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憶是你,黑曆史也是你
“這裏?”
一路上摸黑,蘇禾到舒紓私人公寓的時候,累癱。穿著一雙恨天高,眼前的妹子還不允許坐出租車,說什麽浪費錢,辣雞。
“嗯。”舒紓摸出鑰匙開了門,隨即打開燈。暗黃的燈光,有種見鬼的溫馨。舒紓回頭看了一眼蘇禾,微喘氣。很好。“穿拖鞋進來。”心情大好,舒紓也沒想著難為蘇禾了,穿上拖鞋癱在沙發上,歲月靜好。
“你不是被封了?”蘇禾隨手拿出打火機就要抽煙,習慣了的動作,舒紓本想製止,但看出了友人在濃妝之下的疲憊,“給我一根。”
火星點點,煙彌散開來,舒紓有點恍惚,她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以前你熟悉的東西,在後來,都會一步步的變陌生起來。記憶吞噬了那個狼狽的你,卻讓你依賴上那個看見你狼狽的人。
吐了幾個煙圈,舒紓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差不多了。過幾天,這公寓說不定就住不起了。”
“噗。”蘇禾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煙灰隨意談在茶幾上,“混的不怎麽樣啊。你不問問我?我可是一直都想著你呢。”
“我又和白瓷搞在一起了。”舒紓沒搭理蘇禾,她自說自話,眼神帶了不屑,不知是對別人的,還是對她自己的。“就這幾天,白萱萱找的我。”從包裏掏出一團紙,舒紓扔給蘇禾,“你看一下錢數,我都來不及看。”
“.……神經病。”蘇禾扯開紙團的動作不算輕柔,“十萬?”隨意往桌子上一丟,蘇禾背靠著柔軟的沙發,腳就要搭上茶幾,“這點錢,能幹嘛啊?”
“別太貪心了。”舒紓甜甜的一笑,“畢竟我和白霜霜都翻船了。一下子動了人白家兩個人,這錢,夠多了。”想當初,我們賣酒才拿的多少錢?舒紓的後半句沒說。
“白霜霜?”蘇禾手一點,“白家旁係,你靠她拿資源的。”肯定句,蘇禾說話一向是直白。她們都是同樣的人,可以為了某件事不擇手段。哪怕舒紓真的是為了資源和白霜霜在一起,還是為了惡心白瓷,都與她蘇禾無關。朋友,是不會踏入私生活的。
“現在不是沒有了?”舒紓掐滅煙,然後一把奪過蘇禾續的第三根,“別抽了,忒難聞。待會兒吃飯都是這個味兒。”
“ok。ok。”蘇禾手一攤,“我和你一樣。當時分開我去了Q市。Q市哪裏不好,但好在亂。蘇家那個真千金不是回來了,我也蹲不下去,就一氣之下躲到Q市了。不過當時也是傻,自作多情,哪裏有人找我。還躲。”後麵兩個字說的很輕,蘇禾坦然了。她怨不得,說不得。
“我幫你看了。蘇禾。”舒紓騙人了,他承認。她怎麽可能真的忘記蘇禾。在兩個人分開後,她沒錢,就沒亂跑。有錢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蘇禾的親生父母。或許是養了多年的女兒不是真的,憔悴了不少。她也查過了,當初韓文靜死後,韓母就備受打擊,結果,韓安安又是蘇家的。一夜白頭,想見親生女兒卻又不敢。於是,她作為蘇禾的朋友,去看了蘇禾的父母。
“韓母人不錯。你要是沒事就去看看,順便,也好好為人家做點事。韓文靜我沒見過,聽說學習從小就好,但身體弱。”舒紓不當老好人,但她知道眼前的蘇禾,還沒有看清自己的本心。她作為朋友,應該幫忙拉一把。
“嗯……”蘇禾撇開眼,“舒紓,你說……我們怎麽辦?”16歲的我有精力和17歲的你進行流浪,如今23歲的我和24歲的你,卻不敢多進一步。
“等到三十歲,我就結婚。”舒紓一笑,“然後找個小山村。”
“騙子。”蘇禾說的很輕,“你怎麽可能舍得讓自己過那種生活。”
十八歲的蘇禾,十九歲的舒紓,在那個酒吧的廁所裏,抹了把妝花了的臉,談到夢想,十九歲的舒紓說:
“這輩子,我就要有錢。下輩子,我不知道能怎樣,這輩子,我就要有錢。禾子。我們苦了這麽長時間,我覺得,以後不會再苦了。”
再次畫上濃妝,煙熏色的眼影,舒紓站起來,把超短裙往上又撩了一半,隨即跺跺腳說“老子以後一定要有錢。蘇禾,你看著吧,我舒紓,就算沒有學曆,一樣可以很棒。大學生,又算什麽?”
(注:這裏沒有任何歧視大學生的意思,這是舒紓酸的心思,文本需要。)
“我舍不得自己。”舒紓也想起了那時的自己,笑容凝固,“但我更不想再和白瓷接觸。我不想和一個神經病一直捆綁在一起。”就算如今那個神經病已經恢複正常人,也不要。死都不要。
“白癡。”蘇禾看著舒紓帶點妖嬈的妝容,“洗了吧。這個樣子,不怎麽好看。”
“酒吧唱歌。”舒紓難得解釋了一句,她捏緊手心,“蘇禾,我們都會好好的。我會養你。”即使我有一千塊,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吃饅頭。蘇禾,你是我的“難兄難弟”。
沒有你,我不會開心。即使,有你,我會回憶起曾經。
「蘇禾是我的朋友。
不想聯係,但會心疼的那種。
——舒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