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衍歌生活小紀

  005 -

  PURCHASE- -

  適當性採購-

  海棠街1號的自助販賣機，陳列著百貨的櫥窗。除了正常的販賣功能以外，還可回收物件。拾荒者在自由商人那裡賣不到好價錢時，就會來這裡試試運氣。

  販賣機同時具備自動武裝機能，以防暴力搶奪物資的人。灰岸給西婭做了演示，她朝販賣機用力地扔了一塊石頭，機器的瞬間感應可謂是光速，當石頭還在飛行階段的時候，就以激光的方式消滅它了。

  「好強好強！」

  「所以說，這鬼地方的所有事物都具有一定危險性。」灰岸更準確的意思是「你就不要到處亂跑啦。」

  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產生契機……西婭感覺到來自灰岸前輩的細節關心，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

  櫥窗的微型液晶屏幕上顯示著產品價格，西婭讀一遍，對灰岸抱怨說這裡的東西都好貴。「螺母怎麼還能賣到3元呢，」她說，「凝膠也不用5元吧。」

  「因為這裡是前線呀，基本沒有供貨渠道，只剩下這些產品了。」

  「那辦事處的武器和藥品用完了怎麼辦？」

  「還記得我審批的那些採購文件嗎，每個季度我們會收到中央發來的物資，節省的話還是夠用的。」又補充道：「哦對，如果應急的話，我們也會去自由商人那裡購買。」

  西婭「噢——」了一聲……自由商人。

  遠遠的天上低鳴著雷聲。

  似乎快要下雨。 -

  「螺母、膠囊、攜帶型武器，應有盡有嘍。」廢墟之上，任何地方都能看見自由商人。他們佝僂著身子，背一袋巨大的包袱。還沒等灰岸和西婭說話，就立刻笑起來，「請問需要點什麼？」

  灰岸從口袋裡拿出一份對摺的紙，說「r1型號和r2型號螺母各十個，9毫米子彈兩盒……有杜克電路板嗎？」

  自由商人的腳邊擺著架子，木隔板，堆放一些從拾荒者手裡收集的，但還沒來得及鑒定的廢品。差不多過了兩分鐘，他翻找出來一塊藍色電路板，遞給灰岸說：「一共150元。」

  購買完物資，往辦事處的方向走去。轉到下一個路口，就能看見海棠街了。

  「前輩，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執行採集任務？」西婭小跑著跟住灰岸，「我還不太清楚成員之間的配合。」

  「執行任務期間，每個戰鬥寄械體都需要情報員輔助，這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以兩人為組的行動方式。」

  「情報員……也就是你，給我提供地形以及敵方信息，再規劃出正確的行動路線，戰鬥體執行就好。」灰岸突然想起什麼，建議道：「對啦，咱們的副指揮官蘭德里就是很優秀的情報員，等這次任務結束，你可以向他請教。」

  「但是感覺他每天都好忙。」

  「那肯定了，我們駐紮楠京地區也有段時間了，卻一直沒有向中央輸送有效情報，他得負起首要責任。」灰岸嘆了口氣，繼續說：「戰鬥體的責任更偏向維護自己本身，只要能在任務中完成指標就可以了。可是情報員不同，你們的指標沒有上限，所以往往做了很多，卻仍然得不到中央的提拔。」

  「灰岸前輩選擇成為戰鬥體也是這個原因嗎？」

  「不是啦，我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

  「誒？」西婭抿著嘴唇，「那那那前輩會保護我嗎？」

  「肯定會呀，」灰岸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

  回到辦事處，把先前在二樓餐廳買的三明治吃掉了。躺在座位區的長凳上，灰岸伸了個懶腰，「累死了~」

  西婭捧著相機，臉轉向另一側，說：「明明是戰鬥體，竟然會累……」

  「你不懂成年女性的操勞啦。」

  困意來襲，整個頭暈暈乎乎，西婭也打著哈欠躺在長凳上面。煎蛋晃著尾巴緩步走過來，看一眼灰岸，又看一眼西婭。露出驚喜的表情，輕輕一躍，跳到西婭的身上。

  西婭「嚯」了一聲，內心浮出「這貓還真不輕」的感嘆。看著它把身子盤成圈，睡在自己的胸上。

  「誒？很少看見煎蛋睡在別人的身體上。」

  「那是因為我之前喂它吃洋蔥圈啦。」西婭超級驕傲。

  「應該並不是這個原因，」灰岸對西婭說：「我之前也經常喂它的……大概是它覺得，睡在你身上比較平穩吧。」

  「……」

  「不信你看。」為了突顯目的性，灰岸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招呼著煎蛋「來姐姐這裡睡。」

  煎蛋努力地從睏倦中睜開眼睛，目光轉向灰岸，看見了兩座山丘。

  於是——閉上眼睛再次睡過去。西婭比出V字手勢，認為是贏了了不起的事。

  看似贏了，實則是輸了。 -

  INTELLIGENCE- -

  情報-

  維護戰鬥體的武器，也可以劃分到情報員的日常工作里。

  此時，蘭德里坐在工作台前，看著面前的一堆廢鐵。已經徹底不可能看清原來的模樣了，整個刀身被各種彈痕所覆蓋。損毀最嚴重的區域，不得不用凝膠粘連著保護起來。刀柄上翻露出血液的淡色，足以表明這把武器經歷過多麼慘烈的戰鬥。

  工作台左側安裝著液晶通訊屏幕，留言寫著「不好意思哦，又給弄壞了，麻煩修理一下——總指揮官。」

  「唉，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

  灰岸前輩曾說過，咖啡還是沖袋裝的好喝，廚師機器人泡出來的咖啡，苦得咽不下去。咖啡價格：2元/杯。

  自由商人偶爾還會販賣瓶裝的機油，用來潤滑義體排線，還有非常受歡迎的奶香味道。具體價格不定。

  楠京地區的自動販賣機曾經遇到過技術偷竊，小偷用干擾器暫時癱瘓販賣機的線路，因此盜竊成功。但又因為干擾器使用一次的成本大概在50元/次，而販賣機里的商品價值總共沒多少，所以也就再沒出現過類似事件。 -

  衍歌部隊的保密協議規定，因為楠京地區的任務屬於交戰時期，成員不能與任何無關任務的人來往通訊，但是可以單程式發送視頻或者音頻，前提是行政指揮官審核通過後。

  蘭德里每天都會用視頻簡訊的方式往家裡發送問候，他的母親每次都能等到情報所下班，離開的時候，又親切地詢問著，還有蘭德里傳來的視頻嗎？那我能回復一下嗎？好的好的，不打擾你們工作。

  從東往西。

  今年家鄉一直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