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本王有后了?
謝煙皺眉,她確實收到不少來自楚容珍的信件,可是當時心裡對她有畏懼感,所以楚容珍的信她從未打開看過,而是直接毀掉。
因為不用看也明白,肯定是勸她放棄太子等言論。
「不僅沒看,你直接燒毀了來自『楚容珍』的信件,一封不留。」
「那是……」
謝煙想要解釋,可是想到楚容琴對楚容珍的寵愛,什麼解釋都咽回了肚子。
根本不可能會站在她這邊,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楚容琴看出了她複雜表情之下想說的話,微微輕嘆:「本以為煙兒你跟別人不一樣,連珍兒的性格都接受不了,那更加接受不了現在的我,果然不告訴你一切是正確的!」
「什麼?」
謝煙不解。
楚容琴對著楚容珍微微一笑,愉悅看著謝煙:「我要離開楚國了,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估計是我們今生最後一次見面,所以我才來跟你道別。煙兒,好好保重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楚辰玉本就不是良人,而且你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榮親王的……」
「不可能,太子說過這是他的!」謝煙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低吼著打斷了楚容琴的話。
楚容琴立馬沉下了笑臉,語氣冷冽:「看來你還是執迷不悟,是我讓謝茉下藥,其中發生了什麼我最清楚!」
一聽是楚容琴下令做的,謝煙立馬憤怒了起來,站起來對準楚容琴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憤恨大吼:「楚容琴,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毀了我的清白到底想做什麼?」
楚容琴的臉被打偏,唇角流下細細鮮血,可見謝煙這一巴掌是多麼的重。
「我要讓榮親王臉面盡失,這是最好的辦法!」楚容琴抹了抹唇角的鮮血,臉上火辣的痛是無比諷刺。
她們一起玩了多少年?
相交的多少年?
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果然是諷刺……
「你要設計榮親王為什麼要把我搭進去?我謝煙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如此憎恨,憎恨到要毀了我……你說啊!」
謝煙完全失控,起身還想要去打楚容琴,不過被楚容琴身邊的暗衛制住,讓她再次動彈不得。
楚容琴冷靜看著她,唇角是苦澀的笑。
看著謝煙哭得跪坐在時,她雙眼深處劃過痛苦,隨即冷淡起身,「要恨就恨你太過天真!」
說完,就沖著楚容珍點頭:「走吧?」
楚容珍冷淡看了謝煙一下,起身,兩人並肩朝著宮外走去……
身後,是謝煙那失控大吼的聲音,伴著滔天恨意。
楚容琴一路沉默,楚容珍伸手勾了耳邊被風吹指拂起的髮絲,神色淡淡:「你不是故意設計謝煙,又為何要承認?」
沉思的楚容琴苦笑:「故意或不是故意又有什麼差別?原本是我讓謝茉去設計羅家女與榮親王,可是謝茉生了異心與楚辰玉謀合,謝煙是被害者。而決定設計的我才是她真正該恨的人,如果不是我利用謝茉不當,又怎麼可能會發生這一切?」
楚容琴的身上一陣悲傷與苦澀,看在楚容珍的眼裡,莫名的有些不悅。
楚容琴本不是謀者,棋子反水這一點沒有考慮進去不是她的失誤,而是本就會發生的事實。
因為林媚就是龍真舊部的人。
連她楚容琴都不知道,羅堯手裡有一份名單,一份潛伏在楚國的龍真舊部的名單。
謝茉的娘親林氏,就是潛伏下來的龍真舊部成員。
所以謝茉的行動是依照羅堯那邊行動,楚容琴雖是特使,不過是一位正在考核的成員。
來自龍真那邊的考核,看她是否是一心為龍真奉獻的考核。
這一切,全是羅堯坦白的。
「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她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可是,你看看她剛剛的反應,一口就死咬是我的錯,不肯原諒。如果我解釋又能怎麼樣?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信過我……」
對,從一開始就沒有信過。
如果知道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相信?
她楚容琴是那種六親不認的冷血之人嗎?
