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西城街市
第二天清早，子瑜就拿著一本厚重的相冊敲響瑾言房門。
瑾言迷迷糊糊爬起來，頂著亂成雞窩的頭髮，打著哈欠開門：「怎麼了？」
「小懶豬，快起床，章老讓阿姨給我們準備了早餐。」子瑜捏捏瑾言鼻子。
「哦還有，陸先生讓我拿給你的。」子瑜把厚重的相冊遞給瑾言。
瑾言揉揉鼻尖，伸手接過相冊。她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點頭。
子瑜笑笑，她捏捏瑾言的臉，轉身走向別的房間。
瑾言閉著眼睛關門，拿著相冊歪歪扭扭走回房間，直接倒在床上。
半個小時后，瑾言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後去餐廳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子瑜拉著川河外出辦事，瑾言回房休息，她躺在床上來回翻著綠色畫冊。
突然被畫冊里一張畫吸引，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上只剩下一棵孤零零古樹，破舊的碎布隨風飄揚。
瑾言撫摸著畫里的那棵樹，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倔強的身影。
戰場上，阿七抱著阿茶的屍體嚎啕大哭，一支羽箭穿過她的身體。
她抹掉眼淚，把阿茶的屍體小心平整的放好。
這個從未舉過刀的少女，這一刻舉起了她心愛的郎君的戰刀，一刀一刀揮向敵人，淡青色的襦裙沾滿了鮮血。
一支又一支羽箭從阿七身旁擦肩而過，她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戰場上。
她試圖拉住阿茶的手，可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
再醒來時，戰爭已經結束。
阿七強撐著身體爬起來，在滿地狼藉的戰場中找到阿茶的身體。
拖著阿茶走回村裡，親手把他埋在古樹下。
一滴眼淚滴落在畫冊上，瑾言抹掉眼淚。
她收好畫冊，視線落在一旁的相冊上，相冊足足有一本辭海的厚度。
瑾言拿起相冊，一頁一頁的翻開，果然找到了章程所說的枇杷樹的照片。
照片里，枇杷樹站前站著一大一小兩人。
一位英俊瀟洒的中年男子牽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手裡拿著枇杷，笑容燦爛的小女孩。
他們身後的枇杷樹上結滿了黃澄澄的枇杷果。
看著照片里的小女孩，瑾言的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來迴轉動了幾圈。
半晌，把相冊搬到桌子上，打開小木箱對著照片認真的畫起來。
直到子瑜外出回來，瑾言仍在畫畫。
她敲敲瑾言房門：「阿言，下午南柯展你還去嗎？」
瑾言激動地丟下畫筆：「去！」
「那你還不快收拾一下自己，半個小時后出發。」
「好的！」瑾言收拾好自己，背上喜歡的單肩包，笑眯眯地去找子瑜。
西城的街市相對於南城來說，多了些異域風情，西城店鋪普遍都裝修得十分有特色。
特別是風情街，走到上面會感覺自己夢回從前。
子瑜很喜歡在這裡逛街，她拉著瑾言走進一家又一家店鋪，買了一袋又一袋的東西。
包括東東在內，川河和瑾瑜手上都拎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袋。
這其中也包含著瑾瑜新買的書、瑾言的顏料以及東東一直買不到的琴譜。
一家人被迫陪著子瑜逛了兩個小時，在路過咖啡店時，以川河為首的幾個男人，逃命似的，一頭鑽進咖啡店。
把瑾言嚇得愣在原地，子瑜跺跺腳，強拉著瑾言繼續逛街。
兩人穿過風情街，來到了一個相對冷清卻又特色十足到小巷前。
兩人走進小巷，在小巷裡偶遇了一家古董店。
