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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顏恆子瘋魔的真相

  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兩樣,可是現在的她跟五年前剛剛重生過來的氣息十分相似,舒兒是最先感受到她的氣息,伸手,擔憂的扯著她的袖子。


  此時的小姐根本不在她的身邊就好像只是一尊人偶。


  楚容珍沒有理舒兒的情緒與動作,雙眼死寂無波,目光幽幽的盯著面前的棋盤,她與顏恆子的身後,雙方人馬就這麼對峙著


  兩人,卻坐在最前方對弈。


  楚容珍伸手拿起了白子,顏恆子一愣,「老夫以為你會選黑子!」


  「我的爺爺喜歡下白子,所以我才會選黑子!」而現在的你不是我的爺爺


  顏恆子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也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拿起黑子放在手心把玩

  兩人飛快下著手中的棋子,顏恆子放下棋子之下輕問,「沒有什麼想問的?」


  「你會說?」楚容珍沒有抬頭,只是思考了一下,落下黑子。


  「可以說的老夫會說!」顏恆子直白的回答著。


  楚容珍抬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落子的同時問:「為何想要這個天下?」


  顏恆子微愣,隨即有些意味不明的輕笑,「本以為你會問你的父親在哪,沒想到卻是問這個」似乎在思考,又或者是在組織語氣,沉默了一會之後,顏恆子才補充道:「這是老夫的心愿,從四十年前就開始準備,不過後來出現了意外而停止了計劃」


  「因為我的出現?把我從雪族偷出來之後思考著要藏在哪裡,最終想來想去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所以就把我留在顏府養大,從而也不得不讓你的計劃延後?」楚容珍的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已的事情般。


  「你知道你的身世?」顏恆子有些驚訝,這種事情她不可能會知道才對。


  就連顏如珏也驚呆了,「姐,你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是雪族人?」


  他無法相信


  楚容珍回頭對著他微微一笑,「不管我是不是雪族人,我就是你的姐姐,以前是,現在也是!」


  顏如珏張大嘴,聽著她的話之後十分認真的點頭,「嗯!」


  對,不管如果,姐姐就是姐姐,都是母親的兒女。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奇怪,把我從雪族偷出來卻沒有殺掉,還把我養大,爺爺,你想做什麼?」


  楚容珍的話把顏恆子問得一愣。


  是的,他沒殺掉是為了什麼?

  可是一時的不忍?又或者是她的族長?


  顏恆子頓時一愣,有些怔神,過了一會才慢慢回過神來,表情陰晦不明,「重要麼?」


  「不重要,反正最終我會殺了你!」楚容珍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搖頭。


  顏恆子落下手中的棋子,隨後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對,這樣才對,小玉兒,老夫意在這個天下不是得到,而是毀滅不想你的親人與所愛之人全部死在這場毀滅之戰中,帶著他們逃得遠遠的比較好,或者,殺了老夫就能阻止一切」


  此時顏恆子的身上露出濃厚的憎恨,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這個世界的憎恨。


  滔天的殺意與不死不休的憎恨


  「或者顏林一家對於你來說並不是親人?也是,不過是老夫從乞丐里救出的一個嬰孩,這種人怎麼可能是老夫的兒子?老夫這一生為焰國奉獻了一切,可是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妻子,兒子,全部死在了別人的手裡死在的老夫的權謀之中小玉兒,你能明白么?憎恨,憎恨,憎恨憎恨到想毀了這個世界,奪走了老夫一切的這個世界」


  顏恆子的情緒在一瞬間變得激動,那癲狂的怒吼,扭曲而醜陋的嘴臉

  楚容珍瞪大了雙眼,失聲道:「父親不是你的兒子?那旁系呢?」


  「他不過是我從乞丐堆里撿回來了,一時興起玩了家家酒旁系?老夫撿一個孩子就能撿兩個,三個要多少有多少!」顏恆子的雙眼早就被憎恨迷了神智,手中棋子被他用內力生生的震碎,粉末從他蒼老的指法滑落

