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紅衣夜行(二十)
肖戰和楊策聽柳天軒講完,倆人都覺得柳天軒的推斷很有道理,肖戰說道:「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驅鬼符對紅衣紙人不起作用的原因吧。可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楊策插嘴道:「找到這紙人,一把火把它燒了,看它還能不能害人。」
柳天軒搖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一把火燒了,漫說達不到消滅這邪祟的目的,而且它吸取的包氏父子的魂魄咱們也就找不回來了,它吸取人魂魄、陽氣以及要老陳頭給它立靈牌供奉它,都是為了平衡它體內的陰陽兩氣,咱們想法子把這兩股氣封印在紙人體內,任咱們處置,咱們才有機會實現既滅邪祟,又把包氏父子魂魄取回的目的。」
聽柳天軒說到這裡,肖戰插嘴道:「天軒,你是不是有解決方案了?說來聽聽。」
柳天軒一臉凝重的說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是有方向了。剛才在房間里我仔細研究了一下包父畫的改良版的驅鬼符,發現他把龍虎山克制殭屍的符紙畫法融了進去,殭屍是天地不收,介於人鬼之間的東西,所以這改良版的驅鬼符對那紙人有一定效果,但並不顯著,遠遠達不到將其體內兩氣封印的目的,今天晚上,我要對這符紙進行再次改良,我想把這紙人體內的陰陽二氣分割開來,再分別處置。」
肖戰點點頭,說道:「那天軒,今晚就辛苦你了,若有什麼事需要我和楊策幫忙,你喊一聲便是。」
吃過晚飯,柳天軒收拾了一大包東西,來到裡屋,閉門研究起來。肖戰和楊策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尤其是楊策,看到身邊坐著的神志迷失的包氏父子,心裡焦躁不安,心火攻心,楊策覺得喘不過氣來,和肖戰說了一聲,便走到院子里埋頭抽起煙來。過了好大一會兒,肖戰不見楊策回來,沖門外連喊了幾聲楊策的名字,卻不見楊策回應,肖戰心中一緊,怕楊策出事,趕緊趕了出去,一出門,正看見楊策抬著頭,望著牆頭髮呆,肖戰順著楊策的眼神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那牆頭上隨風飄蕩的,正是身著紅衣的那個紙人。月光之下,紙人濃墨重彩描畫的面容上透著一絲蒼白的冷笑,但許是院落里貼滿了包父改良的驅鬼符,紅衣紙人只是在牆頭上飄蕩著,卻並不敢踏進院子一步。
肖戰一掌擊在楊策背上,楊策機械的發出一聲「啊」,還未等楊策返過神來,肖戰拉著他便回到了屋子裡。楊策定了定心神,過了半晌,才用著顫抖的聲音問肖戰:「肖隊,你看到了嗎?那牆頭上,難不成,那紅衣邪祟每晚都要來這裡?」
楊策一句話提醒了肖戰,有些事細思甚恐,肖戰想晚上他們在屋裡睡意正酣,而門外牆頭上則飄蕩著一個滲著慘白微笑的紅衣紙人……那情那景,是誰想來,都是一身冷汗。肖戰強作鎮定,從供桌上拿起幾張剩下的驅鬼符,全部貼在了房門之上,但饒是如此,他的眼睛仍忍不住時不時的向緊閉的房門上望去,生怕眨眼之間,那紅衣紙人便透過房門,站在了他的面前。
起風了,風越刮越大,在屋子裡都能聽到風呼呼刮過的聲音,風送雨來,緊接著,一陣驟雨急急隨風而來,又匆匆隨風而去。楊策聽著門外的風雨之聲,心驚膽戰的問肖戰道:「肖隊,你說,這一陣疾風驟雨會不會把院子里貼的那些驅鬼符吹走啊?」還未等肖戰回答,一陣邪風吹來,房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令人恐懼的紅衣紙人。
楊策似乎是受驚過度,竟望著那紙人一動不動,肖戰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驚懼之下,伸手想要摸供桌上的符紙,卻發現,全被自己貼在了那房門之上了,而房門此刻大開,眼看是不能阻止那紅衣紙人飄進屋裡。說時遲,那時快,肖戰急中生智,在供桌上順手操起一隻碗,向柳天軒所在房間的房門上扔去,同時大聲喊道:「天軒,那紅衣紙人攻進來了!」
此時,柳天軒參考著包父改良的驅鬼符,並加入自己的想法,剛剛畫好了一道符紙,聽到客廳里傳來異響,心道不好,抓起符紙便沖了出去。這時,紅衣紙人已站在了客廳之上,直直的向楊策飄了過去。柳天軒大喝一聲,掏出黑鐵玄尺,挑著那張他剛畫好的符紙,向紅衣紙人撲了過去。那紅衣紙人顯然是十分忌諱柳天軒挑在黑鐵玄尺之上的符紙,向後飄了幾步,楊策的危機即解,肖戰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把楊策拉了過來。那紅衣紙人長笑一聲,便飄到了院子里,柳天軒大喝道:「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說著,隨手撿起一張散落於地的驅鬼符,向紅衣紙人擲去,那紅衣紙人身形一變,輕鬆躲過,哪知這只是柳天軒的誘敵之策,還未等紅衣紙人重新站定腳跟,柳天軒向前一個箭步,隨之把手中的黑鐵玄尺甩了出去,紅衣紙人躲閃不及,被那符紙掃了一下,紅衣紙人一聲尖叫,頭上冒出絲絲黑氣,緊接著,紅衣紙人飄到了牆頭之上,隨之慢慢飄遠。
柳天軒喜滋滋的撿過黑鐵玄尺,那邊的楊策也回過神來了,自覺剛才被紅衣紙人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還得靠肖戰相救,臉上很是掛不住,怒火中燒,卻又發不出來。柳天軒哪管楊策的情緒,手握新畫的符紙,說道:「我終於畫出來了,看樣子,那符紙給紅衣紙人造成的傷害不小,我新近改良的符紙還真有作用。」
肖戰介面道:「我剛才看到,那紅衣紙人被符紙掃了一下,頭上便冒出了黑氣,我看它應該受傷不小,咱們是不是趁勝追擊?」
柳天軒點頭道:「我同意,咱們不妨趁勝追擊,或許能一舉將那紅衣紙人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