終究,但謝煙從未信任過她……
有些傷心的與楚容珍並肩走出了花園,坐上了楚容珍的馬車,來到了肆月酒樓。
「我這兩天就要離開這裡,跟母妃與父王也好好道別過一次,雖然被母妃揍得不輕,不過母妃與父王都看開了,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嘿嘿!」
走下馬車,楚容琴戴上面紗緊跟在她的身上,苦笑的摸了摸頭。
說不舍是假的。
她恨的不過是楚王府這個存在,恨的是造成一切的先帝,也恨捨棄過她的親人。
雖恨,也深愛。
可是她一定要離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珍兒,她都要離開這裡去那邊。
跟著楚容琴走上了二樓……
這裡是言棋勢力範圍,納蘭清不在,一切全是言棋在處理肆月商會的事務,自從對楚容琴坦白之後,楚容琴對言棋的勢力有一個大約的了解。
楚容珍回了酒樓暗室之後,剛剛推門進去,就看到她的房裡圍滿了人。
為首的蓮與一行連忙迎了上來,殭屍臉上露出了誇張的笑容。
「夫人!」
過份熱情的笑容讓楚容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抹了抹手臂,莫名的有些雞皮疙瘩。
從未見過一行幾人笑過,一笑就笑得這麼誇張,實在是太驚悚了。
蓮與一行扶著楚容珍坐一邊的床上,動作小心又緊張。
「夫人,屬下讓葯老過來給您瞧瞧!」說完,也不等楚容珍會不會拒絕,一邊的葯老笑著走了出來,背著藥箱擠在人群。
邊擠邊嚷:「讓讓,前面的,快讓讓,老夫要看看小主子……」
費力的從一群暗衛中擠了出來,走到楚容珍的面前,微微行了一禮。
從藥箱中拿出墊子,小心的把她的手放上去,輕咳一聲,嚴肅的把起脈來。
隨著他一聲輕咳,所有人瞬間稟住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葯老的把脈。
四周寂靜到落針可聞,不知道等了多久,有人開始臉色漲紅之時,葯老顫抖著雙手,臉上卻一本正經的收拾著東西。
「葯老,您說夫人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有小主子了?」
「對呀,快說,快說,結果如何?」
「是男孩還是女孩?」
「……」
眾人紛紛插嘴,神情一片好奇。
他們的主子有后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確認再確認。
差點被搖散了,葯老連忙道:「確認是喜脈,不足月,要好好休息,不得太過激烈碰撞,還有夫人,請不要再做蠱蟲入體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會影響到胎兒的成長!」
嚴肅再嚴肅,葯老雙眼瞪著楚容珍,差點就說出讓她把蠱蟲全部交出來這種話來。
平時夫人十分愛用自己的身體養蠱,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出意外,偏偏他們這些又幫不上什麼忙。
現在懷了孩子,要絕對強硬的禁止她對自己使用蠱蟲。
楚容珍抿了抿唇,不甘不願的點頭。
蠱蟲對胎兒確實會有影響,這一點她還是明白。
「葯老,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多說說,快多說一點!」一行特別誇張的拿著紙跟筆等在旁邊,逗得眾人都不禁宛爾。
一個大男人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平時還是冷漠如冰,這個時候卻突然變了樣。
葯老無奈橫了他一眼,「注意事項老夫會寫在紙上,夫人身邊連個懂事的丫頭都沒有,你們也別太縱容她,一切以小主子的安全為主!」
「是,保證完成任務!」房中,龍煞軍各統領一一立正,神情嚴肅。
這是他們龍主的血脈,極有可能會是下任龍主,他們怎麼可能不會上心?
