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文滿你妹的
「修為高深者,可藉助靈氣御空而行,神魂一樣,修魂者神魂堅定,最是神異,可觀想萬物,化作己身,同樣可化作飛行之翼,相比與前者,後者雖耗費多些,但速度卻更勝一籌。你神魂已達煉心,造詣也算見得了人了。
但卻是用不出來,真是個呆瓜。就如同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卻每日還吃糠咽菜的蠢貨。不過若是將你體內這股魂激發出來,你如今的神魂起碼也得翻上一翻。」
接下來,文滿又與許柏說了許多修魂的門道,他雖不修神魂,卻勝在見識廣遠,講的頭頭是道,聽得許柏連連點頭,茅塞頓開。若將許柏比作刀客,文滿便是那鑄刀的匠師,雖不練刀,卻對「刀」本身極為熟稔,絲絲入扣地將刀的剛,猛,銳,鋒解析地透徹。
「修道如同築樓,一磚一瓦雖不重要,卻十分必要。無穩固如山的基底,樓起再高也是危房,遇到小風小浪還可糊弄過去,一旦遇上正真的風雨,一觸便倒。你的基礎已算牢固,卻是對於往上建築一竅不通。」文滿十分認真地奚落著,見他手腕一抖,一股靈氣往火堆中噴涌而出。
轟的一聲,那原本已逐漸熄滅的火苗頓時猶如澆了油般熾烈,火光四射。他的力道控制地極為剛剛好,火堆照亮了兩人方圓數丈。
許柏陷入了沉思,似有所感,彷彿看到一些東西,卻又如何也觸碰不到,像隔了一層膜。文滿見他沉思,搖頭道:「你這樣如何能憑藉別人的一句話就能悟得,又不是吃飯喝水,一點就通的東西。修道之事在於行,才是聞與見。行當頭,光是想便能成道,世上早不知有多少巨擘大能。」
許柏震醒,迷惑看著他問道:「那該如何?」
文滿目露慎重,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點頭道:「你隨我來。」
他起身往山崖一邊走去,來到懸崖邊上,許柏疑惑卻也跟著他腳步來了。星夜清冷,尤是在如此高山之上,冷冽寒風刮面而來,從崖底湧上一股寒意,即便有清冽的月光,也只能看到下方數十米,在之後便是淡淡的薄霧籠罩。
「此崖名喚羅星崖,深不可測,底下是一口寒潭,終年結冰,莫說是凝氣境的修士墮入其中會粉碎,便是此刻來一靈樓境的高人,肉身跌落,也要成爛泥一團。」
許柏扭頭看他,也不知他胡言亂語些什麼,和他說這些有什麼鬼用?
「你過來看。」文滿招手,將半迷糊半疑惑的許柏招到近前。
那山崖邊上,有一朵銀色的花朵正迎著月色綻放,一絲絲清明可見的銀絲從那花蕊中吞吐而出。銀花有三瓣花朵,每一瓣都各不一樣,天然便有些符文浮於表面,美得炫目。
一時間許柏看的發獃,這花實在太美,尤其站在這種險峻危崖邊,更有一種空谷幽蘭的高貴。他不自禁地蹲下身去,想要看清楚這奪嬌艷花朵。
此時文滿再起背後淡淡地說道:「這花是羅星崖獨有的奇花。唯有夜間綻放,發出絢爛光華,卻是致命的。相傳曾有一靈樓境被他光華所迷,如中魔怔般走出懸崖,墜落深谷,致死都還帶著迷戀之色。」
許柏彷彿沒有聽見,依舊獃獃看著那花,彷彿真的中了魔怔。
文滿悠悠地聲音依舊有條不紊地傳來:「修魂之道,不比修靈。魂之一物最是難料,最難琢磨。不過曾有一人另闢蹊徑,總結出一條道理。
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唯有在死亡面前,才有破繭重生,重見天日的可能。且練出的魂凝實無比,最能讓人爆發出潛能的。」
許柏依舊不理他,雙眼已經有些迷離。
文滿狡猾地露出一抹笑意,他也在許柏旁邊蹲下,看著著迷的許柏,笑眯眯道:「你想去看看這種美麗的奇花嗎?」
許柏眼神迷離,獃獃地點頭應道:「想……」不過轉瞬他驟然一醒:「不過.……」
「想就去吧。」
文滿不等他說完話,他忽地輕輕一撩,一股柔力推著許柏,猛地朝懸崖外推去。
「不過等我.……修.……為.……」
許柏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冷風便從其口中灌入,寒風刺他皮膚都要龜裂,神情驟然大變……
其後便聽到一聲悠長斷斷續續的罵街聲從空谷中傳出
「文……滿.……你.……妹.……的.……」
那最後一個字傳來時,聲音已經去得很遠,顯然那下墜之力迅猛地嚇死人。
文滿摸摸鼻子,努努嘴道:「我沒有妹妹……」
此刻許柏冷汗伴隨這神魂一下子要飆出天外去,身體中下墜的厲害,有一種把握不了又難受之極的失重感。同時那寒潭之中的寒氣伴著風狂涌,彷彿是一道道刺入肉體的小刀,皮膚要寸寸撕裂開來。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亂成一團,靈氣猶如脫韁野馬一般亂竄,根本凝聚不到一起,更別說能起到什麼作用。身邊猶如光影流動,速度太快根本已經看不清。
「他不會真讓我摔成肉醬吧。」
許柏心中大亂,按理說文滿不會看著自己死去。可是他迎著風艱難睜眼,看到那山崖已成成了一個米粒大小的光景。心中恐懼不由自主地狂涌而出,這麼遠的距離,便是文滿想要救他也根本來不及了啊。他又不是神仙。
「怎麼辦?」
他心頭在顫抖,生死間的大恐怖猶如一個洪荒巨魔一口口地將他吞噬。這不是人力所能壓制的,潛意思中對於死亡的恐懼根本不容許他壓制。不過轉瞬之間,他感到那寒意愈加地真切,谷底不遠了,寒風中開始夾雜著冰雪,片片如刀片,肆意紛飛。
「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
他猛地回蕩起文滿說的那句話,同時間他此夜指點過自己的話紛紛湧上心頭。
「神魂觀想萬物,可化作己身.……」
這時他身軀猛地一陣,腦海卻彷彿被抹了漿糊,任他如何拚命觀想,神魂都巋然不動宛如死水。
潭底已經出現在他視野之內,他瞳孔中的恐懼被放大到了極點。
「不能亂,不能慌。要冷靜,冷靜,冷靜尼瑪呀。這怎麼冷靜。」他叫苦不迭,眼看就要與冰冷如鐵的寒潭來個親密接觸,永遠變成寒潭表面一坨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