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化險為夷

  「如果覺得受不了的話，你就咬著我的手。」陸北川伸出空出來的左手，對余念說。


  「沒關係的，又死不了。不能因為這樣再搭上你的一隻手。」余念推開陸北川伸過來的手，故作輕鬆地說。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準備好了。」


  「一、二、三。」餘生數了三聲，提醒余念。


  「啊！」劇烈的疼痛從腿上傳來，余念無法忍受的大喊，直到疼暈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顧西言和張啟辰問聲跑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現在只需要等救護車就可以了。」餘生對著陸北川點了點頭。


  晚上八點，救護車趕到學生們所在的營地，在眾人的幫助下，余念被抬上了救護車。陸北川不放心餘念，就隨救護車一同去了市中心醫院。


  「因為有同學在此次的活動中受了傷，所以我們臨時決定，明天一早大家返回學校，大家回到各自的帳篷后，收拾一下自己的隨行物品，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


  李老師和路老師遣散了剛剛圍觀余念的同學，大家紛紛回到自己的帳篷。余念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潘沛沛就站在人群外，她害怕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敢走上前查看余念的情況。這一晚，對潘沛沛來說，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余念被送往醫院，就只剩下方甜甜一個人在帳篷里，因為擔心餘念的身體情況，到了深夜，她仍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坐到帳篷外乘涼。


  「你怎麼還沒睡？」顧西言從遠處走過來，坐到方甜甜身邊。


  「我睡不著。」


  「因為擔心餘念？」


  「嗯。顧西言，余念會沒事吧？」方甜甜害怕地問。


  「當然了，余念只是腿部骨折而已，你不用擔心。」顧西言儘力地安慰方甜甜，希望她不要多想。


  「我真後悔，如果不是我的話，余念也不會有危險。」方甜甜自責地咬著嘴唇。


  「到底是怎麼回事？」顧西言不解地問，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余念到底是怎麼掉下河的。


  「我一氣之下，告訴潘沛沛，余念頭上的花環是張啟辰送的，潘沛沛氣不過，就要和余念爭搶花環，在搶的過程中，潘沛沛把余念推下了水。」方甜甜將整個過程大致地告訴了顧西言。


  「原來如此。我和張啟辰還以為你們在玩什麼遊戲。要是我們早點察覺的話，余念也許就不會有事了。」


  「真是的，我耍什麼嘴皮子啊！害得余念傷得這麼重！」方甜甜哭著用手扇自己耳光。


  「你不要怪自己了，余念一定會沒事的，等我們明天回到學校，我們就到醫院看望她。」顧西言立刻出手阻止，抱住了激動的方甜甜。


  救護車回到醫院，已經是將近十點，餘生隨主治醫生一起進到手術室，留下陸北川一個人頹廢地坐在手術室外。一個多小時以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余念被推了出來。


  「怎麼樣？」陸北川走上前，詢問醫生。


  「腿上的傷因為之前的複位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淋雨引發的高燒，她的身體有些虛弱，需要休息一段日子才行。」


  「謝謝醫生。」


  「麻煩了，老劉。」餘生對此次做手術的醫生說。


  「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你記得多給你妹妹買些補品。」劉醫生叮囑餘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好，我知道了。」


  「那行，我先走了，有事喊我。」


  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余念，餘生拍了拍陸北川的肩膀。


  「我們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剛走出病房，陸北川就自責地對餘生說。


  「別自責，事情突發，誰也沒有想到。」


  「明明已經向你做過保證，可還是……」


  「好了，余念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別太放在心上了。你為了救她，也吃了不少苦，有沒有受什麼傷？」餘生上下打量著陸北川。


  「都只是一些擦傷而已。」


  「擦傷可不能馬虎，必須小心處理才行。來我辦公室，我幫你消毒上藥。」


  「可是余念……」陸北川又望了一眼病房，表示仍然擔心餘念的情況。


  「沒關係的，她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要是你渾身是傷的站在她面前，她還不得自責死啊！到時候就該怪我沒有照顧好你了。」餘生將陸北川拉回自己的辦公室，將他身上的傷口一一做了處理。


  「你回去休息吧！醫院裡還有我呢！」餘生收起藥箱，對正在挽袖子的陸北川說。


  「不行，我得等余念醒過來才會放心。」


  「你這個老師也太稱職了吧！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去樓下的二十四小時商店買一些水果回來，余念那丫頭一醒，一定會吵著要吃水果。」餘生拿起錢包，就出去買水果去了。


  陸北川返回病房，在余念的身邊坐下，望著余念蒼白的面容，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撫上余念的臉龐，可手指還沒有碰到她的臉，就又將手收了回去。起身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望著她。


  昏迷中的余念做了一個夢，夢裡的自己再次掉入水中，任憑自己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困境，直到自己被窒息的感覺包圍，都沒有人來救她。一夢驚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醫院白花花的屋頂，熟悉的消毒藥水的氣味，她記得經常在餘生的身上聞到。轉過頭，發現自己的左手邊趴了一個人，是陸北川。


  帥氣的臉龐此刻寫滿了疲憊，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輕輕地顫動。余念抬起右手，輕輕地觸碰陸北川的側臉，一下子將他驚醒。


  「你醒了？」陸北川直起身，扶起余念。


  「嗯。」


  「要不要吃水果？」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吃水果？」余念不可思議地問。


  「你哥告訴我的，說你每次住院醒來的時候都要吃水果，所以他就給你準備了好多水果，而且都是你愛吃的。」


  「還是我哥了解我。」


  「你要吃什麼？蘋果還是香蕉？」陸北川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香蕉，徵詢余念的意見。


