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龍墨寒的爛桃花,為啥是她來掐?
一一安排好了住處之後,非墨召集了管家,太監,宮女,一一的來到正廳,整齊跪好。
非墨帶著楚容珍來到正廳,神情有些不忍。
他並不想珍兒插手一切,可是又不得不依靠她,因為珍兒的權謀詭道的手段遠高於他,就像給納蘭清說過的一樣,這是專屬於她的棋局。
來華國的幾個月的時間,與赤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爭暗鬥之時,他感受到了違和感。
有一種力量夾在赤王的身邊,那種力量讓他根本無法抗衡。
因為,那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手段,他看過也感受過很多,與珍兒十分相似的手段……
他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這局棋或許只有珍兒能勝。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帶著楚容珍來到正廳,那裡聚齊的全是宮女太監,還一個管家打扮的老太監彎腰站在一邊,看著走進來的非墨,立馬彎腰,「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宮女太監異口同聲,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非墨帶著楚容珍走到主位,而他,則是站在楚容珍的身邊,冰寒的目光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臉,直接道:「這位是夫人,從今以後,夫人的命令就是本宮的命令,有任何違抗不滿者,殺無赦!」
一瞬間,太監宮女們頭越來越低,卻又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個被稱為夫人的女子。
只見那夫人生的纖巧削細,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翠綠的裙子更是顯得格外的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霧薄孤山,說不出的空靈輕逸。
這位夫人並不是絕色美人,可以說比府中的主子們都要遜色許多,可是她的氣息卻給人十分沉穩嫻靜,彷彿是一汪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
這位夫人是誰?
太監宮女們都十分的好奇,眼中一片震驚。
從未對任何有女人有過親近之舉的太子殿下竟會帶回來一個女人,並且還說對她如對太子殿下?
這是……
楚容珍借著非墨的勢,淡淡看了在場所有人一面,「本夫人知道你們所有人都好奇不已,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怎麼會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
「不敢!」太監宮女微微彎腰,神情不自覺的恭敬起來,不管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反正她們都不敢有任何不滿的情緒表現。
楚容珍慢慢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動著,一步一步就像是走在他們的心頭上一樣,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從未見過壓迫力如此強大的女人。
或許……
真的不好惹!
楚容珍冰寒的眸子快速浮現一抹笑意,對蓮跟舒兒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從懷裡拿出大把的金葉子扔了出去,而那些太監宮女看著面前的金葉子,立馬伸手攏到自已的的手邊,眼中露出了笑意。
舒兒與蓮拿著大把的金葉子撒到他們的身上,地上,很快,他們的身上與地上到處都是金葉子,多到他們都撿不過來。
楚容珍玩味的看著他們的表情,微微一笑:「本夫人很好說話,做錯事者杖斃沒有任何求饒的餘地,做事干利凈落的人則是有賞,或許本夫人心情好賞些金豆金元寶也說不定……」
人,都是為財而活的生物。
楚容珍如此財大氣粗的行為立馬就拉攏了他們的心,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可是從未有過任何主子像她這樣大手大腳把銀子當流水一樣使用的。
貪婪的生物永不會滿足,所以一定會纏著她想要得到更多更多的好處,那麼到時,他們一定會更加卑微的討好她,取悅她,出賣他們原本的舊主投靠她……
這就是人的本性。
楚容珍玩味的看著他們的慢慢改變的目光,淡淡掃向一邊完全無動於衷的管家,伸手揉了揉頭,「管家怎麼稱呼?」
中年管家見狀,掩下眼中的光茫,「老奴小鄭子!」
「鄭公公,以後就請多多指教,本夫人對這太子府不怎麼熟悉,一切要靠鄭公公多多提醒打點。」
「夫人客氣,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老奴一定赴盪蹈火,竭力完成一切吩咐!」鄭公公的腰彎得更深了,能拿出如此多的金銀,周身如此優雅尊貴的氣息,絕對是高門權貴的嫡女作派。
身為高門嫡女作派卻沒有任何的驕縱高傲之氣,這種女人往往是最難惹的存在。
他宮中當差幾十年,一雙火眼金睛讓他練就了一身看人本領。
面前的這位夫人,深不可測。
楚容珍從一邊的托盤中拿著出一塊成色不錯的白玉放在手心把玩,目光,打量了這個服侍龍墨寒幾十年的管家。
