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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冰雪美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醒醒,你醒醒,醒醒……」

  星河跪倒在血公子身前,嘴唇因為慌亂急促而有些許抖動,以至於竟語無倫次。

  血公子長發覆面,沒有半點反應。

  星河伸出顫抖的手撥開覆面長發,那原本俊秀姣好的面容上早已殷血淋淋,慘淡至極。

  眼看血公子睫毛微動,星河急忙撕下長袖,快速給血公子擦拭完滿臉血跡,漏出那慘白無力的俊美模樣。

  「咳,咳咳,我.……我不怪你。」

  聲音細小到幾乎無法聽清,星河伏下身,幾乎是趴在血公子臉上。

  「咳咳咳咳」又一口血從嘴角湧出。

  星河早已無法控制,淚水奔涌而出。

  「你別說話,我這就給你輸氣續命!」

  血公子努力呻吟著,眼珠晃動,似是想把話說完。

  「我……我是一個.……一個從小就活在陰詭地獄里的人,咳咳咳.……」緩了口氣,「存在的意義就是去殺各種各樣的人,我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咳咳……沒有人情,沒有色彩,我只是.……咳咳咳.……只是一把鋒利劍。」血公子努力的喘息著,似乎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千辛萬苦。

  「不,不,你不是」星河極力搖頭。「我錯怪你了,我錯怪你了。你沒事的,你要好起來,我再也不喊你魔頭了,我再也不喊你魔頭了!」星河已然崩潰。

  「遇見你……我.……很開心。」

  「噗」的又是一大口濃血,瞬間雙眼泛白,頭如斷線風箏瞬時歪倒。

  「你醒醒!」

  星河心中一橫,道「我張星河反正本已在這世間孑然一身,再無牽挂,今天我就為你搏命一次,結果如何,就看我倆造化了!」

  念及此,張星河抱起血公子,將其倚靠在樹下,對面盤膝而坐,再不遲疑,不留任何餘地,催動天元訣,將體內各處要**能感應到的五行真氣調集,氣海,丹田,天府,天樞,各大要穴循環滾動,並不斷轉化彙集,在極快速度內運轉三個大周天,只覺五行真氣在體內策馬奔騰,幾不可控,急導入右手神門要穴,瞬時向血公子胸前抵去。

  「啊!?」

  星河手剛抵住血公子前胸,自己幾乎要不自覺的彈躍而起。

  星河手掌所抵,分明是溫潤柔軟,藏有丘壑。

  這血公子竟是女兒身!

  星河早已是驚駭詫異,羞愧難當。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救命要緊,顧不上那麼多了,於是雙眼一閉,手掌前門要**五行真氣綿綿不絕湧入血公子前胸。

  隨著真氣的不斷湧入,血公子臉上已不再是那死灰一樣的慘淡,略有好轉,但仍舊是氣息全無。

  但星河此時心中卻更加悲愴,自己這第二重的天元訣終究是無力回天。

  「罷了罷了,娘親,我這就去找您了!」

  心中篤定,不再遲疑,默念口訣,再次提氣,周身五色氣霧急劇暴漲。

  終究是要賭一賭這第三重天元訣!

  隨著第三重要訣的催動,星河頓感真氣洶湧,但胸悶目眩卻如期而至,星河瞬間汗流如注。

  但是就是在那一瞬間,在第三重要訣催動下那源源不斷的五行真氣的湧入下,血公子突然氣色回暖,眉毛竟已有些許抖動。

  「看來這第三重要訣能救你性命」星河暗道。

  強烈的劇痛和越來越明顯的噁心感讓星河幾乎要支撐不住,體內肆溢狂躥的五行真氣也如同脫韁野馬,在體內翻江倒海,不可控制。

  星河大喊一聲,在幾乎被碾碎的巨大壓力下強行將第三重天元要訣推到極限。

  伴隨著耀眼的五色斑斕,極光一般的真氣狂瀉而出,血公子緩緩的睜開眼。四目相對,星河嘴角上揚。

  「我欠你的,還你了」。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昏厥。 ……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河只是隱約記著自己醒來時時而白天,時而黑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模糊記得那俊秀的臉不在是冰涼冷淡,自己卻完全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只記得那玉面淚眼婆娑。

  又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時間極其漫長,星河每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依稀記得偶爾醒來,自己正被以不同的姿勢擺放著,而那溫柔玉面則似乎是在按規律為自己吐納調息。

  終於,在後來得知的那「漫長的」第三天,星河再次睜開雙眼,不再像之前一樣又昏睡過去,這一次情況大有改觀,星河已恢複比較清晰的意識了。

  「你醒了」聲音溫柔似水,空谷幽蘭。

  「你……你叫什麼名字」

  「林霜月」

  「咳咳,林姑娘,那天……冒犯了」

  「謝謝你」林霜月並未接言,但雙頰卻似是泛起紅暈,令人無法想象這就是幾天前那個殺伐果斷,殘忍冷酷的血公子。

  二人一時皆無言語,氣氛稍顯尷尬。

  「我已在你半清醒時已將泣血錄的全部吐息納氣之精髓要法傳授於你,並已使你強化練習形成了肌肉記憶,後面我傳你泣血錄心法口訣。我這七重的泣血錄功法雖無法將你的玄天寒冰掌寒毒完全化解,但已無性命之虞。」