楚容珍扶額,葯老與眾人離開之後,舒兒立馬就圍了過來,伸手想摸她的肚子又不敢。
生怕控制不住力道傷了腹中胎兒。
「小姐,這裡面是不是會有一個小小姐?什麼時候能出來?」舒兒格外興奮又好奇。
一個新生兒帶來的喜悅,足夠讓所有人慌了手腳。
舒兒看著楚容珍的肚子,偏了偏頭,猛得沖著外面離開了房間……
像一陣風離開,弄得楚容珍微愣,有些不明白她風風火火忙些什麼。
直到過了一柱香的時候,舒兒背著大包小包大步回來,全數送到楚容珍的面前,拉開,裡面的肉乾散了一桌……
「吃!」
楚容珍看著桌上的肉乾,再看舒兒那認真的模樣,心中一陣微軟。
舒兒把肉看得比命還重,讓她捨得拿出所有存糧真是難為她了。
在楚容珍愣神之時,舒兒拿起桌上的肉乾塞進她的嘴裡,邊塞邊念叨道。
「多吃點,這樣小小姐才會強壯,千萬別像你們一個個弱不禁風的。快多吃點,我的那份也給你,一定要把小小姐養得強壯健康,這樣人家才能教她打架……」
格外孩子氣的語氣,可是從中卻能聽出她的關心之意。
舒兒的性格太過純真善良,在智商上沒有缺陷,而是對世間善惡沒有定義,所以行為舉止如同孩子般。
可是這孩子氣的舉動中,她能感受到來自舒兒的擔憂與關心。
「好了好了,我不能狼吞虎咽,塞不下了……」楚容珍笑著阻止,制止了舒兒那喂令的動作。
還真夠粗魯的。
一點一點,慢悠悠的吃著舒兒做好的肉乾,不過做為零食來說確實不錯。
不知道是什麼肉的肉乾,按照舒兒的口味弄得有些甜辣,做為平時小吃倒是蠻順口。
楚容珍細嚼慢咽著,身邊,立馬傳來一陣陣咽口水的聲音。
聽得她想要無視都不可能……
微微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舒兒嘴角那可疑的晶瑩……
「快吃呀,很好吃的,多吃點!」
看著楚容珍的視線在她身上,咽了咽口水,立馬勸道。
如果她夠心硬倒是可以吃下去,身邊好像跟了一個饞小孩不停咽著口水,弄得她好像搶了人家的東西吃一般的罪惡感。
她能無視才怪。
「舒兒,我吃不了這麼多,你也幫忙吃點吧!」
一聽楚容珍的話,舒兒立馬雙眼微亮,正想點頭之時想到了什麼,咽了咽口水,擺擺手,「不,不用了,我不餓,你多吃點……」
雙眼恨不得粘在肉乾上,那表情,簡直……
「我不怎麼喜歡甜的,酸的倒是有些興趣,這些你陪我一起吃吧!」
善意的撒了一個小謊,舒兒一聽,確認她是真的不喜歡皺眉時,這才放心的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肉乾往嘴裡塞,還格外不解的看著她:「聽娘親說,喜歡吃酸的一定是兒子,酸兒辣女,雖然人家想要一個小小姐,便是如果是小公子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看著楚容珍神情可惜。
她比較希望是個小小姐,因為比較可愛嘛!
到時帶她一起去山上打獵,教她戰鬥,那種日子,想想就開心……
萬一是個小少爺像了姑爺怎麼辦?
像姑爺一樣狡猾,到時天天騙她的肉,她才不幹。
小姐從不搶她的肉,小小姐也一定不會。
果然,還是要小小姐比較好……
舒兒邊吃,眼睛一直盯著楚容珍的肚子,恨不得立馬就知道到底性別如何,這樣她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楚容珍懷孕的消息沒有傳開,一是為了保密,二是為了防止朝中臣子的口舌。
因為楚辰寧對她的喜愛,把她捧成楚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坊間開始有些奇怪的流言傳開。
說楚容珍被封將封妃的原因是她勾引了陛下,她與陛下暗中有一腿。、
所以才會如此看重她。
這種流言在暗中傳開,不管如何,沒有人敢攤在明面上來說。
如果再傳說她懷孕的消息,豈不是證實了流言的真實性?
楚國人都知道沉王病重,被攝政王妃送往他處,如今是下落不明。
沉王離開一個月左右,如果她傳出了懷孕的消息,豈不是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她懷孕的消息也掩藏了下來,還來不及告訴楚辰寧時,戰報傳來!
自她懷孕開始后第三天,邊疆傳來消息。
戰王自立為皇!
戰王突然攻下了楚國臨近寧國的處一座城池,向天下人宣布自立為皇!
