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黑樓怨魂（十七）
宏遠老道不過是摔了個輕微骨裂，只需靜養就行，楚暮雪連皮肉傷都沒有，還沒到醫院就已經醒了，倒是柳天軒，氣息微弱，躺在病床之上，人事不省。在等待診療結果的時候，楊策對趕過來的肖戰大發雷霆，怒道：「說好的你當後援，眼看我們處於危險狀態，你卻連動也不動，你當時要能及時趕到，可能老柳就不會出事！」肖戰滿臉委屈，一聲不響，倒是站在旁邊的楚暮雪說道：「這事不怪肖隊，是我事先知道你們在那個酒店上訂了個房間，隨時監視下邊，就在行動前和宏遠道長布了個局，讓你們從酒樓那個角度向下看，看到的都是幻象，就像監視畫面被人為定格一樣，肖隊在那個角度看到的只是宏遠道長升法壇的那個場景。」
楊策聽楚暮雪這麼說，知道剛才冤枉了肖隊，但他一肚子怒火發不出來，只是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天快亮的時候，柳天軒的診斷結果出來了，是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是損傷到了神經和腦部，所以柳天軒會昏迷不醒，但令醫生們不解的是，根據檢查報告，柳天軒應該中毒不深，不至於如此深度昏迷，所以說，一氧化碳中毒導致柳天軒昏迷不醒的結論嚴格上講並不靠譜。
肖隊聽醫生說柳天軒系一氧化碳中毒，霍然一驚，對楊策說道：「我記得那幾個關於黑樓的命案，人死亡的原因都是一氧化碳中毒。你們在黑樓里到底遇到了什麼，是什麼東西導致柳天軒一氧化碳中毒的？」
楊策撓撓頭，說道：「遇到什麼了？除了這個自以為是的楚大小姐，還有幾個牛鼻子道士外，就是一團神秘的黑氣，奧，對了，還聽到了一種奇怪的「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過。老柳好像對這個聲音十分忌憚，我們從二樓跳到院子里的時候，就因為再次聽到了這個聲音，柳天軒就拚命叫我們往門外跑，他因為救楚大小姐，沒能及時跑出來，才昏迷不醒的。」
「我的兩個徒弟死之前就是聽到了這個「沙沙」的聲音，然後雙腿像是被什麼東西纏繞了，動彈不得，只一會兒的工夫，便氣息全無。」不知什麼時候，宏遠老道瘸著腿，走了過來，說道。
楊策心裡十分厭惡宏遠老道，見他走了過來，臉上顯露出一種厭惡不屑的表情，宏遠老道看在眼裡，對楊策說道：「楊警官，我知道你很是瞧我不起，但這個世道，誰不愛財？我雖然愛財，但也是有原則的，我不會謀財害命。柳施主廢了我大弟子的法力，那是他咎由自取，因財害人性命，活該如此，我毫無怨言。今日柳施主救了我一命，現在他處於昏迷狀態，我亦想出綿薄之力，報答於他。」
宏遠老道說完，不等楊策回應，轉身對肖戰說道：「黑樓內部蘊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我希望警方能好好查一查我兩個徒弟死亡的原因，這是查找這股神秘力量的一個突破口，也是找到柳施主昏迷不醒原因的重要線索。還有，我認為，黑樓下面有東西，這東西和黑樓里的那股神秘力量有很大的關係。」說著，宏遠老道看了一眼楚暮雪，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宏遠老道的一席話提醒了楊策，楊策睜圓雙眼，對楚暮雪喝到：「楚大小姐，你夜探黑樓的目的何在？黑樓里到底有什麼東西？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為了你這個東西，宏遠老道帶的兩個小道士橫屍黑樓，老柳現在昏迷不醒，今天你給我說清楚了，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楚暮雪被楊策發怒的樣子嚇傻了，抽泣著說道：「我找的東西對我們楚家關係重大，但我敢保證，我找的這個東西絕對不會害人。我父親也是因為黑樓失蹤的，我也在找一個答案，我真不知道黑樓裡面這麼兇險，我真的不知道啊。」一時之間，楚暮雪似乎被觸動了心思，哭得梨花亂顫，楊策反而不知所措起來，肖戰看不下去了，把楚暮雪拉到一旁，說道：「楚總，你回去想一想，看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關於黑樓的事告訴我們警方，配合我們警方調查。我們警方無意探尋你們楚家的秘密，但黑樓內蘊藏著的那股神秘力量，因為牽扯這麼多條人命，這是我們警方一定要調查清楚的。你看現在天軒還躺在病床上，也許你的那個秘密就是查清整個事情來龍去脈的重要線索，從而找到喚醒天軒的方法。」
楚暮雪遲疑的點了下頭，回頭看了一眼楊策，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沒說出口，然後蹣跚著走出了醫院。
柳天軒依舊沉睡不醒，嘴角掛著謎一樣的微笑。肖戰看在眼裡，無奈的搖搖頭。天亮的時候，肖戰去主持黑樓命案現場的勘察工作去了，楊策獃獃的坐在柳天軒的病床前，滿面愁容。想起這不長時間裡和柳天軒的點點滴滴，楊策頓然發現，這個他嘴裡時常藐視為神棍的人，竟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下午的時候，肖戰一身疲憊的來到了柳天軒的病房，看到柳天軒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也懶得再問楊策了，嘆了口氣，摸出電話，下定決心似的，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肖戰把柳天軒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電話那頭便傳來呂一屏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把我天軒弟弟從林城帶走的時候，他可是活蹦亂跳的，現在你告訴我，他躺在醫院裡人事不省，你當時怎麼和我保證的？告訴你，肖戰，我天軒弟弟沒事也便罷了，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呂一屏和你沒完！我現在就往省城趕，有什麼話，你當面和我說吧。」
放下電話，肖戰看到楊策正望著他，肖戰尷尬一笑，說道：「呂一屏是當年刑事偵查特科特聘的法醫專家，她見過形形色色的離奇死亡案例，或許能有辦法喚醒柳天軒。」
正在這時，肖戰的手機響了，當他放下電話的時候，面露喜色，說道：「是楚暮雪打來的，她同意配合咱們的調查，把她知道的關於黑樓的事全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