  楚容珍一掌猛得拍到了桌子上,一腳踩了上去,扯著顏恆子的衣襟怒吼:「那父親他們在你的心裡算什麼?人偶?棋子?」


  突然,楚容珍的失控驚了所有人,此時的她赤紅著雙眼扯著顏恆子的衣襟直接把她提了起來,雙眼通紅咬唇,「在你的心裡我們什麼都不是,只是你復仇路上的調味劑?」


  漫不經心的拂開楚容珍的手,顏恆子蒼老的臉上恐怖的扭曲著,伸手摸著被火燒傷的半邊臉,眼中是看不透的複雜。


  很快,那抹複雜消失在眼底的深處,獨留他的冷寒冷笑,「對喲,人偶,老夫讓他們殺誰他們就要去殺誰,連一絲反抗都不允許!」


  楚容珍的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斷裂,恨不得一拳揍在這張讓人生厭的臉上,明明跟她爺爺有些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讓人憤怒,不可原諒。


  被舒兒緊拉著她才沒有失去理智,最後,她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伸手揉著頭控制著她的脾氣,「我不明白,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動作,有多少人因為悲苦一生?姑姑,贏儀,天波族,鳳隱,滿,父母親,大哥,珏弟,無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們就是因為你的動作而受害珏弟的武器是以前大哥所用的吧?大哥膝蓋受傷是因為聽你的命令去綁架了贏族王后與王子,最終因一時心軟而被贏儀刺傷天波族手中的炎帝地圖焰國與寧國的內亂顏家的滅亡」


  楚容珍一一細數著這些來她身邊所發生的一切,每一件每一件,都是由她爺爺所造成的。


  她追尋了這麼久的真相,最終,卻是這般傷人

  「嗯,是老夫做的,不然,怎麼挑起戰爭?」顏恆子沒有隱瞞,十分直白的點頭。


  楚容珍久久的看著顏恆子那含笑的臉,最終,她雙唇挪動,得出一個結論:「你瘋了!」


  對,很多人都說顏恆子瘋了。


  然而,只有她現在才真正的明白,顏恆子瘋了是什麼意思。


  慢慢的,楚容珍站了起來


  「你這是要認輸?棋沒有下完,要是認輸的話那顏如珏的命老夫不客氣的收下了!」


  楚容珍抬起腳一把踢翻面前的棋盤,冷笑,「今天我可不是來下棋的,爺爺,我是來宣戰!看到你不再是以前的爺爺真令人開心,這樣,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你斬殺,反正你整個身體都步入黃土只留一個頭顱沒有進去,做為你最疼愛的孫女,自然有這個義務把你送進棺材,不是嗎?」


  顏恆子抬頭,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果然,成長呢?


  一直等著她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茫,一直堅信著她會如記憶中的那個女人一般綻放著美麗的光華等了幾十年,最終看到了呢


  微微伸手,顏恆子撫摸著楚容珍的臉,似滿足般露出一抹解脫的笑意,「小玉兒,老夫的腳步不會停下,該殺的人一定要殺,要牽連進來的人也一定會被牽連,這個大陸勢必會因為戰爭走向毀滅你可以阻止老夫,但是老夫的腳步不會停下」


  楚容珍的眼中的淚水滑落,一顆一顆的滴了下來,滴在了顏恆子的手背上,燙得十分的疼痛般讓顏恆子的手微抖著


  「老夫從五十年前失去一切的時候就己經停不下來了,看在寵愛你多年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將老夫送入棺材,這是你的義務,也是你的責任!」


  楚容珍眼中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心中疼痛到她喘不過氣來。


  真的不行了爺爺已經病入膏肓了

  被憎恨迷了雙眼,勢必要將整個天下做為當年他失去一切的陪葬,為止他肯花費數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執念入骨

  還一絲救治的機會都沒有了。


  楚容珍的身體挺的筆直,眼中的淚卻無法停下,她無聲的哭泣著,滴水一顆顆滑落的同時帶走的也是她的感情與不舍。


  「把你抱出雪族本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利用你攪亂整個天下可是養育你的時候老夫對你產生了感情,你的表情與老夫的妻子很像,一個充滿魅力的女子與你相處的十幾年中老夫放下了仇恨也打算就這麼生活下去可是不行老夫的身體之中那破壞的無法消失,隨著你離開之後那破壞的越來越強烈小玉兒,你是我破壞一切的枷鎖,本以為一輩子不會打開可是最終還是不行」伸手替楚容珍拭掉臉上的淚水,顏恆子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心疼。


  隨後,他後退了一步,眼中的心全部消散,餘下的只有冰寒。


  「顏如珏老夫帶走,還有顏林與你母親的骨灰等你來拿,你要是無法贏老夫,那麼老夫在你的眼前親手將你的弟弟,父親折磨致死,將你母親的骨灰揚灰」


  強行帶著顏如珏離開了,顏恆子走得十分乾淨利落。


  楚容珍伸手捂著她的臉,無聲的跪在地上哭泣著,身體深處同樣升起一抹破壞的

  這個扭曲的世界乾脆破壞了吧

  「顏恆子是真瘋了,現在行動的不過是名為憎恨的亡靈,哭過之後就下定決心,將這過去的亡靈親手埋葬吧,這也是他所希望的!」這是,一道低沉嘶啞的男聲在楚容珍的耳邊響了起來,楚容珍抬頭。


  是龍澤!