朝中臣子一陣驚慌,最後希王請命領軍抗敵。
戰王自立為皇,向楚國諸候邊郡招兵買馬,妄圖壯大自己的勢力。
一直下落不明的羅老家主終於發現了端倪,羅堯一封密封傳到了楚容珍的手裡,原來在龍真暗衛的幫助下他們離開的楚國,向戰王靠攏。
想要利用戰王的軍隊對楚國發動攻擊,戰王突然自立為王也是因為羅老家主的挑拔。
楚辰寧緊急下令,徵兵!
由希王與楚王舊部中的威榮老將軍為帥,領兵五十萬先行,各縣徵兵完畢之後將會全數派上戰場。
戰王自立為皇的地點為寧國與楚國地段,在戰王的背後有驍勇鎮國將軍,這本是一步險棋,可是寧國發兵牽制了驍勇鎮國將軍的腳步。
明知敵人就在他的身後,卻無瑕追趕。
邊境不能丟,那裡是楚國對寧國的第一道防線,也是防禦最完全的一道防線。
寧國,驍勇鎮國將軍,戰王,楚國……
四方軍隊形成了牽制……
然而在這個時候,焰國皇帝宗旭親自帶兵三十萬,以恭賀楚帝登基為由焰國出發,如今也進入了楚國地界,將要到達楚國邊境。
三十萬軍隊就停在焰國與楚國的邊境,那裡的鎮國將軍想要去寧國方向求援都不可能,因為眼前就有三十萬大軍,如何能分心?
焰國與楚國雖說有結盟,可是雙方心思都心知肚明。
宗旭在兩萬親衛的護送下進入了楚國,朝著皇城前進,而他的三十萬軍隊就集結在了邊境,這也是一種威脅。
如果楚帝敢扣留他們的陛下,他們隨時都準備攻打楚國。
一國之帝親自訪國,這是冒了多大的危險?
寧國的鎮國將軍被牽制,焰國的鎮國將軍也被牽制,唯一能活動的就是華國那邊的。
可是之前納蘭清因為非墨的事情,早就派了五十萬軍隊守在邊境,隨時準備攻打楚國,那邊早就陷入緊繃狀態。
五十萬軍隊為護城軍,因為事情發生太過突然,只能帶走這守城的五十萬,留下大約二十萬守城。
二十萬守城本不是難事,可是真的出意外也會格外麻煩。
徵兵之後還要訓練,這需要時間。
希王與威榮將軍的五十萬先發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三位鎮國將軍被牽制,戰王的行為簡直就是不要命直接開戰。
高效又快速,卻依舊又是有著各種致命性問題。
果然,這次行動與楚辰玉那次一樣,又是臨時決定。
羅威那老頭子,看來格外喜歡出奇不意,坑了別人的同時坑了自己。
希王帶兵出城那天,也是楚容琴離開京城之日。
城外,楚容珍親自去送了她。
因為不管如何,楚容琴的選擇她都會接受,更何況她是為了自己,所以更加要感恩。
城外,楚容琴一襲黑色長裙,看著楚容琴的身影,連忙從馬上一來,「本想偷偷的走,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楚容珍走下馬車,掃了一眼楚容琴與她身邊的眾人……
贏儀,公儀雪,言棋……
好像打算跟著楚容琴一起離開的樣子,一個個肩上都背了一個包袱。
幾人都下馬,微微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楚容琴拉著楚容珍走到一邊,本來有說不完的話,最後只匯成了一句,「珍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楚容珍看了其他三人一眼,「他們要跟你一起去那邊么?」
順著楚容珍的目光,楚容琴微微點頭:「贏儀是我的戰利品,那邊一直想要拉攏贏族為己用都不得門道,不過贏儀答應會跟我一起去趟那邊,到時要不要留下就不關我的事了。再加上有你給我的遺詔,相信能爬到核心位置……」
看了一眼贏儀身邊的公儀雪,楚容琴雙眼一片複雜,接著道:「公儀雪找到了我,跟我表明了她的身份,雖然這麼說很無情,但是在我心裡,我的妹妹是你,也只是你。對公儀雪有我照顧的義務,她選擇跟在贏儀的身邊我也不會拒絕,至於言棋……」
頓了頓,楚容琴雙唇挪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對於言棋她有心結,年少有過一次心結,隨著相處減弱了很多。