  「多謝血公.……多謝林姑娘」

  其後兩日,或許是在泣血錄的幫助下,星河恢復神速,同時星河發現這泣血錄功法雖然被視為魔道異類,但竟能與天元訣功法相互補充,互有助益,隨即想到此二功法皆出自神帝九劍之功法要訣,也就想通,或許這九劍要訣本就是相輔相成,互為補充的。

  兩日內,林霜月將自己的七重泣血錄要訣全部傳於張星河,星河身懷雙神劍要訣,部分原本晦澀艱難的天元訣功法已悄然領悟,意料之外,竟已能輕易突破第三重天元訣功法。

  美好,溫暖,安寧,代表了二人這幾天的時光。

  次日一早,朝陽剛剛撒落大地。星河睡眼惺忪,迷濛中看到四周正跪著十多個身著暗紅色長袍之人,星河慌忙起身,旁邊的林霜月抬手示意星河不要緊張。

  「恭迎主人!」四周長跪之人齊聲道。

  「唉,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林霜月輕聲嘆息道。隨即轉身對四周之人說道「你們退下吧,去一邊等我。」

  人影閃動,四周之人瞬間消失。

  「星河,你在此稍等」說完轉身,向林中走去。

  星河不明所以,正自擔心。前方腳步聲傳來,星河抬頭看去。

  只覺瞬間氣血上涌,呼吸幾乎停滯,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加劇跳動的聲音。

  一身暗紅色席地長裙,袖口上綉著黑色蓮花,下擺是密密麻麻的一排金絲勾出的蛇形圖案,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山巒起伏,掩蓋不住其中的軟玉溫香,身形窈窕,纖細修長,走起路來長裙不時散開,閃出那無暇的玉腿。蛇形髮髻紮起的流蘇髪典雅大方,冷艷絕美的臉上皮膚溫潤細膩,高挺的鼻樑線條清晰,微抿的嘴唇晶瑩剔透,一雙秀眼柔情似水,頸上帶著一條紫色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新雪,如天仙下凡。

  星河早已呆若木雞,一時竟無法言喻,驚為天人。

  這世間竟有如此盛世美顏!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林霜月道,臉上竟微含笑意,讓人完全想象不出眼前這個冰雪美人就是令人談之色變的血公子。

  「林……林姑娘,你這是作何打算?」星河追問道。

  「我要回血族復命啦。」霜月低語,轉而又道「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江湖路遠,我們有緣再見啦」說到最後已低下頭,似是不願被看到那晶瑩閃耀的淚花。

  「可是這天元劍你並未帶回,如何是好?」

  「我自有辦法。」

  星河自幼生活在大山腳下,整日與飛禽走獸為伴,從不知情愛為何物,眼下只覺得內心縈亂,似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從何說起,竟一時怔住。

  林霜月摘下頸上的紫色水晶,伸手遞過來。

  「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唯一的一件物件,我自小極為珍重,今天送給你啦」

  星河接過水晶,只見那水晶晶瑩剔透,光澤閃耀,中間嵌了一刻暗紅色寶石,寶石上刻著醒目的「月」字。

  「以後若是想起了我,看到這水晶,就是我啦。」林霜月已淚眼婆娑。

  星河將水晶帶上,放入內衣里貼身佩戴,哽咽問道,「我們.……還能再見嗎」

  林霜月笑中含淚,不作回答。

  星河心中之言剛到嘴上,還未及出口,只聽周邊一陣清澈的哨聲響起。

  「我該走啦」說罷也不等星河反應,便轉身快步走出。

  星河此時亦是老淚縱橫,望著霜月背影,此刻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想跑上去拉住這玉人的手,大聲的說,你跟我走,我們歸隱山林,永不分離。

  但想法只是想法,星河佇立遙望。

  霜月突然停下,轉身對星河說道。

  「這幾日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時光,謝謝你,小傻瓜,以後再也不要輕易為別人去死啦」然後一個箭步,便消失在視線中。

  星河驀然許久,直到那山林遠處各種異獸坐騎的聲音逐漸遠去,直到完全消失,偌大的山林里突然又安靜的可怕。

  星河突然感到胸口劇痛,竟一口腥咸在嘴角滲出,突然縱聲長嘯,肆意發泄。

  這撕心裂肺的疼,這刻骨銘心的痛!這就是愛情嗎?

  長嘯許久,星河終於平復心情,掏出胸口那紫水晶,輕柔撫摸,想到自己從此在這世間竟又有一個值得牽挂的人,竟突然精神振奮。

  長嘆一聲,將自水晶再次貼胸佩帶。

  抖擻精神,向土族方向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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