  不知道什麼時候,龍澤躲過所有勢力回了京城。


  龍澤看向淚眼模糊卻死咬不肯哭出聲的楚容珍,他伸手,將手帕遞給了楚容珍,道:「顏恆子亡靈只有你能毀去,我們所有人都不行,你是他特意訓練出來的最接近他自己的存在,也只有你能讓他的亡靈得到安息」


  楚容珍失聲痛哭,神情痛苦,小小的身體因為無法承受太多而不停的顫抖著,趴在舒兒的懷裡淚流滿臉


  「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遇到這麼殘酷的事實?為什麼?

  「為什麼?不過是為了有一個能阻止他的人罷了!」龍澤微微嘆息,目光看著楚容珍帶著一絲同情。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痛苦,偏偏卻是她,她的一生已經有太多的痛苦,好不容易得到幸福卻又要面對這麼殘酷的事情


  楚容珍不知道她是怎麼回肆月酒樓的,躲在小小的角落之中,她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


  一直一直靜靜的,無聲的,痛哭著。


  這樣反而讓人更加的心疼

  一夜,非墨沒有出現

  直到凌晨的時候,非墨一聲是血的出現在楚容珍的面前,他的身上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的人血,目光心疼看著楚容珍一夜蹲在角落的模樣,干啞著嗓子道:「我刺殺了顏恆子!」


  楚容珍抬頭,紅腫的雙眼盯著非墨的身體,滿是血

  「可是失敗了,顏恆子的武功很高,我的人死傷兩百,失敗了!」非墨補充了一句,目光緊緊的盯著楚容珍,「我會替你殺掉顏恆子,所以,恨我!」


  楚容珍:「」


  非墨大步走了過去,帶血的手掐著她的下巴,「聽好了,我一定會殺死顏恆子,完全不需要你親自動手就能殺了他,與其痛苦的抉擇,倒不如恨我!」


  楚容珍看到非墨的一瞬間就撲進了他的懷裡,原本無聲的痛哭化為了發泄


  「嗚嗚嗚嗚好痛墨我好痛」


  哪怕全身是血也不在乎,楚容珍撲到了非墨的懷裡放聲痛哭著,發泄著


  「我為什麼要遇到這些?為什麼爺爺一定毀了這個天下為什麼爺爺是敵人嗚嗚心好痛」


  任由楚容珍發泄得如同孩子一般,非墨緊緊的抱著她,給她支撐。


  今夜會很難過他明白,而她明白!


  跪在地上,非墨把楚容珍抱在懷裡,兩人相互依靠,相互疼痛著

  因為痛過,心就會麻木,他就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


  楚容珍哭著哭著哭到昏倒,精疲力盡被非墨抱到床上放好,心疼的親吻著她紅腫的眼角,非墨的眼中是化不開的疼痛。


  不舍的看著她因為疼痛而皺眉的模樣,最後,他才咬牙,扭頭,朝外面走去


  門外,納蘭清與龍澤兩人都攔在門外,目光緊盯著非墨那陰沉的表情,納蘭清立馬道:「你想刺殺顏恆子?」


  非墨的表情在一瞬間冷凝,「原來你們都知道赤堂就是顏恆子?」


  納蘭清臉色一僵,想解釋,可是什麼都無法解釋。


  龍澤伸手摟著納蘭清,皺眉,直接點頭,「嗯,我們都知道!」


  非墨想要說什麼,可是龍澤卻搶先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義務,培養她的是顏恆子,那麼她就有義務結束一切,因為她本就是顏恆子自己為自己所培養的刀,一把只會刺入自己心臟的刀!」


