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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紅衣夜行(十九)

  老陳頭說到這裡,躊躇起來,柳天軒知道,紙人要老陳頭答應的事一定事關它的軟肋,換一句話說,從中可能找到解決這紙人的方法,見老陳頭面露猶豫之色,知道他怕說出來,陳大山會有性命之憂,但剛才老陳頭洋洋洒洒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說明老陳頭心裡也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那紙人,現在猶豫不說,只是對肖戰信心不足,眼下,只能如實告訴老陳頭事情的利害關係,打消老陳頭心中的顧慮,才能引導著老陳頭講出最後的秘密。於是,柳天軒走到老陳頭面前,對他說道:「陳老闆,我不知道那紙人要你做什麼,但是我敢肯定,它讓你做的這件事一定超乎尋常。你以為那紙人會保你全家平安嗎?它讓你做的事一定是對加強它自身力量有好處,等到它足夠強大,第一個禍害的便是你們陳家,你想到沒有,把它關入石棺之中,埋入地底之下幾十年的人,正是你的父親,它會不恨你們陳家?你應該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只不過對我們能否解決這個邪祟沒有把握,陳老闆,你別看我年輕,從我十幾歲開始,我在陰陽法界也有十幾年了,這一次來,正是應省公安廳的邀請,協查城南公路上發生的離奇命案,省廳已經把這一系列的案件歸為靈異事件,換一句話,省廳會動用他的官方資源查案,我身後是強大的官方背景,我在這裡鄭重承諾,會盡我全力保你陳家平安無事,如果你抓不住這個機會的話,恐怕以後再無類似的機會,只能坐等那紙人一朝坐大,到時候,恐怕是你們陳家最先遭到它的禍害。」


  聽柳天軒如此說,老陳頭又沉思了半天,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兒,老陳頭要過肖隊的警官證,拿在手裡看了半天,問道:「肖警官,你是省廳派下來的?」肖隊點點頭,說道:「我屬於省公安廳直屬領導的特別刑事偵查特科,專門處理類似的靈異案件。」


  老陳頭把肖戰的警官證還了回去,長吁一口氣,說道:「我知道的會全部告訴你們,我的生死無所謂了,關鍵是你們一定要保證我兒子陳大山平安無事。」


  根據老陳頭所說,紙人要求老陳頭給它立個牌位,每月初一、十五給它上柱香。為保陳大山的性命,老陳頭就把紙人的牌位立在了紙紮作坊里,每月逢初一、十五老陳頭就獨自一人來到紙紮作坊前,為那紙人上上一柱香,到現在已經有一年的工夫了。陳大山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在這一年裡,每日渾渾噩噩,昏迷的時候多,情形的時候少,老陳頭做紙紮生意,也頗通陰陽之事,自知這絕非好兆頭,可苦於別無他法,也只能這樣過一天算一天,走一步看一步了。


  聽老陳頭講完,把紙紮作坊的鑰匙遞給了柳天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我就陳大山這一個孩子,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一天天咽氣,我的命不值錢,只求先生一定保住陳大山的命。」柳天軒趕緊把老陳頭扶了起來,說道:「陳老闆不要這樣,我一定竭盡全力除掉這個邪祟,也一定竭盡全力保陳大山生命無虞。」


  從老陳頭店裡出來,柳天軒惦著手裡的鑰匙,對肖戰和楊策說道:「咱們先回包大膽住的地方,我要好好想一想,怎麼除掉這個邪祟。」


  肖戰和楊策見柳天軒雙眉緊鎖,知道他正根據從老陳頭那裡了解到的情況思索對策,不敢打斷他的思路,楊策把車開得飛快,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回到了包大膽的住處。一到地方,柳天軒便把自己關在裡間屋子裡,這一待便待到了下午四點多鐘,其間連中午飯也沒吃。等他從房間里出來,肖戰和楊策便迎上前去,面露相詢之色。


  柳天軒在沙發上坐下,說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很好的解決方案。」楊策一聽,猛不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對柳天軒大聲說道:「柳大仙,你這不是坑人嗎?你要真找不到解決方案,你別攬這活啊,你現在再說這些,陳大山怎麼辦?老陳頭怎麼辦?都被你害死了。」


  柳天軒沖楊策擺擺手,說道:「老楊同志,我說沒想到很好的解決方案,不是說沒辦法解決!你放心,我既然已經說出口了,我會保陳家平安無事。」


  肖戰拍了拍楊策的後背,示意他坐下,楊策一臉不忿,嘀嘀咕咕的坐了下來。柳天軒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咱們分析一下這幾天咱們掌握的情況。我再說說我的想法,咱們一起完善一下。」


  肖戰點了點頭,說道:「論及陰陽之事,我和楊策都不如你,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咱們一起商量。」


  柳天軒說道:「聽老陳頭剛才說,這紙人是因為十幾年來吸取了他爺爺的陽氣,才有了人的意識,那和道士處理這個紙人的方式也十分簡單粗暴,就是把它扔到石棺里,蓋上棺蓋,埋了就好,而紙人在這個過程中,並無反抗之力。但幾十年後,當紙人從石棺里出來的時候,紙人已經具備了吸人魂魄的能力,而且,我同它兩次交手,已經明確的感覺到,紙人身兼生陽、陰邪兩氣,介於半人半鬼之間,這是我剛才一直思索的問題。剛才在房間里我一直在想象紙人被封進石棺、埋入地底的種種情形,我在想,是不是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和道士當時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石棺埋藏之地。石棺埋藏於墳塋之地,墳塋之地所沾染的陰邪之氣會慢慢侵入石棺,依附於紙人身上,石棺能夠保證陰邪之氣只能慢慢滲入,而不能瞬間侵襲,由此保證了紙人身上的生陽能夠不被陰邪之氣所蝕盡,而在慢慢的交互過程中,石棺內的陰陽之氣相互滲透,竟能和平共存。這樣,紙人就成了陰陽交融的半人半鬼狀態。當石棺被工人們打開的時候,石棺內的積水又被抽干,紙人終於擺脫了石棺的束縛,成為害人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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