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指點
文滿速度極快,一晃之間已不知到了何地。留下侯明山外一群人,面面相覷。他幾乎是指著鼻子將各大門派都罵了個遍,在場的各派師長卻是無一敢還嘴的。這一份威勢簡直駭人,心中對於這個極度護短的傢伙生出懼意
還以為許柏只是沒爹疼沒娘愛的尋常弟子,誰知道他背後竟有這麼一人。這些人紛紛有些后怕,若是適才在侯明山內將許柏殺了,恐怕自己等人甚至宗門都有一場滔天的大禍。
此時麝月面含冰霜,眼神陰沉地駭人。作為南海之上有名的大宗首屈一指天才,他又何曾被人這樣奚落,只是他眼中也有些忌憚。文滿的事迹他是知道不少的,門中長輩每每提起此人都是一副深惡痛絕恨得牙痒痒,卻也十分忌憚。
便是他的師尊,威名震懾南海的那人,都曾與其交過手。只是最後結果如何,雖然沒說,但從師尊語氣可得知文滿的恐怖。
「公子。」徐翩亞擔憂的低聲喚道。
麝月收回目光,有恢復到那一副貴家公子模樣:「區區一個文滿還不至於讓我驚麝洞忌憚道裹足不前,他一個人在如何強大,也不能闖我驚麝洞,門中只有長輩可以抵他。侯明山秘境我勢在必得。」
他目光凝然,帶有濃濃的自傲與自信。不當是為了那秘境,還有許柏的本身,他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區區凝氣境竟能連連滅殺煉心,還能中他一箭而不死,這份資質讓他心生忌憚,更有嫉妒。
他才是最為整個南地最為驚艷的天驕,這個風頭絕不容許別人從他手中搶走。所以許柏決不能留,甚至不能久留,遲則生變。
兩人轉身往山外走去,只見在樹影之外小道的涼亭中,一位面帶微笑的男子正看著他笑著,等他來到近前,那人站起身來笑道:「麝月兄,對於秘境之事是甚是在意,若不是那許柏,現在可能已是麝月兄囊中之物。今日那秘境已經出世,只是其內雷霆鋪地,一時間也難以進入,這段時間,還大有機會的。」
麝月目光一冷,凝聲道:「贏秩,你什麼意思?特地來看我笑話?」
這人真是贏秩,他城府極深,看出麝月對於侯明山秘境的在意,才在此等候。他搖頭笑了笑:「麝月兄誤會了。許柏與在下不共戴天,想必閣下也有些耳聞。只是從今日看來,想要在南地取許柏性命,怕是萬萬不可能了。在下只是想和麝月兄聯手,共享秘境,順手滅殺許柏而已。」
麝月淡淡撇贏秩一眼,略一沉思道:「文滿再強,也只是一人。我何須與他人聯手?他的性命我自然回去取來。」
他說完轉身便走,贏秩臉一沉,瞬息又笑了,朝他背影說道:「誠然,文滿卻不能驚麝洞如何。只是麝月兄你呢。難道要一輩子不出門,永留宗門當中嗎?」
麝月腳步一頓,緩緩回頭,目光不善地看著贏秩的笑臉盈盈,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贏秩卻是不怎麼在乎,依舊笑著說道:「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只是再說一個事實而已。即便文滿不能那驚麝洞如何,但他極為記仇,修為高絕,難道以後每日都要在防備中度過不成?」
「哼。不用多久,我便能超過他。何須永遠忌憚他?」麝月沉聲道,他有自己的驕傲,覺得不用多少時日便能勝過文滿。
贏秩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在亭子中望著他。
一時間場面冷清地可怕,一旁的徐翩亞更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鵪鶉如鳥蛋。
許久,才聽到麝月清冷地聲音出現:「怎麼做?」
贏秩斂容一笑,指了指望星宗方向,道:「蒼虛界,在那地,再無文滿護持,許柏也就成了無根之源,覆手可滅。再加上……」
文滿走的太快,此刻的許柏只覺得眼前的風景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地略過,再睜眼時,眼前已經大變樣。
眼前是一處山澗,龐大的山體被劈成兩半,中間探出一條清泉,在上頭聚成一股小溪流,越過山澗飛奔而下,聲音不大,叮咚作響十分動聽。
文滿便是將他放在山巔溪流旁,又笑眯眯看他,一會道:「怎麼,憋氣吧?」
許柏此時已經有了些許力氣,撇過頭去,冷哼一聲:「我是瞎了眼了,才被坑進了辰皇谷。什麼功法法訣,神兵寶貝俱都沒有,這便也罷了。又攤上這麼個師兄,倒了八輩子血霉。」
文滿笑了笑,渾不在意:「別人有這麼英明神武的師兄?你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傢伙。」
「呸。盡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照照自己的樣子,整一個耕田的莽漢。」許柏口上輕佻,心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文滿的霸道與氣勢壓得群雄俯首,無人敢直視其威嚴,他的修為到底有多恐怖?簡直駭人聽聞。
文滿神情逐漸凝重了起來,他仔細打量許柏。
頓時許柏便有一種脫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的感覺,彷彿自己身體中最為細微的地方在文滿眼中也被放大了無數倍,如觀掌紋。
「恩。」不久文滿點點頭,少有的凝重道:「本想你從林湖回來,便傳你我辰皇谷的絕學。」
許柏眼睛一亮,露出渴望之色。他功法駁雜卻又很單調,洗魂訣醞釀出的魂刀還是自己結合造物訣偶爾悟得,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法門。從文滿身上,可瞧見辰皇谷的冰山一角,它的絕學該是多麼厲害。
卻聽到文滿又說道:「不過,現在我又改主意了。」
許柏臉一垮,狠狠瞪文滿一眼,了無生趣地躺倒下來。
文滿卻不理會他,自顧自說道:「或許前人的經驗對你來真是一種束縛,前人的路雖便捷,卻是太短了。走不遠。現今你已經摸索出自己的大道,不該再被前人的條條框框束縛。」
「屁話。什麼大道,我現在連小路都摸不到,什麼自己的大道。影子都沒有看到。」許柏不滿大叫,覺得這傢伙只是怕麻煩。
文滿促狹道:「你是不忿打不過麝月吧?這心眼小得,嘖嘖。」
他忽地認真起來,望向遠遠地高空:「整個南地包括南海,都只是彈丸之地。外面的世界,才是正真的大世界,波瀾壯闊,不是南地的這點小波瀾可以比擬的。你的目光不該放在這裡,搏擊長空,殺向煌煌大世,才是正道。」
許柏一呆,對於神石界,他知之甚少。目光難免狹窄。在文滿口中,他看到了一個萬靈爭鋒,廝殺裂天的大世界,有滔天的魔氣,刺破天宇的劍氣,有煌煌如大日的佛陀……
這天晚上,兩人在那山澗中留下,對著月光,升起一個篝火,火焰映在兩人臉龐,安靜無比。
「你的神魂純凈,又有些我看不出來的隱蔽,卻也十分強大,現在所缺的不過是將之提煉成鋒芒無匹的殺氣而已。
天地間有靈氣,也有神氣。靈氣主導修為,神氣則主宰神魂。現在的你坐擁寶山卻在山外徘徊不得門入,實在是笨。有一法可以將他激發出來,到那時能將你神魂盡數發揮出來,比修鍊什麼法訣功法更強上幾分。」
許柏認真聽著,點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情況,魂刀看似強大,卻是猶如一把劍胚,對上修為和他差不多的,有奇效,遇上麝月這等天才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只是從文滿口中說出的法門,卻讓他遲疑,誰知道這不靠譜的貨那法門到底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