  非墨冷笑,「那還真是殘酷!」


  納蘭清同樣嘆息一聲,對於非墨的冰寒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嘆息,「每個人都有自己執著,在你看來這一切對於珍兒來說極為的不公平,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很正常,因為這是養育之恩,生養,培育之恩,顏恆子對珍兒有養育之恩,所以不管如何,珍兒都要完全顏恆子的願望,哪怕是痛苦,哪怕是悲傷的選擇,這一切必須由她一親手結束我們這些外人插手只會讓顏恆子越來越暴走,到時產生的一系列反應或許會傷到珍兒所在乎的人與事物這是最直接的解決之道!」


  她與龍澤不是不能戰勝顏恆子,說到底顏恆子只是一人,她聯手父親納蘭凌,龍澤,不可能不是顏恆子的對手。


  問題就是顏恆子被激怒之後會做出什麼舉動是她無法預料的,現在這張網把所有人都連在了一起,一方損,另一方也不會完好。


  他指定對手是楚容珍,那麼他們只能退讓。


  非墨袖中雙手緊握,最終,他什麼也沒有反駁。


  他明白,十分的明白。


  年幼之時有一位交好的朋友,可是義父命令他必須要殺掉對方的時候,那人也是這麼要求的。


  主動要求殺了他


  最終,他動手了

  第一次承受那種痛苦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珍兒對顏恆子那麼的信賴,那麼的尊敬,所承受的痛苦肯定比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能做的不是這麼無謀的去刺殺,而是保護自己,在這場戰爭之中保護自己,這樣珍兒才能活下去!」納蘭清的話讓非墨一瞬間清醒,剛剛因為心疼而迷茫的心一瞬間清明。


  認真抬眼看著納蘭清與龍澤一眼,非墨點頭,「我明白了,如果我能預料到顏恆子被激怒的後果之後,那麼再動手你們就沒有任何異議了吧?」


  納蘭清與龍澤對視一眼,不解的時候非墨直接離開


  非墨的眼底沒了半分的溫度,走到一邊,道:「龍九,以無極山莊這名發布命令,集結成軍隊!」


  「主子,之前不是說一批批調到京城嗎?」


  「慢吞吞的浪費時間,直接集結成軍隊,一個月後,本座要看到一支由江湖門派所組成的軍隊,人數只需十萬,但必須個個是精銳!」


  龍九再問,「名義是什麼?」


  「龍真舊部復國,意在覆滅四國,將四國所有門派抽調出最精銳的人馬,一個月內編整完全,攻打焰國!」


  龍九一驚,「焰國?主子」


  「別忘了顏恆子在焰國生活了多年前,根基深到你我無法想象,表面上寧國皇帝控制了焰國,實則情況絕對是顏恆子控制了焰國,焰國是顏恆子後手,必須滅掉!」非墨的語氣十分堅定,因為他完全可以斷定。


  「還有一個寧國皇帝,也就是龍真聖王也意在大陸,滅掉四國,他們」


  「寧國皇帝可以放在後面處理,如果他們硬要摻和進來就無需客氣,目前沒有查清他們來華國的目的,所以他們不動我們也無需動!」


  龍九這才點頭,「是!屬下遵命!」


  「楚國應付寧國就很麻煩了,現在無心幫助滅掉焰國,所以華國必須儘早動手,目前龍澤回歸但是他不會出手」


  聽著非墨的話,龍九完全想不明白,在華國鬧成這樣,龍帝為何還是不會動手?

  龍九當然想不明白,因為顏恆子雖然對華國動手,可是對於華國的根基沒有造成半點的傷害,而且,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麼協義


  目前,是龍澤他們不能出手的階段。


  或者只要觸到他們可以承受的底線才會出手

  楚容珍只是睡了一會就清醒了過來,瞪大雙眼盯著床頂一直一直的想著為什麼


  天,剛剛亮,非墨將一切吩咐完畢走進來的時候,楚容珍坐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墨,你去調龍煞軍還是江湖門派了?」


  楚容珍的聲音十分的平靜,詭異的平靜。


  楚容珍抬頭,目光與非墨的擔憂的目光對視,最終將她打量一下之後淡淡笑道:「龍煞軍的話我一定會得知消息,看來,你是去集結江湖門派為軍隊了吧?墨,這次的事情別插手!」


  「我是你的夫君」


  「嗯,你是我夫君,這輩子都不會變的事實,但是只有這件事情讓我任性一回,我想親手解決,你替我解決寧國皇帝吧!」


  楚容珍伸手,非墨走到了她的身邊,她把臉埋到了他的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抬起頭,臉色蒼白看著他,「好嗎?」


