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神秘青年
神光裂天,轟鳴之聲震動在整個樹海之內,倒卷而起的樹木單薄地宛如小草,被氣浪卷帶往四面八方疾飛。
一團濃郁的烏光鎖住了蒼穹,根本無法看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便是遠在樹海之外的林湖鎮中都能感到這一份沉甸甸的壓抑感,彷彿天都要在這時破開。
林湖鎮中此時無論凡人修士俱都將驚恐的目光投向一處,有人駭然大叫,無法自己,感覺死期不遠,更多的是驚駭,修為高深的修士也難免如此。
「這是怎麼了,樹海深處的異獸要出世了嗎?還是有什麼上古遺迹要破土重見天日?」有人驚疑中猜測,帶著震撼之色。
「這氣勢與靈壓,即便相隔如此之遠,還是讓人無法呼吸,太恐怖了。」
有一些凡人已經逃難般在逃離,生怕是什麼不詳要從樹海中出來,霍亂蒼生。
「都不像,那深處有無敵強者在戰鬥。只是我們看不到,那個層面離我們實在太遠,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
此言一出,得到了許多人認可。
恐怖的氣息一直縈繞在遠處,靈壓像天幕,沉重而不可御。氣浪襲來,林湖鎮中頓時亂作一團,街邊散置的桌椅被吹上天空,而後重重落地,散做一團。
無人敢前往查看,能夠留在原地不逃離便已是大勇氣。
「那不是葯谷的方向嗎?難道使他們驚擾了什麼東西?」
忽然有人叫了起來,盧家聲勢浩大,不少人都知道那個方向。
頓時喧鬧一片,七嘴八舌地議論聲紛紛響起。
「葯谷里有東西要出世,與盧家強者激戰。實在恐怖,要死不少人。」有人腦洞大開,揣測道。
卻遭了許多白眼,更多人不這麼認為。
一個中年魁梧大漢罵罵咧咧道:「瞎說,盧家要有這般強者,還需蝸在這小小林湖鎮?早就龍騰四海了。顯然不可能。」
「那你說那地發生了什麼?」
被罵之人不服氣,怒視大漢,反駁回去。
大漢回瞪他,悶哼道:「我怎知道,我有那本事,還在這裡和你扯皮?」
「你什麼意思,你敢看不起我。來我們練兩手。傻大個。」他身形比大漢矮了兩個頭,身形清廋,臉卻很長,顴骨微凸就像一個馬臉。
大漢撇他一眼,十分不爽道:「誰家馬房沒關好,放出你這麼一匹說人話的騾馬來。老子不與畜生動手。」
「你找死。」那人怒的臉發紫,最恨別人說他長相。渾身一抖便要動手。
被眾人勸住,有人解圍道:「何至於動手,還是在這種時候?」
也是,眾人看著這兩個身材迥異的對手,無不暗罵:「哪裡來的傻子,一個愣,一個傻。真是絕配。」
就在如此劍拔弩張時,葯谷方向轟的一聲巨響,一道波紋排山倒海而來,靠近樹海的那一面城牆直接便被打得傾倒了一半,狂風往這邊捲來,眾人顧不得說話,躲避起來。那一高一矮兩人趕巧被大風卷倒,抱成一團滾雪球般地往後滾去,十分滑稽。
……
「嗡。」
葯谷中,葉寧君收回木杖,駐在地上。在她跟前不遠有一團黑霧,有斑斑點點地光閃出,那是盧之崖,只是籠罩黑霧當中。
「桀桀。你殺不死我的,小娃娃。沒有那東西,你奈何不了我。待我修為徹底恢復,桀桀,我還會再回來的,你等著,小娃娃。」
葉寧君神情淡漠如水,木杖泛光,如同萬鈞雷霆在其中醞釀。她手中的木杖看似普通,可是一件異寶,雷擊木,醞釀天地的雷霆之力可不是好惹的。
呲。
葉寧君一閃,出現在那一團黑霧前,木杖往黑霧刺去。
呲呲的聲音如同電擊,從木杖中湧出。
轟。
黑霧頓時被打得七零八落,散碎開去。
她忽然放開木杖,意動之間一座勾角飛檐樓宇在她背後緩緩成形,看不清幾層,被雲霧繞著,恢弘如海,彷彿能將天地容納進去。不過在那雲霧當中,有一道可怖的裂縫橫亘中央,透著烏黑的神芒。
靈樓出現那一剎那,她的氣度驟然一變,彷彿一座大山,沉穩而炫目,彷彿年輕了許多,從一個六十歲老嫗變成一個宮裝婦人。
雷擊木飛旋而來,落入她手中,她輕輕朝下一按,雷霆往四周激射而去,每一道都劈向黑霧,那裡瞬間便成了一口雷池,電光縈繞絢爛。
林湖鎮中眾人只看到霧蒙蒙的樹海當中,一朵雷霆凝練成的花朵綻放,無數雷蛇激電轟然炸開,眼中便白茫茫一片,難以再看清。
「呼。」
風捲雲舒,天地再度恢復清明,葯谷中央處,葉寧君重又恢復到原本容貌,她輕輕呼出一口濁氣,面容顯得蒼老一絲,有些疲憊。
此刻整個葯谷中央被齊齊削去了一層,地平面宛如被生生地往下壓縮了數丈之深,谷地成了一處巨大的坑窪。
她卻依舊地雲淡風輕,像做了一件尋常事。
這時她皺皺眉,朝著虛空淡淡道:「戲也看夠了,還不願出來嗎?」
「劍君就是劍君,這也瞞不過你。」一個英俊非凡的青年忽然從虛無中出來,看著葉寧君笑臉和煦。
葉寧君將手中雷擊木輕輕一駐,她沒有放鬆,甚至更加凝重,彷彿這俊朗青年比盧之崖還要可怕。
「在下柯夕,見過劍君前輩。」他一席黑色星輝長袍,身材修長,五官俊朗地讓人嫉妒,輕輕笑著不知要迷死多少少女。
「你們也參和此事?」葉寧君凝重道,臉上有極細小的斑點擴大了一點。
「前輩誤會了,我只是碰巧經過。順手救了幾個小朋友而已。」他星輝長袍袖口寬大,似裝載著許多東西,他輕輕一揮,便有許多人影落地。
正是葉青他們,落地之後他們臉上尚有許多迷茫。只感覺自己不過眼前一花,怎得再睜眼便又是另一番場景。
葉寧君拄杖不前,開口道:「是老身疏忽了。謝過小友搭救。」
「哪裡的話,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劍君似乎有些乏了,那晚輩也不叨擾了,告辭。」他微微一笑,和煦如春風拂面,讓人不由地心生好感。如此男子,任誰也無法討厭。
葉寧君卻只是點頭不語,緊拄木杖。
柯夕話音剛落,便見他背後的空間裂開一道縫隙,漆黑如墨,像衣服撕開一個口子一樣。他揚起長袍,腳步一踏走到那縫隙當中,又朝眾人微微笑著,那道縫隙緩緩閉合,虛空再無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