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師
「太……太太……」王阿姨一驚，立馬閉上了嘴，顯然平時她也是很怕趙何娜的。
趙何娜冷淡的道：「你一個外人也在這裡說三道四。」
「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王阿姨頓時笨口拙舌起來，臉也漲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不是那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姜老闆人品好不好，需要你來說嗎，你了解他嗎？」趙何娜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收斂了些，神色有些難堪道：
「我……家裡出了這麼多事，東南現在又在醫院裡，對不起，我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有些不能控制自己。顧先生，」她轉而看著顧川道：「我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這麼回答，如果你說的事情發生了，這絕對是無法被原諒的。」
「那如果，這個別人的丈夫，」顧川面不改色的繼續道：「他又把這個外面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帶到了妻子面前，這個妻子會怎麼做？」
「妻子會大鬧一場。」趙何娜神色平靜的回答，但從她緊緊的抓著小包的手，在場的人都能覺察到她壓抑的感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
「如果他……」
「你到底想問什麼？」趙何娜直接打斷道：「你的最終的問題是什麼？」
姜家歡驚訝的一挑眉，這個面容姣好、性格如水的嬸嬸，目光中露出了些許厭惡。
顧川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心中的猜測已經確定了百分之八十，那逼問的勁頭頓時也減弱了，因為事實已經出現，他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
「沒有什麼問題了，趙姨，你們來了還沒看過姜總呢吧，他已經醒了，你們快進去吧。」顧川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趙何娜微微一笑，將頭髮捋到耳後，站在原地沒動，突然道：「不，你還有問題沒問，你想問什麼，你真正想說什麼？」
顧川不由沉默，如果不是因為這幾個人的關係複雜，他要確認還需要試探，他也不想把事情說到這個地步，不過顯然，他讓姜家歡把保姆帶過來是對的。
趙何娜的笑容依舊溫婉可人，雖然年紀不小，但保養得當，長相更十分善良，可此時她看著顧川的眼神，內里透出隱隱的瘋狂，再看下去，那笑容就透著一股冰冷的厭惡。
顧川這邊頓時明白，趙何娜需要他繼續問下去。
「如果……」想到面前站的是一個豪門中的女人，她的心很大，也可以很小，顧川最終將問題問了出來：「如果這個丈夫，把外面的女人接回了家，把外面的兒子也接回了家，這個女人會做什麼？」
「私生子。」趙何娜道：「不是外面的兒子，也不是外面的女人，是情婦和私生子。」
姜芸芸獃獃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憑她的聰明，從趙何娜之前一開口，她已經覺察到了事情的真相。
趙何娜柔聲道：「我猜，或許那個女人想要一個個的折磨他們，想讓他們都發瘋。但她可能做的太少了，應該就像一開始想的那樣，把他們全殺了。可這樣又太便宜這些人了。顧先生，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顧川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是我，我可能會把他們全……」胳膊被一懟，顧川一低頭，正對上姜家歡朝自己瞪眼，顧川登時咳嗽一聲：「告上法庭，把他們全告上法庭，然後拿著大筆的財產去環遊世界，享受人生，尋找第二……」春，啊！手臂被狠狠一擰，顧川的眉頭也是一緊又一松，好歹沒有再說下去。
「你是男人，又這麼年輕，你怎麼會懂得女人的想法呢？」趙何娜苦笑道：「我還有女兒，女兒還有家庭，外界有多少雙眼睛等著看我的笑話……你說，王倩，換成是你會怎麼做？」
那邊保姆早就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知道是怎麼才能堅持到現在，被趙何娜叫到，終於無法再假裝，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口中道：「姜老闆是可憐我，他可憐我才會……」想到這半年來，種種詭異的事情，都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手段，而在她這麼多年，趙何娜的威嚴早已經浸透在她心裡，此時只感覺到恐懼，擦擦眼淚哽咽道：「太太，我們早已經結束了，這些年什麼都沒發生，我真的只是當保姆……」
趙何娜冰冷的看著她：「帶著私生子來保姆？姜老闆真是個好人，我為什麼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這樣的好心？」
顧川心知，趙何娜此時的表現，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姜家歡查到了那個護士的頭上。
趙何娜可以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也同時利用了姜家歡，對京都那邊表現出自己對姜東南已經仁至義盡；她恐怕沒想到，姜家歡的目光一直在外界尋找，病房裡那些原本絕對不會敗露的事情，竟然被姜家歡查到了。
到這裡就已經是姜家歡的家事了，顧川給姜家歡無聲打了個招呼，就到醫院花園的長椅上坐著去了。
過了半個小時，姜家歡坐在了旁邊，好長時間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姜家歡才道：「你一開始說的那些，是騙人的吧？」
「嗯？」顧川看著花園裡幾個散步的病人，問道：「哪些？」
一個一看就是保鏢的男人大步走過來，手裡拿著兩瓶礦泉水，遞給姜家歡，又大步流星的走了，好像不敢在陽光底下多待一秒似的。
姜家歡遞給顧川一瓶，顧川剛擰開蓋子，手裡的水瓶立馬被拿走，換上了另一瓶。
姜家歡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靠上長椅，長出了一口氣，才道：「就是你說母子相剋的那些？」
顧川不置可否：「我說的不是趙何娜。」不過倒值得一試。
話一出口，顧川登時感到身邊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半晌，姜家歡放棄了，無力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不會是單靠觀察吧，福爾摩斯什麼的……」
顧川這下真笑了，隨即站起身：「我還有點事，剩下的只有你自己處理了。」
姜家歡仍心事重重，聞言點點頭：「叫司機送你。」
「我坐地鐵回去。」顧川說完站起身，等到醫院外頭，先給戴龍打了個電話，問問他重明島的情況。
戴龍自然是驚喜交加，直言一定好好打聽打聽，儘快回話，這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也不知道姜家歡趙何娜怎麼處理了這個事情，又是一大早，顧川接到姜家歡的電話，約他出去吃廠式早茶，但話里明顯有事。
等顧川開車到了地方，一下車，看到姜芸芸，對方平靜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顧大師。」姜芸芸道：「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