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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消除記憶的符咒

  天界,易星閣。

  天君方走,易星仙君剛倚著凳子坐下,卻見一陣強光,忙拿上觀星石看,但這光,好像並非從天上而來。

  門外傳來通傳聲:

  「易星仙君,青菀仙子求見。」

  揮揮手,片刻,青菀入內,走到那星下看了看。

  易星指著一處:

  「青菀,你看這星,分明有了變化……我卻察不出問題在哪兒……」

  「仙君說笑了。」

  「哈!

  是了,下凡太久,忘了。」

  這天界能通星者只他一人,他也不愛收徒,如今只能一個人看星移,倒也頗無趣。

  「這天才微亮,你怎來了?」

  「聽說天君連夜趕來易星閣,以為有什麼大事,便來看看。」

  易星將觀星石掛在一處,請青菀入坐,一侍靈沏茶。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方才從凡間探查到疑似通靈石的動靜,便喊來天君一探究竟。」

  「如何?」

  「日前玉橫仙君下凡,而那通靈石其實就在玉橫身邊,來信說等尋到薄叔后,一併帶回。」

  「哦,如此……也省了我去凡間找薄叔。」

  青菀抿一口茶。

  「只是……玉橫的徒弟……似乎也在人間。」

  「徒弟?」

  「嗯……那名叫顧生的植物靈。」

  青菀搖頭:

  「怎麼會……私自下凡,可是大罪。」

  又想,難不成是玉橫帶她下凡?

  想著,手裡杯子輕顫。

  易星:

  「青菀……有一事,雖不是我該說的。但……如今作為同僚,不知可否提一提。」

  「仙君但說。」

  「玉橫仙君,情緣已至。

  且這情緣……並不能輕易分離。」

  「怎麼會……

  仙君……也有情么?」

  「是啊,仙人也有七情六慾,只不過,比之人類與魔,易割捨些。」

  青菀淡淡點頭,將茶喝盡,走了,揮揮手:

  「改日再來。」

  易星坐,抬頭,看滿天星星。

  果然,青菀絲毫也不懂星宿,所以也不知那新變化,是那異星漸離玉橫星宿。

  筠山。

  衛昶拉著玉橫看他新得的玉,得知那玉價值連城,喜不自勝,又帶他去晚宴。

  中秋之宴,對月品酒。

  坐上還有幾人,筠山掌門方崢,冢鎏和小九。

  玉橫剛入坐,從門外走來一人,坐在冢鎏對面,玉橫旁邊。

  軒轅境:

  「不好意思,來遲了!」

  太子坐在首位,抬抬手:

  「無妨。」

  玉橫抬眼,冢鎏正看過來,對他點點頭,玉橫勾唇回一笑,手卻顫得厲害。

  起身:

  「太子殿下,有些不適,先告辭了。」

  「欸,公良君!

  這人還沒認全,怎麼就走了,坐下,喝酒喝酒!」

  玉橫行禮:

  「抱歉。」

  冢鎏問:

  「公良?」

  看向玉橫,想問他姓名,玉橫自顧迴避,將微顫的手掩了,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揮揮手:

  「算了算了,隨他去吧!

  來,我們喝。」

  席間,幾人商量如何準備幾日後的皇帝壽辰。

  玉橫失魂走著,路過一園林,鑽進石山。

  一晃已兩千年,再見,還是一眼認出,他的父親,公良岩。

  猶記得父親殺伐無數,大肆攬財,為了入魔界求得護法之位,甚至殺了他的母親,屠了柳家滿門。

  可畢竟是前世之事,今生何苦再受波折。

  想著,卻還是在意,心口微痛,過去的一幕幕在腦中閃現。

  他因父親入魔一事,格外憎恨魔界。

  想著,外面傳來衛淙聲音。

  「顧生!」

  顧生剛從雲閣溜走,被他追了上,停下:

  「要是想送我什麼,還是算了,我心領了。」

  衛淙走來,拉住她的手腕:

  「喂,你就這麼……」

  摸摸鼻子,嘆氣:

  「你對我有誤會。」

  「誤會?」

  顧生抱臂:

  「幾日前將你從陷阱里撈出來,我和師父雙雙墜崖,後來碰到追你的官兵,你卻自己跑了?

  這是誤會嗎?」

  「啊……那是因為……我畢竟是凡人,和你不同……你不是妖怪嗎?」

  「雖是凡人,可你們的毒,卻差點將仙……我師父毒死。」

  「不是還未拜師嗎?」

  「那也得當師父來尊,哪兒像你!也不知恩圖報。

  還有,我不是妖怪!」

  說完,顧生指著天邊:

  「你看,仙子來了。」

  說完,化為葡萄葉子,躲進旁邊石山內。

  落了地,化為人形,正想從後面洞口溜走,躲開衛淙,卻被一人按在石牆上,一隻手覆上她的唇。

  黑夜中,什麼也看不清,那人貼著她耳邊說了句別出聲。

  顧生點頭,衛淙在外面找不到人,腳步聲漸漸遠了,玉橫鬆了手。

  手上沾了泥土,拍了拍,被顧生這一打斷,什麼前塵往事,俱都忘了,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顧生拉住他,玉橫回頭。

  一冰涼貼在腦門,慢慢地,染上他額頭的溫熱,顧生口中念念有詞。

  方才興許被這人看到變身,得消除記憶才行,所以將手貼上,對他施法。

  她對於消除人類記憶這事兒還是頗有把握,順利的話一剎那便好,也無需將人定住。

  可……為何這次,消除不了?

  正想著,踮起腳尖,手腕卻被那人抓住,手掌被撐開,玉橫拿她的食指放在眉心前,畫了個符。

  「這才是消除記憶的符咒。」

  「啊?」

  顧生愣,玉橫揮揮袖子,離去。

  右手在左手畫符。

  「是嗎……那……我用的方法一直不對?

  還是說……」

  輕嘆,看來得好好學法術,用靈消除記憶似乎只對凡人有用。

  不過……玉橫仙君,他怎麼在這兒?

  衛淙找不到人,去而復返,終於在石后找到了她。

  「喂,你躲我做什麼?」

  顧生走出來,又溜,被他攔住。

  「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要去睡了。」

  「好,我送你。」

  說著,跟著她走,顧生嘆一口氣:

  「你該不會像話本里說的那樣,為了報答我救父之恩,所以……以身相許?」

  衛淙敲敲她的腦袋:

  「喂!

  我堂堂皇子,怎麼能娶一個小妖做妻子!」

  顧生攤攤手,恰時,肚子叫了,才想起來還沒吃晚飯,衛淙:

  「後院正辦著中秋宴會,好吃好喝,你不去?」

  「不去。」

  誰知道這兒藏著什麼龍,窩著什麼虎,她才不敢再亂闖。

  「那宴會上有筠山掌門,得道之人,據說活了幾百年,你也不去?」

  顧生嘀咕:

  「我可比他大多了。」

  衛淙徑自拉過她要走,顧生掙扎,迎面,見玉橫仙君,淡淡看著兩人,衛淙放了手。

  顧生:

  「真……真巧。」

  玉橫點點頭,看衛淙:

  「四皇子,既然是去宴會,我正要去,一同吧。」

  衛淙看看顧生: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顧生肚子又叫,便咳了聲:

  「走吧走吧。」

  衛淙歡喜,半擁著她走,顧生躲,他又湊上來。

  宴會。

  衛昶見公良逸又回來,熱情拉過他坐到旁邊,一個勁兒敬酒,衛淙默默喝酒,顧生默默吃菜。

  聽眾人聊,盡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最好讓那軒轅境認不出自己就是方才救了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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