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是我的曾經
“可你的話語最後就這樣結束
我們的感情落下
是我心跳太過熱烈
驚醒了初見的你.……”
吧台上，舒紓拿著話筒，畫著不同於往常的妝容，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舞池裏三三兩兩摩擦的人，偶爾情迷意亂，卻唯有她最清醒。越喜歡人多的地方，越說出了你的孤獨。舒紓揚了揚下巴，給了所有人一個媚眼。知道嗎？每次墮落的時候，我都希望，有個人可以拉我一把。不放棄的那種。
音樂繼續，群魔亂舞大抵如此。這樣的黑夜，給所有的人多了一層卸去偽裝的機會。我不喜歡喝酒，但我喜歡，大家一起，醉成狗的樣子。那是.……從未防備任何人的樣子。
“su。”下了舞台，舒紓就被一個笑起來有點怯的小姑娘拉住了。這個小姑娘是附近大學的，小姑娘懂事，不想家裏掏太多錢，所以來唱歌。所幸，她碰到了舒紓，兩個人處的來，也就在一起了。兩個人一起趁著，也沒那麽無聊了。
“coco？”舒紓習慣喊小姑娘的外名，她們這些，都會用一個外名，方便叫，也不會涉及對方的人生。畢竟，黑夜的人生可和大白天朗朗乾坤不一樣。
“宋，宋朝年啊。”coco先是羞澀一笑，然後緊緊抓住舒紓裸露在外的胳膊，“su姐，你認識嗎？他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好可惜啊。”
“宋朝年？”舒紓愣了一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明星嗎？”原諒她不記人名，一個唱歌的，對演電影這些的真不關心。而且，她日常沉迷遊戲，電視劇偶爾看，電影，不存在的。
“su還記得前幾天最火的《雙生》嗎？裏麵的男主就是宋男神啊！真的好喜歡他。有實力。我終於相信高嶺之花人設也是可以紅遍娛樂圈了。”coco的聲音很急，帶著本音的蘿莉音，聽起來。很舒服。
“噗。”舒紓笑了起來，這個笑，衝淡了妝容的媚感，“傻孩子。”放低聲音，舒紓順手揉了揉coco的劉海。娛樂圈哪裏會有真正高嶺之花，賣的人設還有人信，真的還能在圈子裏呆住？
“su姐！”coco臉刷的紅了，她的眼神閃躲，不敢看舒紓，“你，你不信嗎？宋男神真的特別好。”
“我知道。”應聲，舒紓盯著coco的眸子，無意間撩撥著眼前的姑娘，“我以前認識過一個男孩子，也是高嶺之花呢。”
“那個男孩.……”看著coco漸漸平靜下來，舒紓放慢了語調“很可愛。和coco一樣可愛。呆呆的，不會和人相處。”似是想到了什麽，舒紓的嘴臉都帶了笑，整個麵目柔和下來。
“我哪有不會和人相處啊！”coco下意識反駁了一句，卻悄悄羨慕起了舒紓口中的男孩子。能被su喜歡的人，肯定很優秀。
“喔~”壞笑，舒紓盯著coco，眼睛不自然加雜了深情。
“嗤……”旁邊，一聲輕笑響起，舒紓的笑容淡了一秒，她可不喜歡被別人當猴子看。
“怎麽會有這麽多蠢貨信你？”拉開凳子，女人笑著走過來，恨天高看起來讓她變得高不可攀。如果，白萱萱是大小姐的傲氣，這個女人就是上位者的高傲，睥睨眾人。
“蘇禾。”舒紓看著下意識拉緊自己衣角的coco，重新在臉上掛上了笑容，“好久不見。coco，這是我的朋友。放鬆點，親愛的。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處理好以後我就來找你。”對於兩個人，完全是兩種態度，舒紓前話顯得僵硬許多，但給coco說話的時候，明顯，全身都散發著溫柔的甜蜜。
“好。”coco看不穿舒紓的不開心，她開心於舒紓話語裏的“親愛的”，這是她，第一次聽見，舒紓這樣叫她。帶著卷音，有點撩人。她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逐漸上升。