墨的改變他不可能看不出來,看得出來卻沒有驚慌也沒有質問,從墨的口中得知,他就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一樣做著自已的事情。
不愧是在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眼色力比一般人要強得太多。
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
楚容珍把玩玉佩的動作一頓,將手中的玉片放在蓮手中托盤之中,蓮來到了鄭公公的面前。
鄭公公看著面前的玉佩,並沒有急著去拿,而是抬頭疑惑看著楚容珍,有些遲疑。
楚容珍看著他眼中並任貪婪時,微微一笑。
要麼就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要麼就是真心清明之人。
楚容珍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凝視她的雙眸會令你的心情舒暢而平靜。偶爾的一個淺笑,也會讓你相信這個世界有仙子的存在。
然而,這看在鄭公公的眼裡卻是致命的毒藥。
他看過很多笑裡藏刀之人,偏偏眼前這位夫人讓他看不透。
「鄭公公平日操勞府中事務,多有辛苦,日後一定要多多的幫襯本夫人,畢竟這府中並不太平,是吧?」
鄭公公立馬跪在地上,惶恐道:「老奴不敢,夫人有事儘管吩咐即可,老奴惶恐!」
楚容珍從蓮的手中拿起玉佩,拿到鄭公公的面前,「本夫人向來喜歡罰賞分明,鄭公公可需早點適合本夫人的行事風格,做得不好者重罰,當然,做得好的重賞!」
「老奴明白!」伸手蒼老的手把玉佩放在手心緊緊握著,鄭公公的臉色十分的卑微驚恐。
楚容珍坐直了腰,伸手拿起大把的金豆子直接一撒,蹦蹦跳跳彈得四周都是,而楚容珍笑得張狂。
與剛剛溫和嫻靜相比,現在的她的表情變得激烈了很多,看著太監宮女們眼中的渴望,她玩味笑了起來,「想要麼?」
太監宮女不敢回答,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看著那些四處滾動的金豆。
楚容珍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冰寒起來,「鄭公公,瞧瞧是誰偷偷藏了本夫人的金豆金葉子,貪婪是人之本性,可是該拿的,不該拿,要分得清!」
鄭公公聞言,從地上站了起來,一一走到太監宮女的身邊,指著其中幾人,「就是這幾個!」
「哪只手拿的就鞭笞三十次,好好長長記性,什麼東西能拿,什麼東西萬萬不能接受!」
楚容珍的氣息在瞬間變得冰寒起來,那些被指名的宮女太監瞬間求饒,「夫人,奴才知錯了,求您開恩!」
「夫人,求您饒了奴婢……」
接二連三的求饒聲,楚容珍漫不經心的抬眼,「剛剛求饒者加重十次,做錯次就必須受罰,若以為求饒能就逃過一劫,遲早都是背主的叛奴!」頓了頓,楚容珍美麗的雙眸輕抬,冷笑:「與其將來背主,到不如現在直接打殺!不過,本夫人給你們一次機會,僅此的一次機會給你們反省!」
外面,接二連三的哭聲傳來,可是他們又不敢哭太大的聲音,只能死死的咬著手看著帶刺的荊條抽到他們的手上,忍受著一陣陣的疼痛。
愉悅又無趣的掃了正好廳外受罰的太監宮女,楚容珍目光輕掃,回到了地上的太監宮女的身上,「你們表現得很好,沒有因為貪婪而丟失性命,因為你們忍住了自已貪婪的心,所以這裡地上的一切你們都可以拿走……」
跪著的太監宮女們低頭,對視一眼,無人敢動。
「這是你們應得的!」楚容珍補了一句。
無人敢動,倒是一邊的鄭公公見狀,隨即笑了笑,立馬蹲了下來撿著地上散落的金豆,金枝子……
有人看著他行動卻沒有被斥責的時候,開始試探性的行動起來。
一人動,第二人也就行動,慢慢的,地上的宮女們趴在地上撿起了金豆金葉子,仔仔細細,把屋裡角落找一遍,最後才一個個笑著看著手中的金豆金葉開心的笑了。
他們估計這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的金子。
「拿了本夫人的東西就要好好做事,明白?」楚容珍淡淡道。
「是,奴婢一定盡忠盡責!」立馬有人開始跪下,喜笑顏開。
楚容珍撐著頭,「嗯,出去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
在這些太監宮女離開之後,楚容珍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看著一邊沉默的鄭公公,淡淡道:「剛剛的人中,那些最後才開始撿金豆的都記下來了?」
鄭公公彎腰,「是的夫人!」
「監視他們!」楚容珍直接下達了命令。
鄭公公不解,正想發問的時候,非墨摸著楚容珍的頭淡淡道:「人性都是貪婪的,表現的最直接的就是第一批被打的太監宮女,而剛剛那些撿金豆子的人中則是第二種*的表現方式。第一批是要錢不要命,那麼他們是要錢又要命,不過把命放在了最前面。不過裡面有幾個人看著眼前的金豆卻沒有任何反應,最後順應氣氛才開始撿一些掩蓋異樣的行動……」
非墨慢慢說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太監宮女皆為家境貧寒之人,面對如此財富卻不動心,可能么?」
他語氣中有些冷嘲。
鄭公公這下終於想明白了,十分忌憚的看著楚容珍彎著腰。
果然他看人看得極准。
這位夫人僅僅一個動作,就把隱在暗處的棋子找了出來,一點力氣都沒有花費,然而那些棋子到現在都沒有覺察自已已經暴露。
彷彿就是暗處的毒蛇般,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這位夫人,或許,是殿下從哪裡請來的謀者?