可是上次錢水柔一事對她來說實大不能接受,把她當成一般女人輕哄,對於她來說不能忍受。
雙方定情之時明明說過只會有她一人,可是這並不是承諾,而是敷衍。
她的男人只有一人,或許太過驚世駭俗,可是她無悔。
「算了,不說他的事情,他能舍下一切追隨於我的身邊,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當然這次的考核時間會很長,要是不耐煩大可以離開!」
這句話,楚容琴說得格外大聲,大聲到能讓言棋聽得清清楚楚。
言棋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像鬆了一口氣……
跟在琴兒的身邊這麼久,她從未對他笑過,也沒有同意讓他跟在身邊,更沒有說願意原諒他……
可是現在,他得到了一個承諾。
他可以跟在她的身邊,願意再給他一次重修於好的機會。
這樣就足夠了。
「好了,不說了,我要走了!」楚容琴拍了拍楚容珍的手,再不舍也要離開。
她們終究不能一輩子在一起,雙方都是有心底的執念,所以不得不分開。
希望一切事落之時,她們還能坐在一起聊天玩樂。
楚容珍伸手,舒兒報著一個小包袱走了過來,遞到了楚容琴的面前。
「以後有消息要告訴我就找胡姓商會,不管是藥鋪,布料行,包子鋪,酒樓,妓院……你在那邊能找到胡氏的商人,皆可讓他們傳信給我,口令是……」
走到楚容琴的耳邊輕輕說著了句話后,才後退一步,「記住了嗎?」
楚容琴認真點頭,「記住了!」
把包袱放到楚容琴的手裡,「這裡面的毒藥與常用解藥你先帶著,這枚玉佩你隨身帶著,裡面放了兩顆葯,左邊是假死葯,右邊的解百毒藥……」
楚容琴紅了眼眶,接過包袱的同時接過楚容珍遞過來的玉佩,仔細的掛在身上……
實在不放心的交待一番之後,楚容珍才住嘴。
有言棋在身邊,她或許可以放心很多。
言棋這麼年輕就能肆月商會的會長,手段與歷練絕對十分豐富。
時間差不多了,楚容琴翻身上馬,視線正好掃到遠處城牆上的兩道人影之時,頓時紅了眼眶……
父王,母妃……
楚容琴看著上方的一男一女,深深看了幾眼,最終狠心,策馬而去……
城牆之上,楚王妃與楚王看著楚容琴離開的背影,兩人神情一片疼痛。
特別是楚王妃,身體軟軟的倒在楚王的身上,淚如雨下……
「琴兒……」
楚王將她摟在懷裡,心疼輕嘆:「咱們女兒都長大了,瞧珍兒現在多麼的威風?琴兒自然不會落她之後,她是為了自己的執念在努力著,咱們做父母的只能支持著她……」
「可是我擔心,琴兒要去的地方我們永遠都去不了,萬一……」
「不會有萬一,琴兒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從這次的事情中就能看出她的態度格外的堅決,孩子大了是時候讓她去闖闖,說不定也能謀個女將回來呢?」
楚王有些打趣的安慰著楚王妃,雖說是玩笑,可是在日後真的實現之時,每每想到這時都會忍不住輕嘆。
輕嘆楚王府的女兒如男兒,讓人心疼的同時讓人讚賞。
希王領兵出征,聲勢浩大,讓天下人都知道戰王自立為皇的消息,雖說現在是戰時,可是依舊沒有多少的戰時的緊張。
畢竟離得太遠,生活在京城中的他們根本無感。
之後又過了幾天,離開楚國的非墨終於得到了來自楚容珍這邊的消息,當他看著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直接石化。
半天一點感覺都沒有,嚇得公儀初以為蠱蟲反應發生異變。
納蘭清早已離開前往巫族去尋找巫族的長老,留在非墨身邊的是龍澤與姬落,兩人看著非墨愣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時立馬就叫了公儀初過來。
公儀初看到他的模樣也嚇了一下,檢查之後確認不是蠱蟲異變之後,非墨才從怔神中回過神來。
姬落好奇看著他手中的信件,直接拿過去查看,頓時瞪大眼,一巴掌拍在非墨的後背。
「墨,你有后了?這下好了,可以毫無牽挂的去死了!」
他話一出,立馬惹來幾個白眼。
這大喜的日子能說點好話不?
