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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太后病重

  寒冬就這樣降臨了,本來還存著微微暖意的風此刻變得呼嘯泠冽,捲起積蓄了許久的力量,橫衝直撞在這本就冰涼的後宮之中。雖不至寒冬,可那稀薄刺骨的涼意卻切實的籠罩著,地龍燒得整個咸福宮溫暖如春,牆角一溜體態豐盈的山茶,開得正艷,遠處瞧去恍如赤霞彩雲旋飄在眼,那百朵彤雲密布佔盡了春月之姿。


  那花繁艷紅,襯得太后的臉色愈加難看,她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那張原本清雅華貴的臉此刻灰敗無光,萎靡不振的看著牆角那一叢山茶。


  沈懷風從向梅手中接過翡翠玉碗,碧綠如潭的碗內是一渦黑黢黢的葯湯,她一勺舀出吹了吹遞到了太后的唇邊。


  她搖搖頭沙啞著嗓音道:「罷了。吃了這麼些葯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轉,不吃。」


  向梅笑著哄道:「太后說孩子話了不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您若是不好好吃藥,這病情反覆到時皇上皇后可又要懸心了。」


  沈懷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太后的病是在某日一天的夜間,突然爆發,之後便不斷纏綿病榻,許久都不見好。


  她的目光始終放在那些山茶花上,「年輕時就愛它艷香驚人,有凌牡丹之姿,卻比牡丹更加有風骨,愛了這些年,卻愛成了習慣。」


  她像是在對沈懷風說話,可更多的卻像是在自言自語,向梅笑著折一枝山茶杜鵑簪入她的鬢角:「奴婢僭越了,只是常記得太后還在娘家時,一到那山茶花季總愛在鬢角簪一朵山茶,顯得您肌膚晶瑩如雪,當真是好看極了。那時大老爺也常說,春早嬌羞,奼紫嫣紅,我們私下裡還笑言說那哪是誇那山茶,分明誇的是太后呢。」


  太后聽著向梅的話,不禁也笑了起來,那鬢角的山茶確實將她面色的萎黃去了三分,她似乎是墜入了回憶之中,眼角唇瓣泛著淡淡的波紋,溫柔恬淡。


  沈懷風將手裡的葯湯輕輕磕在了桌面,扶一扶其中一朵因花朵過於碩大而垂下頭的粉色山茶,「叔父也是有心了,不光是這山茶杜鵑,連這六角也是極其稀有的山茶種類了,叔父三番四次上書給皇上,就只想進宮看望太后,不如太后了了叔父一番心意吧,也好叫他安心…」她的話沒說完,太后的臉就冷了下來,剛才的溫存逐漸散開,眼中的渾沌如脫落牆體的死灰,露出了成年舊恨。


  山茶的香彌散了無痕,可太后眼中的恨卻氤氳繚繞,雲淡風輕:「不必了,就說哀家體弱,不宜見客。」


  向梅看了看沈懷風,低頭說了聲是就轉身離去了,她受大老爺所託送入這些山茶,只是想勾起太后和大老爺往日的兄妹情誼,好讓太后同意見一見太后,方才太后眼裡似乎還有鬆動的意思,怎麼皇后一句話就變了態度?

  看著向梅離去,太后才緩緩開口:「你不必每日來陪我,皇帝那裡你也得多照顧,宮裡現在你當家也不是簡單的差事。」


  沈懷風低眉順眼,「懷風照顧姑母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太后冷冷一笑,轉頭看了一眼沈懷風,她眉眼彎彎帶笑,流華一瞬,時光重疊了年少,青衣水袖疊巒唱一曲清揚,彈指間歲月換了紅顏,她想起那年燈節鬧花昔,她回頭悄眼看去,人潮中尋那一抹溫柔,她笑著推她過去,給了她多少勇氣。


  月色照漣漪,又是她悄然興起,拾起那支短笛放她手中救她離去,與那人常相依。


  「你與煙雨真的很像。」她唇角飛揚,面目和善。


  「母女嘛,自然是相像的。」沈懷風抬眼看向她。


  「大哥總會放出煙雨的,你不必過於擔心。」她當然是在安慰沈懷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能在他的心中占上幾分重量,事情的發生是在那日大哥與懷風在她宮裡下棋開始的,她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困惑不已,所以她開口問了,事關煙雨,她無法做到視若無睹,她是他們中最後幸福的人,她的女兒已經陷入困境中,她無法再看著她也被這骯髒的泥濘困住。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他一向都是最厭煩別人左右他的決定的,所以她從來都不去管。


  「你何必這樣,控制人你不是有很多辦法么?為什麼一定要將煙雨壓在手裡,她是無辜的。」她據理力爭,她希望至少能保證煙雨是幸福的,她的不幸是命運的懲罰,至少她要看著煙雨幸福的笑啊。


  他眼裡的冷酷無情一如從前,「懷風這個丫頭實在太不安分了,如果有辦法我也不想用煙雨做人質。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


  是啊,他以前也是這麼說的,然後皇上就崩逝了,她已經不敢相信他的話了,所以她病了,病的一發不可收拾,她不再見他,她要賭一把,她要賭自己是不是真的依舊佔據他心中一席天地。


  沈懷風嗯了一聲,站了起來。


  「我母親告訴我,您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現在捏在叔父手中,懷風整日里寢食難安,還望太後娘娘早日幫懷風解決心頭困難,懷風一定銘記於心。」屈膝一禮,淡然處之。


  太后伸出手摘下鬢角的山茶,放在手心仔細把玩一番,隨後一隻手握成拳,將那朵艷紅捏在手中。


  「你告訴皇帝,去利州刺史家中尋一名叫崔成的奴才,他若問起是誰尋他,就說是沈弼月尋他,讓他把先皇逝世的真相告訴你。」


  「太後娘娘為何不親自告訴我關於先皇逝世的真相?」沈懷風略一沉吟,她不明白太后既然有心制止叔父,又有什麼不能親自說出口的,想來如果是太后親口說出來的,不會沒人不信吧。


  沈弼月似乎是看出了沈懷風的疑惑,她搖搖頭:「我不會說,我答應過的。永遠不會說出那個秘密。」而且她根本沒有臉說出那件事,這樣的秘密既然無法帶入墳墓,她就將它公之於眾,死後也好給先皇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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