  「三更半夜的，我吃水果會不會很奇怪？」余念不好意思地問。


  「只要你想吃，什麼時候都可以。」陸北川溫柔地回答。


  「那蘋果吧！」


  陸北川為余念削了一個蘋果，余念吃過之後，陸北川又讓她躺回去接著睡。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哥？」余念睜開眼，發現陸北川已經不在，而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的哥哥餘生。


  「你總算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餘生遞過來一根剝好的香蕉。


  「好多了。陸北……陸老師呢？」余念望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發現陸北川的身影。她還以為之前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我讓他回去休息了，他昨天和我一起把你送到醫院，一直都沒休息，我擔心他支撐不下去，就把他趕回家了。」


  「嗯，哥你做的很好。」余念贊同地表示。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麼落水的？」餘生和余念面對面地坐著，一臉嚴肅地詢問整個事情的經過。


  「我……和同學打鬧的時候不小心掉下河的。」余念並沒有說自己是被潘沛沛推下河的。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餘生點著余念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不要怪余念，都怪我！」方甜甜推開房門跑了進來，身後是換洗乾淨的陸北川。


  「甜甜？」余念驚喜地歡呼。


  「余念，你沒事吧？」方甜甜跑到余念床邊，拉著余念的手關心地問。


  「我沒事。你別哭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余念見方甜甜要哭，立刻安慰她。


  「都怪我！餘生哥哥，你就別怪余念了。」方甜甜著急地對餘生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甜甜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地敘述了一遍，餘生和陸北川總算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


  「余念，你怎麼還好心維護潘沛沛呢？」方甜甜嘟著嘴不解地問。


  「雖然她不喜歡我，但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太心軟。」


  「既然我現在沒事了，我也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余念無所謂地說。


  「我妹妹就是善良，這點隨我。」餘生突然插了這麼一句話。


  「哥，咱能不能不自戀？」余念翻了一個白眼。


  「臭丫頭，腿骨折了也擋不住你嘴皮子利索是吧？」餘生雙手叉腰，好笑地說。


  「我說的是實話啊！」


  「虧我還給你買了這麼多你愛吃的水果！你就這麼說你哥哥啊？」


  「好好好，我看在水果的面子上，我閉嘴還不行嗎？」


  「北川，你提了是什麼好吃的啊？我都快餓死了！」餘生瞄了一眼陸北川，看見他手裡提著東西，兩眼放光地問。


  「皮蛋瘦肉粥。」


  「真的啊？這可是我的最愛啊！」餘生一聽是自己愛喝的，立刻湊上前，準備去接。


  「沒你的份，這是給余念的。你想喝自己買去。」陸北川側過身，讓餘生撲了個空。余念捂著嘴偷笑。


  「啊？可外面的沒你做得好吃啊！」餘生不滿地抱怨。


  「總之，沒你的份。」陸北川一邊給余念呈粥，一邊高冷地回應。


  「苦命的我啊！算了，我還是去樓下吃吧！」餘生嘆了口氣，轉身去樓下吃飯了。


  「甜甜，你也沒吃飯吧？和我一起吧！」


  「不用了，我一會兒再吃也沒關係。」


  「來嘛來嘛，反正我一個人也喝不完嘛！」


  「我做了很多，一起吃吧！」陸北川又給方甜甜呈了一碗。


  「可是，剛剛……」方甜甜欲言又止，明明剛才陸北川對余念的哥哥說粥是做給余念的。


  「我是故意那麼說的。早晨應該多鍛煉鍛煉不是嗎？」陸北川別有深意地說。


  方甜甜瞬間明白過來，和余念相視而笑。


  「快嘗嘗吧，咱們陸老師做的飯可好吃了。」余念將碗推到方甜甜面前。


  「真的？那我今天還真是有口福啦！」方甜甜激動地說。


  「還是托我的福哦！」


  「哇，真的很好喝耶！陸老師真厲害！余念，我真的好羨慕你，每天都能吃到陸老師做的飯。」方甜甜一臉羨慕的樣子。


  「是啊，我挺幸運的。」余念低下頭，舀了一勺粥說。這讓方甜甜有些驚訝，換做平時，余念肯定打死不承認。


  陸北川聽到余念的回答，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


  「對了，你怎麼來了？」余念突然問。


  「我們今天一早就從活動地點回來了，因為擔心你，所以我沒去學校，直接來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


  「一會兒顧西言和張啟辰會來看你。」方甜甜補充道。


  「他們也要來？」


  「對呀，他們也放心不下你。」


  臨近中午時，顧西言和張啟辰提著許多好吃的來看望余念。


  「你們提這麼多東西幹嘛？」余念好笑地問。


  「讓你養傷的時候吃啊！」顧西言將一大袋薯片塞到余念懷裡。


  「顧西言，你家人養傷的時候吃薯片啊？」方甜甜沒好氣地說。


  「余念不是喜歡吃這些嗎？」顧西言撓了撓頭，憨聲憨氣地望著余念。。


  「如果我整天吃這個的話，那不叫養傷，那叫養胖。懂嗎？」余念笑著說。


  「那這些……」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謝謝啦！」


  「看來你這裡不缺水果。」張啟辰望了一眼桌子上堆滿的水果。


  「對呀，我哥給我買了好多。」余念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留著慢慢吃。」張啟辰將手裡的水果放到桌子上。


  「謝謝。」


  「這次你可嚇壞我們了。還好你沒事！」顧西言誇張地拍著胸口。


  「害你們擔心了。」


  「你不知道你落水當時的場面，那簡直叫一個驚心動魄。」


  「怎麼驚心動魄了？」余念倒想知道，自己落水后，其他人都是什麼反應，又都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