非墨倒是沒介意,一個人在那裡傻笑著,與平時的清冷簡直有著天差地別,現在這種崩壞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他有孩子了?
一行來信,說珍兒懷孕一月,他真的有孩子了……
可是為什麼這麼的不現實?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珍兒還那麼小,現在有孩子,要不要緊?
一瞬間,他的心中不是喜悅,而是擔憂。
珍兒的年紀太小,生了孩子會不會對身體不好?聽說生產時不少女人難產,珍兒要不要緊?
想到這裡,他的臉就黑了下來。
一切危脅到珍兒性格的存在,他都不想留。
哪怕是孩子……
突然,他的氣息變得更外的冰冷,眾人都不解,明明剛剛還不停的傻笑著,怎麼現在卻突然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
「墨……」
非墨不理直接看向公儀初,「十六歲不到就生孩子,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
公儀初有些糾結看著非墨的表情,大陸上十二三生孩子的多不勝數,十六歲己經不小了吧?
「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都會有虧損,後面好好休養就行,還有,在下不是醫生!」
有些咬牙切齒,沒事瞎操心。
莫名碰了個軟釘子,非墨也不介意,坐在樹下休息的他微微坐直了身體,接過姬落遞過來的筆跟紙,想了一會,提筆直接寫了起來……
在寫的同時,非墨輕問:「一路來好像局勢有些緊張,發生了什麼?」
姬落坐在他的身邊,嘴裡叼了根草根咀嚼著,漫不經心道:「戰王自立為皇,希王為將,威榮將軍為帥,率兵五十萬前邊境……」
「還有呢?」唇勾微微勾起,非墨好像寫到什麼有趣的內容,神情愉悅。
「還有就是寧國發兵,三路鎮國將軍被牽制,戰王兵馬一百萬左右,目前還在壯大之中……」
正在寫信的非墨停下筆,「一百萬?之前你說過戰王的人馬只有六十萬吧?」
「後來在你昏迷期間查到了消息,楚辰玉下令召回驍勇鎮國將軍之時有四十萬寧國士兵趁機闖入了楚國境內,估計不久之後就會與戰王匯合。戰王軍隊百萬,而且寧*隊那邊有些異樣,皇城的軍隊總共不過七十萬,很麻煩……」
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說完,非墨現在的還是三天昏迷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不過三個時辰,之後又會沉睡。
只有利用這些時間替遠在皇城的楚容珍想些辦法,教她一些行軍布陣的技巧,確保她的勝利。
畢竟珍兒不是將帥,所學的一切也不是為了開疆僻土。
不過,戰爭如官場,論陰謀詭道,珍兒總會學會貫通。
可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珍兒是吃過一次虧就會長記性的人,可是他擔心暗虧太烈會要了她的命。
「戰王旗下之前安排了龍煞軍進去,到時戰起,讓他們想想辦法!」非墨想了一下,緊皺的眉頭怎麼也放鬆不了。
龍煞軍出世,珍兒那個傻瓜把一切功勞全給了他,真是個傻瓜。
「嗯,我明白了,還有你的無極山莊可以行動一下,無極山莊不是聚齊了不少奇人異士嗎?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無極山莊先不要動,那裡是我與珍兒最後的容身之處,不能過早拋在眼前!」
無極山莊是他與珍兒歸隱的去處,那是最後的沉靜之地,保他們不受外界紛攏的世外桃源。
姬落雙唇微微挪動,最終點頭,「好,我明白了,我會給虎衛發信,讓他們嚴密監視戰王,還有徹查寧國那邊龍真舊部的潛伏人員。」
「嗯!」
非墨寫完信之後直接交到身邊暗衛的手裡,暗衛接過之後放進懷裡,立馬消失,朝著楚國而回……
