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手與臉不匹配的男人

  「這個男人很可能是上一次毒氣中毒事情的關鍵人物」


  布魯斯打開電腦另外一個文件夾，文件夾里的視頻錄像是上一次發生神經毒氣中毒的幾個受害者家附近的監控錄像。


  隨便打開一段視頻，傑森在裡面看了半天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男人。


  「這裡」


  布魯斯放大了視頻中的一個位置，視頻是警方提供的畫質完全不能和布魯斯的高清攝像頭比，布魯斯特質的蝙蝠攝像頭只會放在需要重點監控的位置上，而剩餘地方則通過接入公共攝像網路來解決。


  這幾個受害者都生活在高檔社區里，犯罪里低，自然也不會是蝙蝠俠的重點監控位置。


  因為是夜間，所以原本像素就不是很清晰的畫面，看起來更加模糊。


  在電腦軟體的像素補足下，傑森勉強的看見了攝像畫面一角的花叢里有個人影。


  「.……怎麼確定是他？」


  傑森看著這個模糊的輪廓，到是沒帶著大檐帽反倒是臉上那副可能是墨鏡的眼鏡更加特別。


  布魯斯隨手在按鍵上操作了幾下之後，將兩個畫面截取出來在一個特殊的軟體里進行比對。


  「這是什麼？」


  「一個人臉識別軟體」


  比對結果出來了，兩張圖的相似率接近60%。之所以這麼低一個是因為一張圖有著一個帽子遮住了大半部的臉。


  「.……這就能說明是他么？」


  傑森有些好奇，就憑這個來斷定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的話也有點太勉強了吧。


  「不，只能說有可能」


  布魯斯從來不會將一件事說的很死，他的用詞中永遠都有著可能、或許、大概這種詞，傑森相信就算是兩張圖的比對率超過90%，布魯斯也只會換成「可能性很高」這種詞語。


  「其他四個受害者的視頻也有他么？」


  「對，雖然每次出現穿著打扮都不一樣」


  布魯斯又掉出來其他四個視頻，並且將可能與這個男人是同一個人的人放大出來。


  傑森盯著畫面看了半天，遺憾的是這幾個畫面里都看不到手，所以傑森並不能感覺到那種特別的熟悉感。


  「想起了什麼么？」


  聽到布魯斯的問話，傑森又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搖了搖頭。


  「沒有，果然是那隻手給我的熟悉感」


  「..是么，那麼就先夜巡吧」


  「他做了什麼？」


  傑森有些好奇，難道僅僅只是同時出現在這幾個地方就能引起蝙蝠俠的特別注意？

  「什麼都沒做？」


  「會不會是他也是住在這的人？」


  傑森跟著布魯斯向著蝙蝠車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這五個人住在不同的社區里，而且」


  「而且？」


  「而且，他身上的衣料並不昂貴，除非是刻意穿著了一個廉價的衣服，否則他的經濟實力應該不可能在那種社區里居住。」


  這句話，傑森從坐在蝙蝠車上就開始一直不停的思考著，但一直到預定的監視地點也沒想明白布魯斯到底是從哪看出來衣服材料的廉價的。


  利用今天剛學的技能，傑森躲開了一個偷襲他的傢伙，反手將其給摔了進了牆角的垃圾堆里，又補了兩腳。


  「.……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人的嗜好的？」


  傑森現在已經可以跟著蝙蝠俠一起在空中飛盪了，行動的速度也大大增加。


  在剛解決了一群搶劫犯之後，去往下一個監視地點路上，傑森還是沒能忍住他的好奇心。


  「哪些人？」


  「就是錄像里的那些，比如那個標註著嗜酒的傢伙」


  雖然傑森說的很模糊但是布魯斯還是聽懂了傑森的問題，一邊用望遠鏡監視著街角一邊回答著傑森的問題。


  「嗜酒的人普遍鼻子都很紅，這是由於酒精對肝臟的傷害，而肝臟不好的人會出現代謝問題，因此會引起諸如粉刺多發之類的問題」


  「..普遍……也就是並不確定」


  傑森拿著望遠鏡也看著對面的街角。


  「對，但是幾率很大」


  「那那個說是從事某種重型體力工作是怎麼回事？」


  傑森看到街角里走出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劫匪穿的衣服很緊，但是那個男人，上肢的衣服明顯比下肢的衣服緊繃，可以猜出他應該是經常從事大量上肢體力工作，而且工作強度不小」


