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狐
好一個烈性洒脫的小女王,玄狐暗笑道,不知道這樣的君王,會將越國治理成什麼樣子呢。
吟歌其實早有盤算,先行進入林地,觀察好地形,估算好獵場大致範圍。
先騎馬跑了一圈,看好一處位置,此處有一寬闊道路,應該是常年騎馬踏出,兩邊是峽谷,皆有樹木隱蔽,妙就妙在這個峽谷是返回獵場入口的必經之地。
吟歌先找地方將馬匹栓在一旁,又折了些大樹枝隱藏住,然後自己跳到一顆樹上,就這樣等待狐狸自投羅網。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暫且沒等到裴嵩等人過來,卻看到月晏騎著馬,獨自一人往這邊緩緩過來,眼睛四處張望。
又一人快馬飛奔而來,卻不認識,看裝扮有些像裴府家丁,但又很陌生。
此人叫住月晏,與他耳語幾句,月晏聽了眉頭一皺,掉轉馬頭,疾奔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吟歌藏在樹上靜觀其變,又過了一刻鐘時間,裴嵩果然騎著馬到來,看起來收穫頗豐。
他的馬後掛著兔子狐狸,隨行的人馬上也有獵物。吟歌暗暗冷笑,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去了地獄就好好向阿毛賠罪吧。
吟歌將箭搭在弦上,緩緩將弓拉滿,對準了來人。
忽然一聲悶響,不知什麼東西狠狠撞到了吟歌藏身的樹上,整棵樹劇烈抖了起來。
鳥雀受驚一鬨而散,樹木受到撞擊,竟然燃燒起來,火勢越來越凶,眼看就要吞沒整棵樹。
糟糕!竟然反遭暗算,吟歌飛身跳下樹木,往一塊山石後面躲藏,再看來人,裴嵩一行人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料頭部猛然遭一重擊,吟歌立即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許久,才醒轉過來,周圍卻是一片黑暗。吟歌猛然坐起,又覺腦後疼痛,不禁誒呦呻吟起來。
「還知道疼,看來沒事。」吟歌一驚,四處看去,才看見玄狐坐在一旁,笑吟吟看著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吟歌奇道?剛才自己分明遭了暗算,怎麼會到了此處。
「你可知道剛才發生何事。」玄狐問吟歌道。
吟歌想了想胡謅道:「我打獵不慎,從樹上摔下來,跌傷了頭,玄狐公子路過看到救了我嗎?真是太感謝了,又承蒙您救命了。」
玄狐撲哧一聲笑道:「好你個女王陛下,說起謊來可真是傳神。」
「……」吟歌無語,看來真的太輕視這個玄狐了,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喂喂,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一無所知只會花天酒地吧。」
「沒有,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吟歌搪塞道。
「你不用掩飾,你心裡怎麼想,可都寫在臉上呢。玄狐取笑道。
「該說你無畏還是魯莽呢,你對裴嵩此人一無所知,單憑你一人,就想殺他,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吟歌沒有回答。
「你在鄴城到處打聽裴嵩的事情,他怎麼會察覺不到,裴嵩一向以心思縝密,心狠手辣著稱,你太小瞧對手了。」
「而且你的事情我能查到,裴嵩又怎會一無所知?」
「你和當朝國師大搖大擺的進入裴府興師問罪,害怕別人不知道你的來意嗎?」
吟歌無言以對,自己竟然是如此天真,真是羞愧難當。
「那你……又是怎麼把我帶到這裡的,這裡又是何處呢。」吟歌低頭問道。
「那裴嵩手下有幾名厲害術士,早知道你埋伏在樹上,旁邊埋伏了十幾名死士,我只要再晚幾秒,恐怕你就喪命了。」
「啊,原來是你敲得我的頭!」吟歌咬牙道。
玄狐又吃吃笑道:「抱歉,事從緊急,我怕你看到我還要再三追問,那就錯失逃走得最佳良機了,只好出此下策。」
「這裡離林場不遠,是山崖的一處隙谷,很隱秘,一般人發現不了。裴嵩的人追至此處斷崖,找不到人應該就會撤回去了。
「難得你能找到這樣的地方藏身,謝謝你,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吟歌低聲問道。
「當然是我越國不能沒有如此美麗的女王啊。」玄狐笑道。
吟歌聽了立馬又豎起眼睛,待要懟他幾句又找不到言語,只得罷了。
玄狐又道:「其實我也在暗中查裴嵩的事情,有件案子我懷疑與他有關。」
「那你如今暴露身份,可你畢竟是王子,裴嵩也敢對你不利嗎?」
「我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浪蕩公子罷了,況且天下已經不是我姬家人能夠掌控的了。」說著又溫柔看吟歌。
「如果不是我妹妹玄舞如今還以攝政王身份在朝,他又怎會把我放在眼裡。」
「一個州的太守竟有如此大權力嗎?」吟歌問道。
「越國已經王位空懸10餘年,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如今這州郡,都如割據一般了。」玄狐苦笑道,又看了看吟歌。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你是月魂珠認定的真命天子,只要你登上王位,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況且你這麼美麗,臣民一定十分愛戴與你。」玄狐安慰道。
「我……不會是一個好君王的。」吟歌苦惱道。
「不要怕,我會支持你的,還有國師,他也一定會幫助你君臨天下。」
對了,月晏,剛才看到他匆匆被人叫走,不知道是否也中了奸計。
玄狐聽說皺了皺眉道:「國師應該無礙,他法力高強。剛才離開肯定是裴嵩誆騙他說你有危險,他才趕去的。「
「況且吟歌你是能夠和國師感應的,你現在可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感應?那是怎樣的?」
「既然月魂珠已經認了主,它就應該在你體內,這顆月魂珠是鎮國之寶,但其中有國師魂魄抽離出來的一部分,你們既然神魂交融,當然能夠感應彼此。」
「原來這樣……」吟歌摸了摸額頭。
「對了,這顆珠子其中一項能力,就是你不論在何時何地,只要用強烈意念驅動,就可以到國師身邊。
「先王之前徹夜處理公文,有時焦頭爛額,半夜三更也會突然飛至國師家中,跟國師吵鬧抱怨不住,當時還淪為朝堂笑談呢。」玄狐微笑回憶道。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不懂父王為了越國真的鞠躬盡瘁。」
吟歌知他應是思念父親,便笑著打斷道:「那麼我現在感覺不到任何危險,月晏他應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這就去找他再做籌劃吧。」
玄狐聽了笑道:「陛下自己去吧,這顆月魂珠可不能帶上我,而且我也還有別的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