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名堂倒是很多
在圖書館里尋遍了各種相關書籍,吳萍很擔心:這種病人,隨著病情的加重,會不斷自責,以致傷害自己,消滅自己。
雖然吳萍不用為她和兒子曾兆億的生命安全太過擔心,但畢竟曾曉利愛了她多年,二人又已有了孩子。
曾曉利已經有自殘的傾向,不,不是傾向,已經有了自殘的事實,絕不能再耽誤了。
吳萍遍尋心理診治口碑好的醫院,就連哄帶騙帶威脅地,拉著曾曉利找到了那家醫院。
兩人震驚、羞恨地,見到了穿著白大褂,帶著滿臉驚愕、羞恨神色的,羅霞。
曾曉利看著羅霞;羅霞滿臉脹紅地看著吳萍;吳萍憤怒地看著曾曉利。
吳萍也就知道,孟浩早已被羅霞拿下了,和她結了婚。
天底下最令人氣憤、羞恨、難堪的場面,幾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沒有一個世紀也有半個世紀那麼長。沒有半個世紀,也有半個世紀的半個世紀那麼長。
真實情況是:沒說幾句,再呆愣了二點五秒的曾曉利,立刻轉身就跑;吳萍氣憤地追了出去。
躲在醫院大樓下的小樹林的花叢邊,曾曉利再跪求吳萍的諒解:「都是年輕惹的禍。」
吳萍淚流滿面,哭著說:「你他媽的還是先治病要緊。」
為了能夠更加舒坦地,在疾風暴雨一般的兇殘市場中拼殺,曾曉利委屈地同意了。
不知羅霞用了什麼方法,或者根本也不用什麼方法,只要告訴曾曉利「市場很快就會恢復上漲」就可以。
總之,曾曉利再出來時,已經可以滿面春風地對吳萍說:「走。」
「把你心裡的邪惡都告訴醫生了嗎?」吳萍認真地問,「說出來,倒空了,也就乾淨了。」
「她比我還邪惡。」曾曉利呵呵笑著說。
心裡三個字國罵分別贈與了曾曉利和羅霞,吳萍昂首大步先行離開。
接連去了幾次醫院之後,曾曉利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也就不再去見心理醫生羅霞了。
但令吳萍感到些許安慰的同時,也驚訝地發現:消失許久的易世傑又和曾曉利聯繫上了,或者是曾曉利聯繫的易世傑。
不管怎樣,這兩人又一起膩了一段時間,再就又莫名其妙地各自悄然道別了。
在一次曾曉利為了套錢,特意找了許多冤大頭的,所謂「新世紀、新氣象、新財富」的投資融資會議中,吳萍見到了易世傑。
對於易世傑,吳萍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但她很想,藉機詢問一下孟浩的消息。
易世傑卻好像很害怕吳萍,一個勁地躲避。
兩人就像是相逢不識的地下工作者那樣,在大廳里來迴轉圈,好像捉迷藏。
吳萍終於在男洗手間門外,堵住了滿頭是汗、無法藏身的易世傑。
易世傑臉都嚇白了,眼睛似乎就像是絞刑架上的半死之人那樣呆愣無神。
吳萍倒也沒見過那樣的人,只是她心中的好笑的想象。
「你在忙什麼?也跟著曾曉利做投資嗎?」吳萍笑著問。
「我們早就,」易世傑說了,趕緊再改口,「我自己做了一點。這不,曾曉利要我幫他找冤大頭呢。」
「曾曉利很缺錢?」吳萍盯著他問。
「誰不缺錢啊?」易世傑笑著說,「最近市場價格反應都不錯,當然錢越多越好了。」
「期貨還是股市?」吳萍笑著問。
「期貨很活躍,股市相對差得多,但是不少人都說是在『』磨底,可能在醞釀牛市。」易世傑也很得意。
「牛市?什麼牛市?」吳萍表示很茫然。
「嗨,一下說不清。你跟曾曉利那麼多年,沒跟他學一點嗎?」易世傑笑著說。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這次,也是被迫跟著來的。」吳萍難為情地說。
「慢慢來就好了,說難也難,說容易很容易。」易世傑安慰著說,「或者自己買幾本書看看,學學什麼是K線圖、布林線、波浪理論。再聽聽專家講講『空中加油』、『海豚張嘴』、『毒蜘蛛』、『凍僵蛇』、『旱地拔蔥』、『欲擒故縱』等等神功大法。」
「他怎麼樣?」吳萍打斷易世傑的話,突然發問。
易世傑小臉立即慘白,不敢出聲。
但見吳萍盯著自己不松眼,易世傑只得再變成大紅臉:「沒什麼聯繫,從羅霞那兒知道,他也還行。」
吳萍心裡疑惑再起,心想:羅霞已與孟浩結婚了,你易世傑不跟孟浩聯繫交好也就罷了,怎麼跟孟浩的媳婦兒羅霞,聯繫得緊密呢?
見吳萍盯著自己的眼神滿是疑問,易世傑額上的汗都已經顯現了出來:「太他媽熱了,這裡面太悶。我外面涼快一會兒,等會兒回來找你,咱們接著聊。」
吳萍來不及阻攔,易世傑匆匆走了。還說「等會兒」,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後來倒也有過電話的聯繫,還不如沒有聯繫的。又被易世傑糊弄了一次,他對吳萍隱瞞了孟浩的婚姻狀況。
曾曉利不用等,一直在身邊。
隨著融資的順利與否,隨著各類商品、股市投資標的價格的浮動,曾曉利的恐慌緊張、焦慮不安的情緒,依舊是時好時壞。
白天盯看、搜尋各種信息,晚間緊盯隨時變化的國際行情,不僅熬得他筋疲力盡,更是情緒狂躁。
尤其是夜裡,他經常徹夜難眠,除了在夜間操盤國際商品行情之外。
顫抖、驚懼、哭泣、怒罵,以及不多的狂笑,伴隨著他身體的快速消瘦,越來越明顯。
吳萍再次將他拖至那家醫院,羅霞卻已不見了。她居然為了避開他們的「騷擾」,換了工作。
吳萍再也不能有任何聯繫到孟浩的可能,也不想、不敢再去騷擾孟浩與羅霞的和美生活。
曾曉利也開始,正式服用鎮靜類抗抑鬱、抗焦慮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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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看著昏昏沉沉的羅霞,焦急地等著她的真正清醒。
「女王再次清醒時,我立即就要再次向她求婚。」孟浩不再悲傷,不想再哭,「不是為珂珂,不是為羅霞自傷,更不是為自己的歉意。」
孟浩不想悲傷、不想流淚,但是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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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好稻葳」的合約,孟浩與麗吾宜妙的辭職辭得很不順利。
他不好說是跳槽,只說是自己想單幹。
郝忠仁、黎華夫婦,甚至同事們都極力挽留。但孟浩心意已決,話又已出口,絕不能再反悔。
黎華特意單獨安排與孟浩密談:「服裝行業早已過了九十年代初開始的高峰期,現在基本是下滑的。我們都在想著增加新項目,你這麼年輕,即便有勇氣,有精力,也應該用到『刀刃』上去。」
「我要試一試自己的真實能力。」孟浩謙恭地說。
「當然可以。」黎華笑著說,「你媳婦兒知道了么?你們可是剛結婚不久,準備要小孩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