  對於楚容珍的請求他向來拒絕不了,僅僅因為她那痛苦與悲傷的表情就讓他全身僵硬無法思考,所以對於她的要求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非墨伸手,緊緊的抱著楚容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點頭,「好,我答應,我不會私下動手,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準獨自一人硬撐!」


  楚容珍的整張臉都埋在了非墨的懷裡,最後,才抬起紅腫的雙眼,點頭,「好,我答應!」


  龍澤這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華國,帶回來的不僅僅是邊境的戰況與海族的消息,還有一項楚容珍無法預料的消息。


  中午時候,納蘭清那裡來了消息,說是有一項很重要的情報要告訴她,讓她一定要親自來皇宮一趟。


  楚容珍也有一些問題想要問納蘭清,所以得到消息的時候就直接扔下手中的事情去了皇宮。


  皇宮之中,龍墨淵依舊昏迷不醒,雖然有公儀宴替他治療,可是情況不算太好。


  而龍墨寒也同樣昏迷不醒,雖然脫離了危險,可是因為傷勢過重所以還在昏迷之中,什麼時候醒來暫時說不好。


  龍澤分明看望了兩個兒子之後神情緊繃,伸手摟著納蘭清的肩,神情心疼的安慰著。


  楚容珍神情疲憊的來到了納蘭清的宮殿,此時,納蘭清與龍澤都在宮中正等著她。


  在宮女的帶領之下,楚容珍走入宮殿,目光,靜靜的看著兩人,「有事?」


  她的情緒很不好,臉上是十分明顯的疲憊,可見這次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是十分大的一個打擊。


  讓她差一點就無法重新振做。


  納蘭清立馬走了過來伸手拉著她的手,輕拍,「珍兒,你怎麼這麼疲憊?跟赤王見面發生了什麼嗎?」


  龍澤沒有說?

  楚容珍下意識抬頭看了龍澤一眼,而龍澤則是面無表情的直接無視。


  楚容珍這才收回目光,跟著納蘭清走到一邊坐下,神情疲憊的同是又劃過一抹失暗,此時的她的身上沒有半分的生氣,隱隱的反而帶著危險的氣息。


  不是太好的感覺,好像隨時就會崩潰般


  納蘭清擔憂輕問,「你怎麼了?」


  楚容珍抬頭對上納蘭清那擔憂的目光,雙唇輕輕挪動,「原來赤王就是我的爺爺,從以前開始,清姐姐就知道了?」


  納蘭清的表情一僵,「你知道了?」


  「昨天,我跟爺爺見面了,他向我坦白了身份正式對我宣戰很可笑是不是?我尋找了這麼多年的顏家真相沒有找到,反而卻發現我的爺爺是最大的敵人,多麼的諷刺?」楚容珍自嘲的呵呵幾聲,隨後,才苦澀一笑。


  納蘭清細細打量著她的表情,隨後一陣輕嘆,「對不起,沒有告訴你真相」


  楚容珍垂眸,輕輕搖頭,「不,你是對的,如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敵人是爺爺的話,那麼,我很可能活不到現在或許,從一開始就會認輸當時無牽無掛的我很可能會投入爺爺的陣營與他一起破壞一切但是現在我有了心愛的人們,我的燁兒成了一國之君我所愛之人都生活在這個大陸上此時的我除了活下去已經不能退後一步,只要一步,我所在乎的一切就會被破壞」


  她明白,十分的明白。


  以前她什麼都不想要,倒不如說也是想在破壞一切的存在,所以不告訴她是正確的。


  而現在,她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哪怕得知真相也不得不繼續活下去,繼續守護下去


  她連一步都不能後退。


  納蘭清嘆息的握著她的手,沉默之中替她打氣,「你爺爺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現在,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楚容珍抬頭,迎上了納蘭清那又溫軟又擔憂的目光時,楚容珍輕輕道:「我只想知道爺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她只想知道這件事想知道她記憶中的爺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面目全非。


  納蘭清點頭,「嗯,把你叫過來也是準備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說完,納蘭清揮了揮手,一個肌膚十分雪白的女子走了過來,楚容珍抬眸的瞬間就認了出來。


