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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節 山大王

  陽光明媚,一名美貌的小道姑從頭而降。


  三名胡匪見司馬雪一個跟斗翻到場中,明眸怯生生的飄忽不定,不時的回頭張望高恩華,纖秀的身材在道袍下瑟瑟發抖,頓時縱聲大笑起來。


  「老大快看,男道士把女道士扔過來了。」


  「胡說,分明是老道士師付把小道士徒弟扔過來了。」


  「真他娘的俊!」胡匪頭子大叫:「這小娘皮給俺當壓寨夫了,你倆都別和俺搶!」


  「不搶,不搶。」另外兩名胡匪連忙表態。


  胡匪頭子跳下馬,大搖大擺的踏前兩步,手一指:「呔,小娘們你過來!」


  司馬雪駭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回頭一看高恩華,卻見高恩華正板著臉,一聲喝斥:

  「出劍!」


  「唰」一聲,玄冥劍如一名在黑暗屋中酣睡多日的懶漢,猛然被拖到了陽光刺眼的屋外,登時不高興的咆哮起來。


  一股凌厲殺氣瞬間逼近胡匪頭子,胡匪頭子被殺氣嚇的渾身一顫抖,但他仔細瞅瞅依然怯生生的司馬雪,感覺司馬雪只是一頭小綿羊,膽氣又壯了起來,生硬的喝道:


  「呸,小娘皮敢上來斗?」


  司馬雪心頭驚悸,隱約聽到一個上字,應聲揮劍一劃,劍刃如電光一閃向胡匪頭子遠遠斬去,玄冥劍刃身短小,離胡匪頭子尚有數步之遠。


  「哈哈。」胡匪仰天大笑,大跨步上來,一揮斬馬刀向司馬雪手中玄冥劍一斬,想將玄冥劍拍落,擒下司馬雪當個壓寨夫人。


  「錚」一聲,刀劍在半空中急促相撞,斬馬刀如豆腐般被一斬兩斷。


  「滾開,別過來!」司馬雪見胡匪頭子逼近,一揮玄冥劍指向胡匪頭子,一道劍氣淡淡的斬了過去,這道劍氣若有若無,對道法精湛之輩沒半分影響,對付面前的胡匪頭子卻已足夠。


  胡匪頭子一直做著財色雙收的美夢,先是手中斬馬刀一輕,接著頭皮一痛,鮮血緩緩淌了下來,他愣了一下,看看驚慌失措的司馬雪,自我安慰道:「還好,還好,沒有傷著美貌的小道姑。」


  「哎呀!」司馬雪見胡匪頭子半臉血,也嚇了一跳,心中登時嗔怒;這個倒霉傖胡,竟用自己腦袋來撞玄冥劍,連忙收回玄冥劍,仔細查看有無損壞。


  玄劍冥如鬼魅聞到血腥,一剎那活了。


  劍刃泛起一抹青芒上下遊走,發出隱隱呼嘯聲,躍躍欲跳,似要脫出司馬雪掌控,去斬殺胡匪頭子。


  胡匪頭子身後的戰馬比主人清醒,見玄冥劍凶焰萬丈,一聲嘶吼,自己噠、噠、跑得無影無蹤。


  高恩華在背後厲聲下令:「上去砍他!」


  「別過來,欺負人,欺負俺手中沒刀,要報告大王來揍你們。」胡匪頭子登時清醒過來,蹲在地上大聲哭嚎:


  司馬雪莫明其妙:「去,去,快喊你家大王來。」


  「我家大王馬上就到,到時拆了塢堡,搶了女人,拉走豬羊。」胡匪頭子一邊拉著兩名胡匪逃跑,一邊大喊:「記好了,我們大王叫五嶽散人,益州最英明的五嶽散人大王。」


  「大叔、大叔,我是不是很厲害?胡匪讓我打跑了。」司馬雪插劍入鞘,跑到高恩華身邊說:「這名胡匪腦袋太脆,一劍就劈出血來,這麼蠢的胡傖,竟也敢跑出來做匪,小時侯一定沒讀過書。」


  「公主方才一劍斬出,離那胡匪尚有數尺遠,這名胡匪身無道法,也沒有護體靈氣,才被你劍氣斬傷。」高恩華見司馬雪又嘟起了嘴,上前摸摸司馬雪腦門,道:「但公主還是有進步的,眼是懶漢,手是好漢,今日獨自出手見血,算了一名小小修士了。」


  「大叔,大叔,我以後能和衛姐姐她們一樣厲害么?」


  「能,公主聰慧無雙,又有貧道這般好的師父,道法一定比衛道友要強。」高恩華在勉勵司馬雪的同時,順帶著輕輕誇了自己一下。


  「大叔。」司馬雪雀躍道:「下次再有胡匪來,還讓我來練練手。」


  「諾,謹遵公主玉旨。」


  當天夜裡,司馬雪一直心神不寧,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胡匪半拉血淋淋的腦袋和驚恐的眼神,一時又心情興奮的爬起來看看玄冥劍,直接半夜時分方才踏實入睡。