看著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走開，舒紓這才露出了從未再小姑娘麵前露出的刻薄，“找我做什麽？”
“看看萬人迷。”蘇禾的眼裏是化不開的濃墨，她的外貌，和舒紓畫出來的媚臉有著三分相似，“怎麽，不想看到我？”
“我說過了，我不想看見你。”舒紓冷笑一聲，“蘇禾，你有閑心管我，不如多管管你妹妹。我聽說，蘇萼喜歡一個同性戀。和蘇忱搶人，真以為她有蘇家祖宗寶貝嗎？”
“可我想看見你。”蘇禾的聲音帶了些許的疲憊，“舒，你曾經說過的，不會丟下我。我們，是朋友的。”
“你不懂嗎？”舒紓拿起一旁的外套，突然覺得冷了，“當初，我沒有錢，和你當朋友，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到處惹是生非，嘴裏老是帶刺的女人。”
“呸。”蘇禾憤憤的瞪了一眼舒紓，“你還有臉說？當年離家出走，如果沒有我，你以為你能抗幾天？”
“說這些做什麽。”舒紓的臉色緩和了幾秒，“你知道的，蘇禾。我們不應該見麵。”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見麵並不適合。回憶會美好，但曾經落魄的樣子被看了徹底，如今真不覺得還適合好。
“對啊。”蘇禾故作輕鬆的一笑，“因為不適合，所以我是來找你。僅此而已。沒有敘舊的意思。”
我們終究變了，你不再天真，我也不再真誠。學會了偽裝的我們，恍如隔世。
“我想你了。”服軟，蘇禾低了頭。她脫下細節的恨天高，和舒紓一樣的個子。
“我想你了。”當說出第一遍，第二遍也就順口了不少，蘇禾的眼裏已經沒有了針鋒相對，“舒紓，我撐不下去了。”
“蠢貨。”舒紓刺了一句，才好轉了臉色。她也不是所有女人男人都玩。蘇禾就是例外。當年高中上了就跑掉的她沒錢沒腦子，就是靠了蘇禾的幫助才有了啃饅頭的資本。
H市:
天氣晴朗，沒有下雨，ok。太陽很大，估計不會有烏雲，ok。別人離家出走不都是大雨？她這裏就是哪哪好。十六的舒紓還不成熟，剛談了男朋友，發現不合適就鬧著分手，一出事就想著離家出走，嬌氣的不得了。
受了一天曬，身上錢不夠三十了，想吃飯又舍不得。舒紓就是在這個時候遇見了蘇禾。蘇禾沒錢，但她真的姓蘇。她是妥妥的女主命，被抱錯到豪門，結果，人家正主回來了。一直就是蛀蟲的蘇禾也有骨氣的一回，她也手裏沒一分錢的出來了。
然後。
“喂。”蘇禾抿了抿幹澀的唇，“吃飯嗎？”
“？”舒紓眨眨眼睛，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吃！”
“.……不要臉。”坐在麵館裏，舒紓牙疼的要了兩碗牛肉麵，想哭。一碗牛肉麵6塊，兩碗12，加了兩個菜，14。身上就剩16，能幹嘛？
“彼此彼此。”吃了麵，蘇禾有力氣不少。兩個女人，哦，兩個女孩子，沒學曆，一個是不報身份，一個純跑出來，高中學曆。沒正經工作，也不會想著去洗碗掃大街。就走了賣酒這條路。
賣酒女。舒紓做到20歲才遇到了林清雲，改變了她後麵的命運。所幸，她學會了很多。關於做人，關於處事。但這些時光，舒紓不想回憶。賣酒女，就那種日子，不想說，也不想念。到最後，她連蘇禾也疏遠了。
“可以收留我嗎？”見舒紓陷入回憶，蘇禾的麵具一下子爛了，她軟不拉幾的說了這句話，然後……亮晶晶的眼睛渴求的看著舒紓。
“嗬……”女人！舒紓沉默，卻代表了她的態度。不拒絕，就是答應。我學會了為人處世圓滑，卻不能對著認識最初我的你，露出那幅樣子。
「撲哧~
真開心。蘇禾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
——舒紓心情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