  她是以前跟軒轅珊身後的雪族人之一。


  那個沖著楚容珍微微彎腰,美麗的雙眸輕閃,「我叫軒轅芝,是雪族旁系之人!」


  楚容珍不語,完全不明白這個雪族與爺爺有什麼關係。


  那個女子慢慢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微微彎腰,站立,清脆的聲音道:「我有一個死去的姑姥姥,她的名字叫軒轅妍,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雖不是炎帝的轉世可是在雪族卻也是極為有名的存在。當時年少的她悄悄離開了雪族隱姓埋名來到了大陸,與顏恆子相遇,相戀當時的顏恆子剛剛入主焰國的朝堂,當時是十分有的名的少年丞相,才智無雙得到了軒轅妍的喜愛」


  女子細細的說著,楚容珍沉默的聽著,這是她所不知道的關於爺爺的一切


  「軒轅妍與顏恆子相戀之後成親,生子,當時,軒轅妍為顏恆子生了一對龍鳳胎,而顏恆子也一路向上扶著幼帝登上了帝王之位,力除當時三大親王,收回了大量的兵權朝堂得意,家中美嬌娘相伴,顏恆子與軒轅妍十分甜密的生活著然而幼帝長到十六歲親政之事,因為奸臣的讒言幼帝對顏恆子產生了殺意再加上奸臣的陷害,顏恆子在朝中過得不是很好同時,心愛女人懷上了第三胎他無心朝中爭鬥不代表別人會放過他」


  接下來的時候楚容珍與納蘭清都能想得到,一定是發生了極為不好的事情。


  果然,女子停頓一下之後立馬接著說道:「顏恆子被陷害下獄,就在他下獄的三天的時間之中,他的十一歲的龍鳳胎與六歲的兒子皆被人分屍於府外,兇手卻查無可查他的妻子軒轅妍與腹中的胎兒一起被乞丐致死,被人發現時已經沒有了呼吸軒轅妍的貼身侍女同樣也是雪族人,她逃過一劫回到了雪族,把這一件都說給了族長最後為了找出殺害軒轅妍的兇手是誰,族長親上了氏一族拜託氏族長替他尋找真相最終的兇手是龍真舊部所為」


  女子一口說完,之後,她微微行了一禮之後走到了一邊,不再多言。


  楚容珍抬頭看著那個女子就這麼愣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因為她從未聽說過


  「顏恆子是龍真皇族的血脈,身為第三脈竟不主張統一大陸又不主張復國,這樣的他是十分不得主戰派的喜歡,倒不如是十分礙眼的存在,當年的一切都是主戰派所為,明明顏恆子有能力復國卻什麼也不做,這樣的他想必十分讓人不爽!」納蘭清同樣點頭補了一句,抬著看著楚容珍,細聲替她解釋著她的疑惑。


  「龍真主戰派?」楚容珍吶吶道。


  「嗯,八年前,你顏家的滅亡也是龍真主戰派的行動,你或許不知道,龍真主戰派一直以來都想統一這個大陸,八年前帶兵滅殺顏家的龍真聖王龍嘯,龍嘯就是當年殺害顏恆子妻兒子女之人的兒子」


  納蘭清偏頭,想了一下,儘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楚容珍。


  「為什麼?」楚容珍不明白,很多的事情不明白。


  納蘭清沉思了一下,同樣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想了一下,便道:「這樣說吧,當年顏恆子的妻兒子女全死之後痛傷憤怒的情況下將焰國的皇帝斬於龍椅之下,那皇帝是主戰派那邊的棋子,顏恆子扶起這棋子的同時手中權利太多,有如此之多的權利卻不為龍真效力就引起了龍真聖王的不滿,想要除掉顏恆子所以才做了殺害他妻兒子女的行動沒有想到的是顏恆子暴怒的情況下將那棋子斬於龍椅之下,讓龍真舊部這麼多年的辛苦白費,怒極之下兩邊就水火不融最終,顏恆子復了仇將龍真聖王送入黃泉然而龍嘯身為龍真聖王之子自然繼承了一切,包括仇恨」


  楚容珍靜靜的聽著,臉上的嘲諷越來越深,「所以龍嘯想要得復仇,在八年前利用宗旭滅掉了一切子報父仇?」


  納蘭清點頭,「確實是這樣,上一代的仇恨不斷的延續了下來。」


  楚容珍伸手撐著自己的頭,她覺得好痛,頭真的好痛。


  納蘭清替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接著道:「顏恆子的妻兒子女被殺之後精神變得極為不穩定起來,從那時開始不再理世間之事,可是我的父親納蘭凌與我的爺爺在一次無意的情況下發現了顏恆子並沒有真的隱世,而是織了一張網,一張仇恨的網,從四十年前開始他就四處化名開始播種播下了名為仇恨的種子」