  「公主,快起床。」翌日上午,高恩華一聲大喊,把司馬雪從睡夢中驚醒:「胡匪帶人來攻打塢堡了。」


  「來了,來了。」司馬雪一躍而起,匆匆收拾一下鑽出房間,見高恩華正端著一木盆清水站在晨光中等待,立刻歡叫道「大叔,咱殺胡匪去。」


  「不急不急,貧道方才去看了,胡匪人不少,卻沒一個厲害角色,只是一群普通胡匪,程氏塢堡有鄉兵守著,胡匪一時半刻不會進攻。」高恩華笑吟吟說道:「公主殿下且洗把劍,然後玉駕出征。」


  塢堡外,胡匪頭子用根破布條包著頭,趾高氣揚的站在塢堡下,身後稀稀朗朗站了約百十來名匪兵。


  匪兵中間,一個黃布帘子上綉了一個大大的王字,由兩名高大胡匪擎著,站在一輛馬車后。


  一名五短身材的黑衣男子坐在一輛四輪馬車上,臉長得四平八穩,唯有厚眼皮子長勢過旺,耷拉下來遮住一半眼,大眼皮子下目光猙獰,偶爾掃掃程氏塢堡。


  「對方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不會再多了吧?」


  「英明的五嶽大王,只有兩個人,小娘們嫩的能掐出水來。」一名胡匪報告說:「頭兒想給大王你搶個壓寨夫人,一個不小心才受的傷。」


  「哼,三個笨蛋。」五嶽散人哼了一聲,眼睛向大門緊閉的程家塢堡瞄了瞄,信心倍漲,出出風頭,在沒危險時發點小財,是五嶽散人的人生守則信條。


  「你過來。」五嶽散人向前方的胡匪頭子大喝一聲,勾了勾手指,胡匪頭子撒著歡兒的跑過來:「英明的五嶽大王,有啥訓示?」


  「去和堡中人大聲喊,再不出來應戰,老子要放火燒山了,什麼茶樹,桑樹通通燒了。」五嶽散人瞪大眼,用力撐起厚眼皮子,問道:「小娘們真的夠俊?」


  「俊,俊的和仙子一樣,又俊又嫩。」胡匪頭子用布條把頭纏的象只山羊,又撒著歡兒的跑到塢堡堡門前,大吼:「裡面人聽好,叫昨日那小娘們出來,不然便放火燒山,茶樹,桑樹統統燒。」


  堡門「吱」的一聲打開了,高恩華帶著司馬雪從塢堡中閃身出來。


  「英明的五嶽大王,昨日的小娘們出來了,你看俊不俊,嫩不嫩?」胡匪頭子對五嶽散人喊完,扭過頭來瞪眼大吼道:「英明的五嶽大王來了,那個小娘們你出來。」


  司馬雪從高恩華背後探出身來,看了看胡匪頭子,沒搭理他,又縮回了頭。


  「又來程家打劫。」高恩華問道?


  五嶽散人偷偷打量高恩華與司馬雪,一直想咬程氏塢堡這塊肥肉,觀察了許久,昨日先派出膽大無腦的胡匪頭子來試探,等看到一臉溫和的高恩華和嬌俏可愛的司馬雪后。


  五嶽散人決定,該出手了!「你倆犯事了,麻煩大了,這個道士知道錯在那裡嗎?


  「貧道麻煩在那,願聞其詳?」


  「你們兩名道士,不好好在觀中修道,卻要來為權貴富戶看家護院,欺負百姓,如今曉得錯了嗎?」五嶽散人站起來,從空中十分優雅的躍下馬車,顧盼自雄,傲視蒼生。


  「呸!看看俺的頭皮都沒了,咋辦吧?」胡匪頭子衝上前來吼道:「先把小娘們送來,給英明的五嶽大王做押寨夫人,再說別的。」


  「笨豬一樣的傖胡,吹什麼牛?」司馬雪從高恩華背後探出頭來怒斥,話音剛落,只聽衛子姬在一邊接言道:「不是吹牛,是放屁,無恥胡狗,敢來程家塢堡找事,是想死了吧。」


  從塢堡中蝴蝶穿花般奔出十數名女修,手持如意蝴蝶刃,在高恩華和司馬雪身後呈半月型環衛。


  「娘的,這腳踢到石板上了。」五嶽散人在益州地界為匪,對益州地界中幾大修真門閥了如指掌,一見女修們手持如意蝴蝶刃出現,立刻一跺腳消失蹤影,


  「英明的五嶽大王,來一群美貌的小娘們,小的們的壓寨夫人也來齊了,你快出手吧。」胡匪頭子激動的大叫,喊完扭頭一看,五嶽散人已經無影無蹤,一時沒想明白,提高嗓子喊道:「英明的五嶽大王人呢,快出來吧,不要施展土崩閃了。」


  一股似曾相識凜冽的殺氣,瞬間架在胡匪頭子脖子上,只聽司馬雪笑道:「英明的五嶽大王早逃了,你這手下敗將老實點,我可不想殺人。」


  胡匪頭子頓時明白過來,靠山跑了,他把頭耷拉下來,心中一時想不明白,素來英明的五嶽大王為何逃跑?


  「哎,大叔呢?」


  「追英明的五嶽大王去了。」衛子姬手向一群胡匪一圈,喝道:「棄刀者蹲下者免死,不然殺!」一群女修登時如狼入羊群,瞬間將一群胡匪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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