  「.……例如碼頭裝卸工？」


  「對」


  傑森看著那個眼熟的人，走進了旁邊的大樓里，很快又從裡面出來，像是被什麼追趕似得急忙離開。


  蝙蝠俠站了起來，從樓頂上跳了下去，藉助披風進行了一段不小距離的滑行之後將那個人給攔在了路中間，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對方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不停的想要離開蝙蝠俠的範圍。但是蝙蝠俠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用一隻手就輕鬆的將其提離了地面，最後男人似乎決定妥協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後，蝙蝠俠終於把他放了下來，然後看著人迅速的離開那裡。


  「羅賓！走了」


  通訊器里傳來的聲音，提醒了傑森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掏出鉤爪迅速的來到了蝙蝠俠身邊，很快蝙蝠車就從某個角落裡過來，停在了兩個人面前。


  「他是誰？」


  「一個線人」


  「.……你還需要線人？」


  這一點出乎傑森的意料了，他一直認為蝙蝠俠是不需要線人的。


  「..呵，我又不是神，不是什麼都知道的，我的線索也來源於這些人」


  傑森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布魯斯的側臉，最終也沒能把那句「蝙蝠俠是無所不知的」話給說出來。


  「他剛才在說什麼？」


  傑森可是看到很清楚，那個線人似乎拒絕告訴布魯斯什麼，結果被威脅了。


  「他原本是謎語人的一個手下，所以我以為他會知道謎語人最近的動向」


  「.……是上次那個人妖的事件么？」


  「對」


  「已經確定是謎語人了？」


  「可能性很大，雖然被刻意戴上了腹語者的線索，但是總體而言謎語人的可能性更大」


  對於這個謎語人，傑森到知道的不多，只聽說他是個對猜謎有著狂熱痴迷的瘋子，好吧，哥譚的地下大佬們尤其是能叫得上名號的大佬們沒有一個不瘋的……

  「為什麼謎語人喜歡留線索呢？」


  傑森有些不能理解，畢竟在他的認知里，幹壞事最好是趁天黑，悄悄的幹完就走，不留一絲線索才對。


  「他並不想，事實上他也在努力的阻止自己去留線索，不過他無法控制自己」


  「.……為什麼？」


  「謎語人是個高智商犯罪，他對自己智商有著超強的自信，再加上他極度自負的性格，造成了他喜歡利用智商對其他人進行嘲諷來滿足自己虛榮的本性，因為這個緣故，就算是他不想留下任何線索也不可能」


  「.……像個強迫症患者」


  「對」


  「.……他果然瘋了」


  「可以這麼說」


  回到蝙蝠洞之後，在一看到蝙蝠洞的那台大電腦那隻被傑森遺忘了一晚上的手不知為何又跳了出來。


  「哦~~~」


  「怎麼了？」


  傑森莫名其妙的呻吟聲引起了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的注意。


  「我又想起來那隻手了，該死的，我該不會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奇怪嗜好吧！」


  「我想不會的，傑森少爺您只是有點累了，也許睡一晚上就好了，有時候人越想遺忘什麼反而記得越清楚。」


  阿爾弗雷德體貼遞過來一杯熱牛奶。


  「.……謝謝，我去睡覺了」


  傑森拖著疲憊的步伐向著電梯走去，打算放棄每晚的訓練直接就上床睡覺，那隻莫名其妙的手今天已經騷擾了他整整一天，害的他疲憊不堪，也許阿爾弗雷德的建議是個好主意……

  「布魯斯少爺，您很在意？」


  阿爾弗雷德發現布魯斯一副若有所的模樣盯著傑森的背影看著。


  「.……我只是有些在意，為什麼傑森會對那隻普通男人的手掌會那麼在意」


  「.……也許是您在他上面標了個與眾不同的符號造成的」


  「當然有這種可能性，不過考慮到傑森的性格，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阿爾弗雷德沒有接著布魯斯的話，只是給他手中已經空了的茶杯再一次填滿茶水。