有聽說過謀者的恐怖,他們千里之外卻能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一息之間能讓千百萬的性命消亡,他們沒有武功,沒有兵權,沒有財富,卻有一個無人能敵的頭腦。
難不成這位夫人就是位謀者?
「監視那些棋子,暫時不要動他們,拔除之後又會有新的混進來,到時想找就麻煩了!」楚容珍淡淡的下達了命令,鄭公公猛得從怔神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楚容珍的表情,最後,才彎腰。
「是,老奴明白,老奴告退~!」
鄭公公離開之後,大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非墨走到楚容珍的身邊,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神情一片溫軟。
莫名的溫柔讓她有些不適,伸手揮了揮頭頂做亂的大手,「幹嘛?」
抱著她放在自已的腿上,非墨坐在椅子上看著懷裡小小的人兒,輕輕吻著她額頭,「這裡不比楚國,我的能力終究太過低微,以後,你或許會受委屈……」
楚容珍伸手豎在他的唇間,眼中帶著淡淡的生氣,「墨,我不准你這麼說,真的算起來應該是我要對赤王下手,要尋找真相,而你,不過是牽就我而主動趟了這池渾水。所以我不喜歡聽到你說什麼對不起,在我的心中,你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貴霸氣,讓我神魂顛倒的男人。」
臉上飛起淡淡霞紅,楚容珍大膽的表白著。
非墨的臉上也一瞬間升起了一抹害羞,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示愛,更何況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親口說出來的。
心中,好像觸電般,讓他一瞬間有些頭昏目眩。
「嗯?原來你是這麼的喜歡我?怎麼辦呢?要不要拒絕你?」非墨玩味的開起玩笑來,微眯的雙眸好像月牙兒一樣美麗,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楚容珍被他的笑容眩了眼,愣愣的看著他,伸手,撫摸著他的臉,神情迷戀。
突然,重重的掐了他的臉一下,她無語的掃了他一眼,「臭美,你還能有拒絕的餘地?」
非墨張開嘴啃著她的食指,輕輕的舔舐著,曖昧輕笑:「當然沒有,咱們珍女王的喜歡怎麼可以拒絕?我應該跪謝我的袓宗十八代才是……」
輕輕一拳掄在他的胸口,楚容珍輕哼:「貧吧你!」
從非墨的身上掙扎兩下直接起來,正要離開之時手被溫熱的大手輕輕扯住,楚容珍回頭,對上非墨那雙溫柔的雙眼,心神不自覺輕顫,紅唇輕咬,「還要做什麼?」
非墨起身,輕輕握著她的手,「我帶你去太子府轉轉,我們需要在這裡生活一些時間,太子府中的機關與地勢你必須要記住!」
楚容珍有些失望的垂眸,「嗯!」
感受到她的情緒,非墨低頭,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拉著她走出了正廳,一步一步帶著在走遍太子府每個角落。
因為她是路痴,常常會迷路。
所以非墨不厭其煩的帶著她走了一次又一次,教著她方向一次又一次,最後硬是把太子府的地勢全部記在了心裡。
雙腿有些酸麻,楚容珍使小性子似的坐在石頭不肯再走。
嘟著嘴,默默的看著他。
「怎麼了?」感受到她的目光,非墨回頭,有些不解。
楚容珍撇撇嘴,完全不打算回答,扭過頭,給他一副『我正在生氣』的表情。
完全不理解她為何一下子就生氣起來,非墨十分耐心的走到她的身邊,半蹲著身體,輕問,「有什麼不開心的?還是說肚子餓了?」
「哼!」楚容珍扭頭,不答。
非墨看著楚容珍的樣子,心,被電得全身酥麻。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只高傲的小貓一樣,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裡輕蹭。
果然撒嬌的她最可愛呢!
