口對月奴說道:「小丫頭,我這有個晚輩說想請你一起吃肉,你可願意?」月奴一聽這話嚇壞了,以為是哪個富家公子看上了自己。趕緊跪下求饒:「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在這端茶倒水的。可不敢壞了客官的興緻。」喝了兩杯已經有點高的三胖迷迷糊糊的聽見月奴來了,卻是搖搖晃晃的起了身嘴裡叫著:「月奴,月奴你不要怕,任叔叔他們都是好人。是我請任叔叔叫你來的。」一邊說著一邊晃著身子走過去要拉月奴起來,自己卻是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月奴一聽這聲音很熟悉,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一看,很是吃驚:「嚇,三胖?你怎麼在這?」見到三胖晃晃悠悠的也顧不得其他慌忙站起身來去扶三胖,卻險些被三胖帶倒。三胖抓著月奴的小手就往桌子哪兒走嘴裡還念叨:「月奴你不要怕,我下午沒去給你抓魚,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忘了,也不是我故意忘了的。哎呀,下午好多事兒。不過不要緊,沒有烤魚吃,我請你吃烤羊肉。任叔叔烤的羊肉可好吃啦。」任逍遙見三胖起身就眼神示意六子盯著點,此時六子正好一手一個拎起倆小孩兒。倆小孩兒騰雲駕霧般就落在桌邊的椅子上,月奴驚的只剩下發獃了,小手被三胖攥著,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醉醺醺的三胖不知所措。三胖卻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醉話,手舞足蹈中摸到酒杯,便對月奴說:「月奴,你與我一起敬任叔叔一杯酒,要謝謝他讓我請你吃肉。江湖規矩,謝人家要敬酒的。」桌邊拿著酒壺的桃紅請示的看著任逍遙,見任逍遙輕輕一點頭,便給倆小孩兒一人倒了杯酒,只是並未到滿。


  眾人都是笑著看三胖發酒瘋,一直沒吭聲的王義胳膊肘一碰身邊的畢雲,悄聲說:「這小胖子挺有意思,看今天大人的意思肯定是以後讓咱們把劉三刀一家當佛一樣供著。他就在你的地盤上,你以後有的樂了。」畢雲只是笑笑也不說話,端起酒杯與王義碰了一個。繼續看三胖發酒瘋。


  月奴拿著桃紅放在她手裡的酒杯終於回過魂兒來,雖然三胖一直說不要害怕,這幾個大叔都是好人,可自小就受盡了苦的她仍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兒有著發自心內的恐懼。也許是怕在座的這些大叔其實並不是好人,也許是怕這只是一場夢。劉三刀見這小女孩兒驚魂未定都快嚇哭了的樣子心中有些感慨,伸手摸了摸月奴的頭,安慰道:「丫頭,不用害怕,安心吃肉。」一邊的三胖卻還在咋咋呼呼的叫喚著:「對,月奴,吃肉。吃肉,呃,要先敬酒。」月奴被劉三刀一摸頭,大眼睛看著這個滿臉橫肉油光滿面的胖叔叔心中不知怎麼就平靜了下來,或許是那句安心吃肉,也或許是劉三刀那並不像個好人的臉上擁有一雙溫柔的眼睛。三胖這時已經舉起了酒杯,對任逍遙說:「任叔叔,晚輩再敬你一杯,」一手還拉著月奴「月奴,要謝謝任叔叔。」平靜下來的月奴也隨著三胖向任逍遙舉起酒杯,嘴中道著謝謝大老爺。也學著三胖的樣子把酒喝了。任逍遙與倆孩子碰了下杯,卻沒急著喝酒,只是給月奴夾了塊羊肉。很是溫柔的說:「吃吧,孩子。安心的吃,不用害怕。」月奴再次道了聲謝,才夾起羊肉放進嘴裡。只是嚼著嚼著這眼淚卻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肉,原來肉是這個滋味兒,「肉真好吃啊。」月奴心裡這麼想著,就這麼一邊吃,一邊哭,也顧不上去擦眼淚。眾人看著月奴邊吃邊哭的樣子不勝唏噓,一旁的桃紅也是禁不住紅了眼圈,也不顧什麼招待不周的坐到月奴身邊一手摟著月奴,一手給月奴夾一塊羊肉便那手帕給月奴擦擦眼淚,嘴裡柔聲勸著:「慢點吃,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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