瑾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櫥窗里的耳環吸引，不自覺地扒在櫥窗上來回張望，她獃獃地看著。
耳環安靜地躺在黑色首飾盒中的絲絨布中心，面前的血紅色的寶石如同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完美地鑲嵌在造型獨特的金屬框上。
子瑜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瑾言沒有跟上，她轉身尋找，卻看到瑾言扒在櫥窗前。
子瑜有些無奈，她走到瑾言身後，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喜歡就進去看看。」
瑾言回頭看著子瑜，她搖搖頭，依依不捨地遠離面前的櫥窗，視線一直粘在在耳環上。
子瑜微笑，直接拉著瑾言快步走到古玩店前，她用力推開古玩店大門。
「叮呤呤～」清脆的鈴鐺聲在店內回蕩，瑾言環顧四周。
古董店內裝潢是上世紀的老式裝修，棕色的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老式物件，就像魔法電影里的雜貨店。
老闆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奶奶，穿著紅色絲絨長裙，柔軟的銀髮整齊地盤著髮髻。
她端正的坐在收銀台邊上，眼鏡上的金色鏈條隨著金絲圓形眼鏡在空中隨意的擺動。
子瑜輕輕的敲了敲收銀台：「老闆，老闆～。」
老闆抬頭，一雙好看的眼睛彷彿是要把人的靈魂給勾走。
她對著子瑜和瑾言溫柔地微笑：「隨意看看。」
子瑜指了指古玩店櫥窗方向：「我們想看看櫥窗里的那對耳環。」
老闆抬頭，看向古玩店櫥窗的方向：「你們對它感興趣？」
子瑜微笑：「我女兒感興趣。」
老闆挑眉：「小姑娘喜歡？」
瑾言微微點頭，小聲詢問：「可以把它賣給我嗎？」
老闆站起來，緩慢地走到櫥窗前，拿起櫥窗內的黑色首飾盒，轉頭饒有興趣地看著瑾言：「可是，那對耳環我這裡只有一個。」
子瑜皺眉：「只有一個？」
老闆把黑色首飾盒托在手心：「這個耳環是我年輕的時候在沙漠里淘來的，我一直很喜歡，我本來打算收藏的。
只可惜，我找了很多年也沒有找到另一個。
我想，它大概是和我無緣吧。」
瑾言求助地看向子瑜，子瑜對她眨了眨眼鏡，露出招牌微笑：「那您是否願意割愛，把耳環賣給我們？」
老闆微笑，她盯著瑾言：「小姑娘，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想要把它買下來嗎？」
瑾言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天，她指指耳環上的紅色寶石：「因為心痛。」
老闆挑眉：「哦？心痛？」
瑾言嘆氣：「在它身上我感覺到了心痛。」
老闆漏出滿意的微笑：「有趣，真有趣。」
瑾言眨眨眼：「可以把它賣給我嗎？」
老闆合上黑色首飾盒，放進一個好看的絨布布袋，她遞給瑾言：「可以。」
瑾言眼睛一亮：「多少錢？」
老闆漏出潔白的牙齒：「兩千，拒絕還價。」
瑾言看向子瑜，子瑜對著她微笑點頭。
瑾言甜甜一笑：「可以，我們要了。」
老闆點頭，她慢慢走回收銀台繼續翻閱未看完的書籍。
子瑜和瑾言又古玩店裡逛了幾圈，子瑜挑了一個老式煙斗、一套茶具和耳環一起付賬。
臨走前瑾言看完老闆，她有些忐忑：「您為什麼願意賣給我？」
老闆翻開另一頁報紙，說道：「因為，它和你有緣。」
「謝謝。」
說完，瑾言和子瑜走出古玩店，一路上，瑾言都一直緊緊撰著黑色首飾盒，笑的見牙不見眼，
子瑜捏捏她的臉：「阿言，這麼喜歡這個耳環啊？一直抓在手裡。」
瑾言眨眨眼，對子瑜瘋狂點頭：「喜歡。」
子瑜忍不住大笑，拉著瑾言走進了服飾店，兩人在服飾店買了幾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