被楚容珍的小脾氣弄得全身酥麻的非墨沒有發現,面前的楚容珍臉色越來越不好,偏偏,什麼又不說。
最後,非墨蹲下身體,上上下下打量著楚容珍不再詢問,因為他感覺得到如查再問下去的話估計真的會惹毛她。
所以不再詢問,而是上下打量著,細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觀察著她的動作,最後被她腳上微不可察的動作,雙眸劃過一抹疑惑,「珍兒,你是不是腳痛?」
因為他不記得帶著她走了多少圈了,整個太子府繞了一圈又一圈,似乎,走了很遠。
楚容珍這才伸手摸著她的腿,委屈點頭,「嗯!」
這一下,才明白她發脾氣的原因,非墨一把脫下她的鞋子,單膝在地上,把她纖纖玉足放在自已的腿上,看著腳上那淡紅色的痕迹時,他才微眉,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嫩白如雪的小腳被他大手包在掌心,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腳是這麼的小。
僅僅一手就能握住,格外的精緻可愛,粉嫩雪白中泛著光亮,十分富有光澤。
小腳踩在他的掌心,彷彿,就是把她捧在手心一樣的滿足感。
楚容珍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縮縮腳,可是對方大手微微用力,將她的腳握在手心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鬆開!」
非墨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手握著她的腳,一手輕輕揉著腳踝,「這裡痛?」
「不是!」
手又揉了揉腳背,「這裡痛?」
「不是!」
「這裡?」
「不是!」
最後,非墨捏著她的腳掌肉墊處,輕輕捏了捏,楚容珍舒適的眯起了雙眼,好像饜足的小貓一樣。
這種表情看在非墨的眼裡,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裡痛,不舒服。
楚容珍坐在石頭上面,而非墨就跪在她的面前,大手溫熱的揉著她的腳掌,試圖緩解她的疲勞。
楚容珍從上而下看著跪在她的面前,突然,抬起另一隻腳壓在她的肩上輕輕蹭了蹭,「吶,墨,如果有誰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會不會特別的失望?」
「嗯?」非墨不解,輕輕應付了一聲,專註的輕揉著她的腳。
楚容珍溫軟淺笑,好心情的眯眯眼,「就是你現在的樣子啊!堂堂一國太子卻跪在一個女人的面前,要是別的人看到,會不會受到驚嚇?」
抬頭,平靜的目光靜靜掃了一眼她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偷吃葷腥的模樣,看得他無奈又好笑。
「我不是什麼太子!」
「嗯,你不是太子,可是在外面的面前看來你就是太子,再說了,大陸上的男人應該沒幾個會跪在女人的面前替她揉著腳吧?」
非墨的手下微微用力,冷哼:「知道就好,把蹄子放下去!」
輕輕的看了看擱他肩上的另一隻腿,非墨無奈一笑。
真是只愛撒嬌的小貓。
輕輕的把手中的腳放下去,拿起他肩上的那隻,輕輕的揉了起來。
「上輩子你是不是欠了我什麼東西沒有還?」楚容珍細長的睫毛輕扇,有些調戲的拿腳踩著他的腿,肚子,有時惡意的輕蹭兩下。
非墨的氣息在一瞬間凝住,瞪著她那無辜的大眼,「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一條命,不然這輩子我怎麼給你做牛做馬?」
說著,他自已愣了。
好像,他真欠了珍兒一條命。
「怎麼了?」楚容珍敏銳的發現了他的情緒,有些疑惑不解。
非墨停下動作,抬起她的腳,細細看了幾眼之後,低頭,輕輕吻上她的腳背……