  「傑森幾乎是在沒有保護人的情況下在哥譚最底層生存下來的，察言觀色已經是那孩子的一種本能，他可以很本能的區分一個人的表情是真的還是假的，而且正確率很高。」


  布魯斯想起了有一次在蝙蝠洞里查資料的時候，傑森一直盯著自己的側臉看了半天冒出來一句「我覺得你板著個臉比你總笑嘻嘻的要好」。


  迪克總是對他說「你別總板著一張臉，好運都會被你嚇跑的」。芭芭拉也說你應該多笑笑，不是那種哥譚寶貝的笑。


  阿爾弗雷德現在不說了，應該是已經放棄了吧。


  傑森到是第一個說他板著一張臉比較好的人。


  當時他問了傑森為什麼，傑森回答說他板著一張臉的時候感覺比較輕鬆。


  「您在笑什麼？」


  阿爾弗雷德意外的發現布魯斯輕微上揚的嘴角，這可真是難得，能讓布魯斯嘴角上揚的事情可不多。


  「沒什麼.……」


  「傑森少爺觀察細緻入微和他對那隻手印象深刻有什麼關係呢？」


  布魯斯說的阿爾弗雷德早就發現了，但他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傑森在那種環境下養成這種觀察細微的性格，這一點不光體現在他察言觀色上，而且也在也在其他方面，他偷過那麼多東西，但只被抓住了一次不是沒有理由的，那隻手一定是在某個特定環境下引起傑森本能的不安，所以他才會印象深刻」


  除了本能，布魯斯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去形容傑森的這種近乎於野獸的直覺。迪克跟了他好久才學會了這些，但是傑森卻在哥譚的染缸里無師自通了這一點，雖然他還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


  「.……可是這怎麼看都只是一隻普通的男人的手啊」


  阿爾弗雷德看著銀幕上的那隻被放大了的圖像，皮膚上的毛孔清晰可見，汗毛一根根矗立在皮膚上，很普通的手.……

  傑森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瞪得跟兩個小燈泡一樣的盯著天花板看，今天真的很累，白天訓練了一整天，夜晚又跟著去巡邏，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但他就是一點想睡覺的感覺都沒有。


  那隻討厭的手還不停的消耗他的腦細胞，完全無法入睡。


  「奇了怪了，我為什麼要那麼在意那隻手啊，是個女人的手也就算了.……」


  傑森翻了個身，努力想將那隻手從自己腦子裡趕出去，失敗之後又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手裡努力想著其他事情來讓自己入睡。


  「想點別的，想點別的，想想需要的複習……明天的訓練.……還有以前的事……」


  傑森閉著眼睛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從以後的打算一直想到了以前那些他原本不想想起來的事情上，比如他那個破爛的房子、比如以前偶爾湊在一起的傢伙們，以及以前銷贓的地方.……

  「對了！我想起來了！」


  傑森突然想起來為什麼他會對那隻手一直念念不忘。


  「布魯斯！」


  傑森急匆匆的沖向了蝙蝠洞，出乎他的意料是裡面沒人。


  「.……奇怪蝙蝠車都在啊，難道今晚他要早睡？？」


  沒有多想，傑森又急急忙忙沖回了莊園，向著布魯斯的卧室跑去。


  「布魯斯！」


  傑森猛地推開卧室的大門，果然看到布魯斯穿著睡衣坐在沙發里正在看文件。


  「傑森少爺，我應該提醒過您，進門前要先敲門的」


  阿爾弗雷德站在布魯斯旁邊一副不贊同的模樣盯著傑森看。


  「..抱歉」


  「什麼事？傑森」


  「對了，我想起那隻手是誰的了」


  傑森的話讓布魯斯楞了一下。


  「確定么？」


  「嗯，非常確定，我總是去銷贓的那個老闆」


  「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每次去銷贓的時候，那傢伙伸過來的手和臉不匹配」


  「不匹配？」


  「對，他的臉是個老頭，但是有一次伸出來的手非常年輕」


  「.……你確定？」


  「當然，因為太奇怪了，我就記住了，但是一般做這種事的人都有給自己留後手，所以我也沒在意」


  傑森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直到那一次，他突然發現了那個男人手和臉極度的反差，那種特別明顯的衝擊給傑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叫什麼？」


  「不知道，雖然大家都叫他查理，而且開的店也叫查理的雜貨鋪，但是我不覺得那是他的真名」


  「店在哪？」


  「就在你第一次開車找到我那附近」


  布魯斯立刻從沙發山站了起來，走出卧室向著大座鐘走去。


  「.……我好像毀了他難得一次的早睡，也許我應該明天再告訴他的」


  看著布魯斯急匆匆的背影，傑森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今晚布魯斯難得的早覺就被他給毀了。


  「.……這不是你的錯，傑森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