寫完信之後,非墨就靠著樹桿睡著了,呼吸微弱,可是卻是真的睡著了。
姬落還想說什麼之時,抬頭,看著睡著的非墨,最終不得不咽回所有的話……
龍澤上前,伸手抱起非墨走向一邊的馬車,把他放進馬車之中后才退了出來,神情冷硬又摻雜著擔憂。
對於這次的公儀族之行多少有些不確定,不過有了一個孩子也好,也算是有后了。
他們這些遊走在權利世間的人來說,對於生死看得格外的開,只是對身邊的重要的人放不下而己。
有了孩子或許能讓他更加的想要活下去,強烈想要活下去的*。
龍澤想了一會,走到非墨剛剛寫信的地方拿起紙與筆,快速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他的暗衛,當著姬落的面淡淡道:「把這封信傳到華國邊境,告訴他們繞路而行,從焰國邊境而過,去寧國!」
視線轉到姬落的身邊,「你給楚國新帝送封信,讓那邊的鎮國將軍讓一條路出來,我華*隊去會會寧國那群龍真餘孽!」
姬落微微一愣,微微勾唇。龍帝與清后的傳言太過神秘,一直以來他並不了解華國帝后的事情,這一路上的相處他漸漸看清楚,龍帝表面高冷實則溫柔,發自內心喜愛著墨。
跟墨一樣,平明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可是做出來的動作又會不自覺的關心對方。
有兩個字怎麼形容的?
傲嬌?
如王者般高傲,卻又有著屬於自己的溫柔。
「楚國新帝是夫人一手扶上去的,由我去說的話陛下根本不會聽,還是傳信給夫人比較好!」
現任的新帝無法控制,唯一能控制的只有將他扶上皇位的夫人。
龍澤雙眼清冷,淡淡點頭:「嗯!」
隨即,又寫了一封信給楚容珍,內容差不多就是讓華國邊境的鎮國將軍讓開一條路,讓他華*隊從焰國邊境繞到寧國,避開戰王的眼線接手寧國邊境的戰爭,讓驍勇鎮國將軍可以從背後攻擊戰王……
命令的來回再加上行軍,估計要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雖然緩慢,可是戰爭也不會這麼快的結束。
不得不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七日之後,楚容珍得到了龍澤的信,看著上面的內容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龍澤的意思,當時微微一笑,神情愉悅。
對面的楚辰寧看著她的笑容,有些不解。
「母后?沉王來信了?」
楚容珍抬頭對上楚辰寧那不怎麼開心的眼神,微微一笑,「嗯,不止沉王,龍帝也來了信!」
楚辰寧的注意力瞬間從非墨身上移開,被龍澤的名字吸引。
「龍帝?母后認識龍帝?那個被稱為千古一帝的華國現任皇帝?」
一聽到龍澤的名字,楚辰寧瞬間就興奮起來。
楚容珍無奈搖頭,從以前開始燁兒就崇拜著龍帝,因為龍帝的傳說,其做為越超了華國例代先帝,被稱為千古一帝。
華國在他的手上越來越強大,低調的強大,不管是農業,商業,各類製造來的技術都遠遠超過各國,可是這些技術被華國掌握不外傳,成為了他們強大的基礎。
而軍事上面,士兵的武器不再是一般的銅與鐵,而一種硬度很高的鋼,先不說那些戰爭必備的攻城武器,就是火藥的發明就足夠讓華國雄霸整個大陸……
燁兒一直以來就格外的崇拜著龍帝。
「嗯!」
聽著楚容珍承認的聲音,楚辰寧雙眼越來越亮,「龍帝說了什麼?」
「龍帝說讓華國的鎮國將軍讓一條路出來,華*隊要去經過焰國繞去寧國。到寧國接手驍勇鎮國將軍的戰爭,說是華國與寧國有一帳要算……」
說起這個,楚辰寧卻沉默了。
如果讓華國的軍隊去了寧國,就等到任由華*隊在他楚國里橫行,萬一對楚國有惡意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楚辰寧的沉默在意料之中,楚容珍勾了勾唇。
「擔心華國?我建議同意龍帝的這項請求,龍帝繞去寧國,鎮國將軍先不要行動,如果華*隊敢在楚國鬧事的話,空無一人的華國邊境就是致命性的弱點。」