溫熱酥麻,像是一道電流劃過她的身體,勾起了絲絲纏綿的輕顫。
慢慢的,他還抬頭,認真看著她,「我好像真的欠了你一條命,難怪這輩子要為你做年做馬,有操不完的心。」
楚容珍雙眸輕輕掩下,掩下眼中的光茫。
「我說過那件事不關你的事,你無須自責!」
她知道,墨一直介意著,介意前世幫助了古睛而間接造成她痛苦一生的事情。
可是那件事情根本與他無關,就像他不幫古意離開,她或許也會想辦法把古睛弄走,最後的結果都不會變改。
結局,早就註定了。
「如果是別人我根本不會在意,死了就死了。可是珍兒,那是你,再怎麼忽視也抹散不了因為我而間接害死你的事情,我一輩子從不欠人人情,唯獨欠了你的!」
雙腳勾著他的脖子,楚容珍不在意笑了笑,「所以說,你前世欠了我的,今生一定要好好的補償我,不然我跟你沒玩!」
她那傲嬌又害羞的模樣,瞬間就撫平了他心中的陰霾,微微偏頭,吻上她的腿,「是,女王大人!」
眼角飛起紅暈,有些害羞的扭過頭,「女王是舒兒!」
「你是我的女王!」
深情的告白直接撩動著楚容珍的心,現在的她很滿足,滿足到連別的事情都無法思考,只想倒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蹭著他,舒舒服服的閉上雙眼,願時間就這麼停止不前。
遠處,一道身影正好看到兩人的模樣,雙眼浮現一抹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正跪在地上討好女人?
明明是那麼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為什麼要跪在地上討好一個平凡的女人?
越看,越生氣。
那少女氣沖沖的沖了出來,指著楚容珍及是一道怒吼,「放肆,讓太子殿下跪地,你好大的膽子!」
聽到聲音,楚容珍慢慢抬眸,沒有半點被發現的驚慌,反而十分淡定的打量著衝過來的少女,微微皺眉。
只見一個少女穿著淡綠衫子,從陰影快步而出,但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她服飾打扮也不如何華貴,只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十分粉嫩的一位少女。
楚容珍看在眼裡,莫名的有一種自已老了的感覺,雙眼微眯,瞪著非墨的目光也變得不好起來。
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上,雙眼含怒狠瞪。
非墨無奈的看著她發脾氣的樣子,慢慢的替她穿起鞋襪,漫不經心道:「你來做什麼?」
「太子哥哥,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怎麼可以親自幫女人穿鞋襪,況且還跪在她的腳邊,您這樣做會折損您的威信,會……」
一聲太子哥哥,楚容珍撫在石頭上手微微一頓時。
目光盯著非墨,十分不悅,挑眉:喲,還太子哥哥,這是什麼妹妹?
迎著楚容珍那吃醋的目光,非墨輕輕垂眸:我絕對不是清白的!
那種瞪大解釋的目光看在楚容珍的眼裡,立馬想到大型狗狗的眼神,那種吃不肉全世界都是敵人的絕望表情,與非墨他這失落焦急的表情沒有多大的區別。
兩人的無聲互動看在了女人的眼裡,那女人臉色一僵,隨後,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平復了表情,她甜美可笑的微笑,輕輕偏頭,「太子哥哥回來都不說一聲,環兒也想去城門口接您,這位是……」
非墨替楚容珍穿好了鞋襪之後,想要無視眼前的女人帶著楚容珍離開,可是楚容珍卻扯著他的袖子,沖著少女微微一笑,「這位小姐是?」
那少女微微福了福身,「小女南鳳環,是丞相府的三女!」
楚容珍靜靜坐在石頭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南風環。
原來是丞相的庶女?
