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奉命下界
玄清殿內,一白髮老者危坐於案前,案上的仙燭升起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霧氣,才讓人覺得這不是靜止的畫面。
「師尊,師尊——」蘇決推開玄清殿的扇門上,上氣不接下氣得急忙向師尊跑去。
「師尊,聽龍葵姑姑說您要把我趕下天界,為什麼啊師尊,嗚嗚嗚,我不該拿您的千年雪酒去跟師兄們換人間的糖人!師尊,您不要拋棄阿決啊,嗚嗚嗚。」阿決揪著師尊的衣袖,言辭神情悲泣動人,感人淚下。
師尊一聽見「千年雪酒」神色立馬大變,白蒼蒼的眉毛擰成川字,顫抖得舉起胳膊,手指指著蘇決,「什麼!你,你把我的千年雪酒……」
蘇決一聽師尊這疑問的語氣迅速反應過來此事師尊還未知曉,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忙打斷「等等等等,師尊您先別生氣,千年雪酒這麼珍貴的東西徒兒怎麼敢全部給您整沒了呢!我只是取了幾勺兌了露珠拿出去招搖撞騙啦!」
「你這逆徒,在我這玄清殿內為非作歹了幾百年,如今你要入凡世,為師真的是為眾生擔憂啊!」
蘇決一聽自己真的要離開天界離開這玄清殿,心裡著了慌,「師尊,徒兒做錯了事情任憑您懲罰,只是求求您不要趕徒兒走。」
數萬歲高齡的師尊緩慢得摸了一下鬍鬚,一抹狡黠的笑意快速閃過嘴角。「咳咳,阿決啊,你整天到處給為師惹事,為師這裡留不得你了。」
蘇決以前無論犯下多大的事情,師尊都沒有要把她趕走過,這次師尊突然趕她離開,蘇決更覺委屈,她用力拽著師尊的袖子使勁搖晃,哭聲驚天地泣鬼神。
師尊被這頑徒吵得腦袋疼,用消音封印堵住了蘇決的嘴,停止了她這欺師滅祖的行為。「咳咳,」師尊突然臉色變換,十分嚴肅得對蘇決說道:「蘇決,你此次下凡,是經過了仙界大會討論最終決定的,玉帝特指派天界中最年輕有為的神仙隨你一同前往。」
蘇決心想自己這麼個小仙怎麼下個凡還驚動了仙界大會,還要派個神仙來給自己當保鏢,自己跟玉帝可沒這麼大交情,但從師尊的神態語氣里看出他應該沒騙自己。「師尊,徒兒以前貪圖人間紅塵可您從不讓我下凡,這次怎.……怎麼玉帝……命我……命我下凡……呢?」蘇決結結巴巴。
「你命中有此劫。」師尊望著宮殿里掛著的那副畫,畫上的是個俊美的神仙,那畫中仙白冠束髮,眉宇輕柔,眼眸中流轉著的是世間不曾見過的乾淨與堅定,「眾佛渡你,你渡眾生,是非禍福,命中既定,萬不可再次逆天而行。」
蘇決才不管師尊嘴裡念叨的話,她只想知道自己這是夢想成真還是得非所願。「師尊,天界為何要派徒兒去那凡界啊,要是有任務的話咱們天界隨便拎出一個小仙來不都比我強嗎!」
師尊恨鐵不成鋼得在蘇決腦門上重重敲了一下,咬牙切齒說到:「你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跟神仙有關的事你是一點也不幹,整體就知道到處雞飛狗跳,給我惹事,現在慫了,知道怕了!」
蘇決剛要追問,這時殿外傳來聲音。
「在下元璟上仙,奉玉帝之命隨蘇決小仙下凡尋卷。」
蘇決一聽到元璟上仙的名號,頓覺五雷轟頂。
師尊召元璟入內。
元璟上仙在天界中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區區千年的仙齡,但其修為早已遠超眾多萬年的仙老們,並且深得玉帝重用。再誇其外貌,凌冽的劍眉在其臉上從未舒展,銳利的黑眸中藏著未知的危險,嘴唇削薄輕抿,五官極為上品,是仙界中難得的極品,再加之其永遠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元璟那可是天界神仙姐姐們可遇不敢求的好兒郎啊!
元璟向師尊拱了拱手,「玄清真人,時間不早了,我要帶蘇決去往天淵了。」天淵乃是天界與人界的通路。
「那就有勞元璟上仙了。」師尊轉身又看向蘇決,「阿決,去吧,為師只能給你這幾百年的無憂無慮,剩下的劫難,就都是你的命數了。」
辭別師尊,元璟帶著蘇決乘著祥雲往天淵趕去。
蘇決有一百個問號,但無奈元璟上仙催得急,師尊又趕得緊,她只能在心裡默默哭泣了,「我這是什麼水逆啊!莫名其妙被趕入凡間,還是跟元璟這麼個大煞頭一起!我去渡什麼劫?難不成是桃花劫?不對啊,那為什麼要元璟跟呢?難道我會有性命之憂?不是吧師尊,徒兒知道悔改了,救救徒兒吧!」
元璟上仙像是看出了蘇決的腹誹,面無表情的對她說:「蘇決小仙,我既已受命於玉帝,就定會護你周全,不必擔憂。」
蘇決表面人畜無害,細聲細語道:「那小仙在此謝過了。」心裡卻瘋狂吐槽「哦!那我謝謝您了,上次想要溜入凡界在天淵被元璟上仙您抓到給我五花大綁扔到看守士兵面前,還對士兵說這麼廢物的小仙你們都抓不到嗎!真是丟臉快丟到人間了,我真是謝謝您八輩祖宗了!小仙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等等,這元璟應該是沒認出我來吧。」蘇決心中暗自竊喜沒被認出。
「到了。」
「元璟上仙,蘇決第一次下凡,還未知這天淵什麼模樣,勞請您帶路吧。」
「呵,蘇決小仙半天一小闖三天一大闖的這天淵現在怎麼說是不熟悉呢!哦,原來是一次也沒成功啊。」
蘇決面上的動人微笑再也綳不住了,她沒想到為天界稱讚的元璟上仙竟然如此腹黑毒舌。蘇決白了元璟一眼,故意撞過元璟的胳膊,徑自走向了天淵的大門。
反正這次是光明正大!
天淵是一條路,霧氣瀰漫,看不見前路,也看不見來路,只是一直往前走便對了,走下去,別執念於過去,也別懼怕將來,走著走著,路就沒了,所見即所至。
玄清殿內,龍葵姑姑牽著靈鹿來到了師尊的殿中。
「龍葵真人,怕不是阿決又鬧騰你了,你嚇唬她我要趕她出天界,哈哈哈。」玄清真人看著來的那一人一鹿笑道。
「這潑皮,竟給我這靈鹿喂酒水,自己還喝得酩酊大醉,成何體統!」
玄清真人的聲音在顫抖,「可……可是我那……千年雪酒?」
「不然呢!」
玄清真人生無可戀,低聲顫抖「逆——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