「牽制么?」楚辰寧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放任華國在楚國行動之時,邊境的鎮國將軍不要行動,只要華國有一點異動,到時可以隨時攻擊華國邊境。
互相牽制。
「嗯,華國與楚國本就打不起來,那方的三十萬軍隊我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加入戰爭,這次戰爭的人馬為驍勇將軍,戰王,寧國,希王帶走的五十萬軍隊,最後是咱們!」
楚辰寧坐直了身體,不停點頭,「說實話到現在兒臣都不怎麼相信希王對皇位無心,這個時候給他兵權真的有些不放心……」
含笑端起茶杯,楚容珍自通道:「希王不必擔心,這個時候重用他就是給那些鬧事的希王黨看的,咱們信任希王沒有反心,所以才會讓他領兵五十萬離京。說到底這次的統帥是威榮老將軍,威榮老將表明是希王黨,其實是楚老王爺的同僚,真正的純臣一派!」
楚辰寧這下安心了,不管事實如何,他只信任楚容珍。
而且是無條件的相信。
希王會不會中途對威榮老將軍動手還是未知數,這是她的賭注,賭希王真的無意王位。
如同希王有異心,那麼這次五十萬的軍隊會成為他的目標,殺了威榮將軍之後他就是最高統帥,要帶走五十萬軍隊輕而易舉。
這是她的賭注,贏了就會得到一位將才,輸了,整個楚國陷入混亂。
不要讓她失望,否則她將要引入他*隊毀掉整個楚國,毀掉焰國,讓一切都消失在混亂之中……
「兒臣明白了,這就傳令,不動聲色的給華*隊讓道!」
楚辰寧起身,親自給楚容珍倒了一杯茶,溫柔輕問,「母后,喝茶!」
楚容珍笑著接了過去,正要喝時有些噁心反胃,偏頭……
「怎麼了?」
楚容珍強壓下心中反胃的感覺,不怎麼強烈,偶爾才會一次,聽說會隨著月份變大而越來越強烈。
「沒事,有些孕吐罷了!」
楚辰寧整個人就愣了,他聽到了什麼?
孕吐?
懷孕?
「母后?兒臣有弟弟了?有弟弟了是不是?」楚辰寧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俊美的臉上一片驚喜。
「嗯,一個月了!」楚容珍摸了摸肚子,笑得格外溫柔。
楚辰寧蹲了下來,有些吃味的抿唇。
他不會承認他吃味了,本來跟母后就沒有血脈關係,這下弟弟的到來讓他有些莫名的吃味。
無奈的彈了楚辰寧的額頭,楚容珍微嘆:「多大的人了,你該娶皇后,是時候生個孩子了。」
「母后,兒臣才十四歲!」楚辰寧也無奈的嘆氣。
「這身體十六歲快十七歲了,最近是不是大臣們都催你早點選秀立后?」
「哼,皇帝不急急死他們這些太監,又不是會絕後,幹嘛一個個急成這樣?恨不得把家裡的女兒全部塞進皇宮,別以為不知道他們心中的小九九……」
楚辰寧不滿的搖著楚容珍的腿,像個孩子一個委屈嘟嘴,與楚容珍的相處模式越來越像前世那般。
比前世還要粘人,或許是燁兒死過兩次的原因,在她的面前十分的像個小孩,如小孩般的獨佔欲。
常常對會墨的存在有些吃味,現在對她肚裡的孩子吃味……
完全是孩子的行為模式。
「大臣們吃飽撐著沒事幹,整天想的就是怎麼爬得更高,沒事的時候就考慮新帝的後宮妃子,子嗣血脈,以前在焰國時你不是看過很多?」
「也是,母后,您說皇后要立誰家比較好?」
楚容珍微微皺眉,「你沒有喜歡的女子嗎?」
想了不想,楚辰寧搖頭:「沒事,所以誰為後都無礙,反正沒有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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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墨墨吃肚子里的那個醋了,如果知道還有一個更大的兒子,不知道臉會黑成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