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別前夕

  看著開心吃著油渣的高馳，夏沐瑤的心裡暖暖的，她把熬好的豬油裝進罈子里，等過會兒豬油完全冷了就會凝固，密封起來可以保存一兩年。忙完這一切，夏沐瑤搬了個凳子坐在高馳身邊，想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開口。

  「我打算今晚就試著喚醒體內的靈胎胎靈，咱們也穿過來幾天了，所有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夏沐瑤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著這些。

  如果早晚都要分別，她寧願早點兒，時間拖得越久只會更添幾分不舍和難過，這對兩人來說都是殘忍的。

  高馳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吃著油渣，她不再抬頭看夕陽，而是一個勁低著頭吃，一滴滴淚水落在她自己抓油渣的手上，夏沐瑤見了沒有繼續說話，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之前也已經達成了共識，高馳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自己的情緒。

  夏沐瑤起身去廚房做晚飯，因為兩人心情都不好，所以她就簡單煮了個白粥，把中午的剩菜熱了一下，之後就端到堂屋的飯桌上。

  此時的高馳也沒有再繼續坐著了，她走到井邊打水洗漱，然後走進堂屋和夏沐瑤一起吃晚飯，期間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著，生怕弄出一點聲音，小心翼翼的，可能是害怕打破眼前這最後的安寧吧。

  飯後高馳直接收拾了碗筷去廚房，夏沐瑤則是把之前在藥鋪抓的葯拿出來整理分類，她把廚房的小桌子搬到卧室的大床旁邊，把大夫開的止血的藥膏和藥丸放在桌上。

  之後拿了一包要熬的葯去院子里，她從廚房拿了之前看到的砂鍋和小爐子，把砂鍋清洗乾淨之後把草藥放進去，加了井水進去浸泡藥材。

  「瑤瑤，我燒好熱水了，你先洗澡吧，」這時高馳從廚房出來沖著夏沐瑤說道，然後她就往大木盆里舀水，之後把水端到棚子里去，夏沐瑤在衣櫃里拿了穿越來時穿的衣服就進了棚子洗澡。

  趁著她洗澡的功夫，高馳燒了一鍋開水把水袋灌滿放在了卧室，又從衣櫃里的細棉布上剪下一塊長布條和幾塊帕子大小的布條放進開水裡煮，然後用院子里的小爐子生火把布條都烤乾放進一個乾淨的小盆子里，最後她拿出夏沐瑤買的匕首，先是放在鍋里煮，然後又放在火上烤，之後又用開水洗乾淨，擦乾之後又拿一塊剛才洗的棉布包好，一起放入剛才的小盆子端進卧室。

  這時已經洗好澡在卧室擦頭髮的夏沐瑤看見高馳端著的東西也沒有驚訝，之前他們考察受傷時，也是高馳負責處理的，做起這些高馳很熟練。

  「你就在卧室呆著，我去給你熬藥，你，你先歇著吧，」高馳對夏沐瑤說著，然後還沒等夏沐瑤回答，就連忙走出了卧室。

  高馳把夏沐瑤那會泡著的草藥放在小爐子上熬煮之後，又去把院門鎖好，然後她費力的把曬臘肉的兩個竹架搬進廚房裡面的柴火房，關好廚房門，又打水給大缸里的魚換了水。她把能想到的事都做完之後，就坐在小爐子前面守著熬的葯.……

  葯熬好之後，高馳把殘渣弄掉，把熬好的葯盛在下面裹了棉布的碗里，端進卧室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就準備拿衣服去洗澡。

  「高馳，你穿那天在鎮子上買的套裙吧，」聽了夏沐瑤的話高馳怔了一下，然後拿了套裙裡面的裙子就出去了。

  高馳剛出去一會兒，夏沐瑤就聽到了水聲，接著又有壓抑的哭聲傳了進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大概因為卧室連著棚子的緣故，所以夏沐瑤還是聽見了。

  她的心裡很痛很難受，她也想和高馳一起回去，她也想和自己親人相見，她也想一輩子守著自己最愛的爺爺奶奶。

  可是她沒辦法做到了，她只能留在這裡，這是她的命。她不能哭，不能表現自己的傷心難過，她不想高馳看到她的脆弱，那樣高馳就更捨不得她了。

  所以此刻夏沐瑤拚命仰著頭，她絕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能哭，如果哭了她怕自己收不住，她怕她會沒有勇氣送高馳離開。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下床看了一下盆子里的匕首和幾塊棉布之後，她把止血藥膏塗在醫館買的油紙上，把小桌子和葯碗都推到離床最近的地方，這樣即使坐在床上，她也能拿到桌子上的任意一樣東西，弄完之後夏沐瑤就坐在床上等著高馳。

  高馳洗完之後進來直接把堂屋門和卧室門都插上，然後坐在床邊擦頭髮，她的頭髮長長的軟軟的，還有點兒卷。

  擦完頭髮之後高馳穿上套裙的外面一層，把頭髮簡單梳了一下撥到一側，此時的高馳看起來妥妥一個古典美人，夏沐瑤看著傻呵呵地說真好看。

  也許是夏沐瑤的傻樣逗樂了高馳，她現在的心情也不似剛才那麼沉重了，也開始微笑著和夏沐瑤打趣，笑夏沐瑤是看見嫦娥的小豬八戒。

  之後高馳坐在床邊，向夏沐瑤伸出雙手，夏沐瑤很自覺地抱著高馳的腰，她撒嬌的說，「姐姐，到了說再見的時候啦，」

  聽完這句話，高馳緊緊地抱住夏沐瑤，她什麼也不說，夏沐瑤也不再說話，過了好久高馳終於鬆開了夏沐瑤，她抬起臉給了夏沐瑤一個大大的微笑，「好，我知道了，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