丞相南青,是墨這邊為數不多的同盟,不對,應該是龍墨寒為數不多的同盟。
丞相之子與龍墨寒的關係不錯,會時常去丞相府探望,所以與丞相府的人都十分交好。
那麼這南風環……
抬頭看著楚容珍那種高高在上的表情,一時有些不喜,便還是壓抑住了心情,有禮輕問,「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太子哥哥的……」
楚容珍慢慢從石頭上跳了下來,非墨下意識去抱,可是又想到她現在的心情或許不是很好,所以有些僵硬的不敢動彈,生怕任何一個動作都會惹她生氣。
伸手,沖著南鳳環揮了揮,「太子殿下跟妾身說過你的事情,原來是南三小姐啊,要不要去我院子坐坐,正好有些雲露細尖送過來,南三小姐有興趣嗎?」
南鳳環看了一眼非墨的表情,隨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天真純美,上前摟著楚容珍的手臂十分親昵的蹭了蹭,「我知道了,你是太子哥哥的妃子對不對?太子哥哥離開了一個月,我每天來一次太子府,就是想知道太子哥哥有沒有回來……」
看著掛著她手臂上的南鳳環,楚容珍微微一笑,並沒有拒絕她的親近,反而十分溫柔微笑,「太子殿下的妃子可不是隨便就能立的,南三小姐猜錯了,我不過是普通的妾侍罷了。」
不動聲色打量著楚容珍的全身,這種尊貴的氣息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妾侍?
雙眼中劃過一抹思量,臉上,卻是甜笑的笑容,明媚張揚,如陽光一般溫暖。
「別叫人家南三小姐,多生份?你是太子哥哥的女人就是我的嫂子,叫人家環兒或者鳳兒都行的。」一瞬間,她就十分親近楚容珍,身後的非墨看著南鳳環手緊緊摟著楚容珍的手臂時,雙眼劃過一抹不悅。
是男是女,都不準碰她的珍兒。
正想上前,楚容珍一個眼刀扔了過去。
沒看到她正在套關係么?丞相南相是龍墨寒的勢力,可是到底是真是假並不清楚,如果暗中已反赤王,那麼隨便信任就會步入陷阱。
一個好好的棋子在眼前不用,難不成是傻的?
再說了,她還需要一個棋子帶她走入京城權貴夫人們之中……
常常有人說,女人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上一刻能斗得你死我活,下一刻就能親昵萬分。
一見如故的情誼是有,但是,她與這個南鳳環卻不是一見如故。
而是各有目的。
她不笨,一開始從這個女人身上就感受到了敵意,然而在一瞬間,敵意消失了。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眼前的這個少女手段不錯,忍耐力十分厲害。
一路上你我試探,到也沒有打探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帶著南鳳環去了楚容珍與非墨一起住的院子,南鳳環不動聲色看著裡面走動的士兵與大量的小廝,狀似無意的問道:「嫂子,你的院子還沒到嗎?好累噢,我們進這座子里休息一會好不好?」
來的路上,非墨因為宮中的陛下的命令,不得不進宮一趟。
所以半路上就與楚容珍分開。
楚容珍走在前面,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盛開的花朵,淡淡笑道:「好吧,也可以!」
南鳳環聞言,正與楚容珍兩人要走進去的時候,一隊美人兒吵吵鬧鬧的走過來。
為首的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少女,大大的雙眼漆黑幽光,精巧的五官,似血的菱唇,她還只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只見她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純凈無瑕。
「喲,這不是南三小姐嗎?怎麼又厚著臉皮上門粘著太子殿下不放?」
那少女一開品,南鳳環臉色一僵,立馬微紅了雙眼,怒瞪了回去,「納蘭靜,本小姐要什麼時候來關你何事?」
一聲納蘭靜,楚容珍微微一愣。
納蘭?