  楚容珍抿唇,不語。


  納蘭清輕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是我的猜測,所以你聽聽就好!」她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接著道:「顏恆子四處留下的仇恨的種子想要破壞發泄心中的痛苦,包括收養你的父親開始,破壞了越來越大之時他的動作也就越來越大,直到三十幾前去了雪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去了雪族,或者是祭奠軒轅妍,然後無意知道了你的存在或者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存在把你抱出了雪族之後一日日的相處之中漸漸的被你感化而放下了仇恨所以以他的能力最多十年就能完全的事情生生的拉長了四十年左右」


  「被我感化?為什麼?」楚容珍想不通,她不過是一個嬰兒,如何感化?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心中野獸想要破壞一切的同時心中會有一把鑰匙制止它,那鑰匙可能是一個人,一句話,一件東西」納蘭清的話讓楚容珍有了一絲共鳴。


  她有這種感覺,很多很多次心中憎恨煩躁的時候看到燁兒那年幼的臉時就會冷靜下來,五年來一直生活在氏一族,急切的想要下山時看到小白的臉就會冷靜下來剛剛重生的時候,想破壞一切的時候看到楚容琴的臉就會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一絲的可取之處

  「我曾經也有這種感覺,憎恨,無趣,反正對於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情的時候心中會有一把鑰匙制止你或許,你就是顏恆子心中的鑰匙原本他的仇恨因為你的存在而慢慢淡淡,所有的計劃一度停止不再行動但是你愛上了宗旭你愛上宗旭的時候開始或許就是顏恆子對你失望的開端後來拒絕與你相見就是這個癥狀的表示,可是你心裡明白也無可奈何,因為你愛上了宗旭也有了孩子」


  楚容珍緊緊咬著唇。


  或許真的是這樣,前世她嫁給了宗旭之後爺爺就不再與她見面,也不許父母親入宮見她


  因為焰國皇宮是爺爺所憎恨的地方,所以他連一步都不想再踏入


  「八年前,你下獄的時候顏家滿門下獄,當時,龍嘯帶人滅殺了顏家所有的族人,雖然那不過是顏恆子為自己建造的一個虛假的家,可是對於他來說這是第二次的傷害,妻兒子女被殺的一幕在他的眼前再次發生,那強壓下來的憎恨在一瞬間暴發顏家族人被屠的一幕與第一次太像,顏恆子的心可能就是在那時失控同時身為鑰匙的你並不在他的身邊,所以失控暴走越來越強烈,直到你死去的時候,可能就是他完全失控」


  看著楚容珍眼中的淚水,納蘭清輕嘆安慰,「這是我的猜測,一切都無法證實,但是相信也大約就是這般,因為性格越強勢的人精神一旦受傷之後就會變得格外的瘋狂,在我的那個世界就叫做反社會人格,對世間一切都充滿了惡意,腦子裡都是破壞,破壞,破壞對世間的善惡已經沒有了認知,也不知道自己行為到底是對是錯,這種人是十分危險的存在因為在他們的眼裡除了破壞再無其他!」


  楚容珍死死咬唇,強忍著想要痛哭的衝動。


  她明白,從看到爺爺的一瞬間就明白了,爺爺已經崩壞了。


  在這個崩壞的世界之中,他也開始崩壞


  死死的握著納蘭清的手,楚容珍點頭,十分大力的點頭,哽咽的聲音點頭,「嗯,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了!」


  楚容珍不停的點頭。


  是的,她真的明白,十分明白現在的處境。


  這是她的義務與責任,將爺爺從仇恨之中解脫出來

  伸手,抹了一把眼上的淚水,楚容珍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哭泣,明明哭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可是她卻還是哭了。


  納蘭清也同樣替她撫著臉上的淚水,淡淡道:「顏恆子的事情我們都不會插手,這是你的義務與責任,不管你是恨他還是敬他,他都必須由你來親手埋葬,這是他的願望也是你的責任。到於京城的寧國皇帝一行我們會緊盯著,因為我們得到消息,現任寧國皇帝是龍嘯之子!」


  一邊,龍澤微眯著雙眸,補了一句,「龍嘯死在了顏恆子之手,就在六年前!」


  題外話


  第二更奉上,祝大家新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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