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輪·射箭
選比入口南街上。
「單如皎你個混賬!現在滿京城都知道我鄭真真心氣高的不行,一拒二皇子,二拒你單才子。如今什麼人還敢來娶我!」
單如皎昨日宴席說完之後眾人驚詫之餘,鄭真真父親打定主意,就旁人算說破了天去反正是不嫁他家女兒。
皇帝沈政只好開口說:「那便等著什麼時候單侍郎心意絕了,沈楚若你到時還喜歡單侍郎,那時再議吧。」
之後宴席便草草結束,奪了榜首的自然是鄭真真。鄭真真昨個兒怎麼找都看不見單如皎,今兒算是抓著他了。
單如皎被揪著衣領,無處安放的雙手,頭向後仰著,面帶歉意:「真真,鄭大小姐,你放手行不行?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鄭真真這才放了手,雙手交叉抱胸道豪橫道:「單如皎,你整日里在我面前不著邊際也就算了,居然拿這種謊話去擋太后指婚,虧你想得出來!壞我的名聲去保你的名節!當我冤大頭么?」
單如皎邊走邊說:「確實抱歉,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我當時別無他法,就只能拿你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擋災了。救我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喔~」
鄭真真追了上去,使勁拍了單如皎后脖一下,「我今後要是嫁不出去,我要你好看!」
單如皎站定,捂住後腦勺,看著鄭真真的一雙眼,略帶嚴肅的出聲:「你下手沒分寸嗎?嫁不出去我娶你,永遠等著你行不行?」
鄭真真愣住:「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你真的喜歡我啊?」
單如皎已經把自己想說的話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喜歡她當然是真的,不過不敢就這麼告訴了她,只當是玩笑話。
又眉開眼笑道:「你猜是不是真的?本侍郎突然就不想參加這幾日選比了,要不哪個姑娘小姐看上了我,我還得想方設法去拒絕,先走啦!」轉身走時耳根卻已經漲紅,他只是故作鎮定。
鄭真真放鬆了心情,在他身後喊了句:「自戀得你,嫁不出去我五十再嫁你算了!」轉身朝著選比場走去。 ……
再進選比場里,又與昨日不同:
瑟鳴樓的席間擺位倒是沒變,南場的方桌旁擺了許多木頭箭簍放置了木箭供選生使用。北場里東西方向橫排共放了十個彩環黃心箭靶,靶心離地近五尺,離射箭規定的限旗有十五丈藍旗與二十一丈紅旗兩種選擇。東西兩方有四位鼓手和兩面大鼓。
不說流水宴席,只這場地布置便花費了不知多少黃金白銀,人力成本,不愧是國之盛宴。
「辰時二刻!共計四十二位選生到場!請按藍紅旗選擇隊友,限時一刻,六人一組!無隊友者視為棄賽!」
又是許多人沒再來比賽,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沒來。藍旗易得但不易出彩,紅旗難射,但若一舉射中,那人的姓名滿京城便會家喻戶曉。 ……
「二皇子沈意編排隊友吧,本王和太子殿下就先歇歇了。」
江聞坐在交椅上,看沈謹無意,便指使沈意去幹活。
「是,王爺。王爺覺得你我二人加上太子殿下,再與清月郡主、鄭小姐、何侍郎一組如何?」
江聞開口:「清月今日不來,她不會射箭,便還少一人。」
沈謹身邊冒出個沈思來,「參見王爺,殿下,臣本來觀看,如此便當個湊數的罷。」
眾人無言。沈思除了在太子沈謹那裡討得了笑臉以外,其他人對他都不大友好,因為他只是一個不知名答應生的孩子。
而沈思今日來此其實不是特地參加選比的,他本就報了文冊,與武冊無關。只是聽到了程莫盡要娶孟葵的消息特地跑去東宮找了沈謹閑聊,沈謹沒工夫搭理他,他就一直跟著。這才被帶著來了選比場。 ……
「辰時三刻!紅旗一隊入場!」
由左至右依次是江聞、沈謹、沈意、沈思、鄭真真、何紀安。
「鼓聲起半刻鐘內三發木箭!」
咚咚咚!咚咚咚!
鼓點如雨落下,催促著六人快快張弓射出木箭。
江聞右手斜拿弓,左手拉弦撫箭,第一箭便是九環。
沈謹正拿弓,左手拿了三支箭,相伴射出,一箭十環兩箭九環。
「三箭同發!」鄭真真放下手中物品,握拳向前揮舞,「好!」隨後拉了一支箭直射十環,又射了兩箭八環。
沈思射了三次都是六環。
沈意三箭只有兩箭在箭靶上,還都是七環,頹喪無比,訕訕離去。何紀安隨心射了三箭,最好八環也便離開了。
江聞嘴上勾起一抹邪笑:「殿下好箭法,看看本王如何呢?」
江聞拿了一支射中十環同時又拿一支直朝上一發刺去,那箭立馬被穿破:
也是十環!
沈謹說道:「是王爺更勝一籌。」
鄭真真卻走進沈謹身邊說:「我看殿下與王爺明明不分伯仲。」便自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江聞邊走邊說:「殿下,本王聽了些謠言說你原認識清月的?從那驚鴻舞以前便認識?」
沈謹看四下里無人,答到:「王爺,本宮認不認識有什麼關係,她是什麼人我們兩個不是心知肚明?」
江聞替沈謹整了整衣領,「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昨日打馬球殿下說小馬應該在小馬位子上,可本王這樣的狂徒比不上殿下覺悟高。」
沈謹握住了江聞手腕,推開道:「王爺最好對這些事有些分寸。」
江聞拍了拍沈謹肩膀,「本王都知道了,你錯過她不止酒樓那一次。」
看著江聞轉身離去的背影,沈謹握緊了拳頭:余舟,我沒收留你我本沒錯,是你冥頑不靈偏要自己一個人出去流浪,到今天地步。
可為何我還是過意不去,看不得忠臣女被如此玩弄。余舟,江聞到底要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