清姐姐的家人?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被稱為納蘭靜的女人一眼,眼中一片好奇。
納蘭靜感受到她的目光,美麗的雙眸中劃過一抹不悅,隱隱的,還帶著幾分惱意。
修長如玉的手指著楚容珍,「你是誰?聽說太子殿下從外面帶回一個老女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一聲老女人,楚容珍滿頭黑線。
不生氣,不生氣,她才二十一歲,不算老女人。
所以不跟小孩子計較。
納蘭靜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楚容珍,時不時發出品頭論足的聲音,「嘖嘖嘖……瞧瞧這張臉,丟到人群中都找不出來的窮酸樣,你就是怎麼勾引到太子殿下的?難不成是床上經驗豐富?也是,老女人嘛,這方面的經驗肯定十分的老道……」
聽著納蘭靜針對楚容珍的話,南鳳環立馬就跳了出來,「你別太過份了,納蘭靜,誰准你在這裡撒野的?」
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納蘭靜不屑冷笑,雙手直接插腰,「本小姐來這裡需要誰准?本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倒是南三小姐,你與太子殿下一無血親,二無婚約,整天一口一個太子哥哥是不是太不要臉了?整個京城都知道你想嫁太子殿下想瘋了……」
納蘭靜的話還沒有說完,南鳳環下意識直接打斷,「太子殿下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稱呼,納蘭靜,你又憑什麼來管?你真當你是太子妃還是怎麼的?本小姐可是聽說了,太子殿下根本不會娶一個母家庶女為妃的,連一絲幫助都幫不了太子殿下,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納蘭靜被南鳳環直接堵得說不出話來,一巴掌,直接甩到南鳳環的臉上……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你打我?納蘭靜,別以為你姓納蘭就可以為所欲為,不過是娼妓生的賤種,有什麼好神氣的?」南鳳環也被氣到,一手捂著臉,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納蘭靜被掀短,立馬氣得雙眼通紅,揮舞著雙手就直接掐了過去,想要打南鳳環。
兩人,直接抱在一起,扯著頭皮,撕扯著衣服……
身後,她們的丫環,還有陛下送過來的美人們,一個個加入混亂,拉架的拉架,打人的打人……
一時半會,場面混亂。
楚容珍黑著臉看著打成一團的女人們,額上青筋猛跳。
嗯,這下很好。
以後,她是別想有安靜日子了。
府中一群好鬥愛吵鬧的女人,簡直正在挑釁她的忍受極制。
場面一陣混亂,楚容珍站在院子門口,冷眼看著眼前翻滾在地的女人們,高聲道:「來人,把她都扔出去!」
她的一聲高喝,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這才想起來她們來太子府的目的。
不就是為了看看被太子殿下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目光,直勾勾的放在楚容珍的身上,只見她雙眼微眯,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凝視她的雙眸會令你的心情舒暢而平靜。
脆弱細薄的朱唇輕勾,薄薄的嘴唇,有著細緻脆弱的神經,使人憐惜不忍褻瀆,美得不沾風塵。
這一瞬間,她們愣了。
這個平凡無奇的女人怎麼如此的美麗,周身的氣息簡直是與生俱來,讓她們有一種被比上下去感覺。
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打架的動作,愣愣看著站在台階上的女人。
楚容珍的寒眸掃了所有人一眼,盯著她們那凌亂的髮髻,狼狽滿是泥土的衣裙,紅唇冷勾,「太子府中打架鬥毆,簡直是胡鬧,來人,全部趕出去,不准她們再踏進太子府一步!」
一聽楚容珍的話,最先跳起來的就是納蘭靜,指著楚容珍雙眼不甘,「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本小姐指手劃腳,不要命了?別以為勾引了太子殿下就能有得意妄形,本小姐一定會告訴太子殿讓他休了你!」
楚容珍的目光在一瞬間冰冷起來,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難纏又煩人。
楚容珍紅唇微微輕啟,冰寒的盯著納蘭靜道:「是么?那就請納蘭小姐去稟告太子殿下讓他休了我,但是,在此之前,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滾出去!」
「憑什麼?」納蘭靜的聲音直接拔高,不甘高吼,似乎想用聲音來彌補氣勢的不足,想要威懾住楚容珍。
楚容珍珍不語,一邊,鄭公公帶著一群的侍衛大步的跑了過來,一看到帶著的納蘭靜還有南鳳環,兩人打得全身狼狽的模樣時,心中一陣大嘆。
姑奶奶,三五天就來一架,怎麼就打不膩?
以前能打,那是太子殿下根本不在意,可是現在不行了,現在太子府可是有女主人了。
在女主人的面前打架,不是自找沒趣么?
納蘭靜看著大跑過來的鄭公公,雙眼一亮,立馬道:「小鄭子,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強闖太子殿下的院子並且對本小姐不遜,把她拿下杖責三十,給她一個教訓!」
納蘭靜十分得意的看著楚容珍,目光彷彿在說:你死定了。
太子殿下的性格變了她知道,正因為性格變了,所以他的府中規矩更加的嚴厲起來。
最嚴厲的規矩就是:任何人不準進入他的院子,否則殺無赦!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如此說話,哼,等下看她還怎麼高傲得意。
闖了太子殿下院子這個罪名,就足夠她生不如死。
楚容珍像是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她,冷笑,「鄭公公,把這位納蘭小姐趕出去,我太子府不需要如此無禮的客人,從今往後如果不按正常的投貼拜訪,就不准她再踏入太子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