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巧妙脫罪

  索鷹來到嚴三的面前，聲音冰冷的問道「正月十五那日你人在何處？做了什麼？」


  嚴三眼珠滴溜溜的轉，卻是半晌也沒有答話。


  「你是想不起來了，還是不敢說實話？」


  嚴三怯懦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冷漠男子，又快速的低下頭，還是不肯說話。


  眾人正好奇這個小販為何接二連三的不回答寧王的問題，就見高幻月施施然的走到嚴三身前，蹲下身子，眼睛平視著對方。


  「嚴三，你是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了嗎？」


  雖然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莫名含了一絲冷意，引得索齊一雙眼探究的看向她。索齊一直隨意的站在一處，不急不躁，不聞不問，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是眼底偶爾會閃過一絲寒意。


  嚴三聽到高幻月的話后，猛地抬起頭，驚恐的看著對方，卻還是沒有講話。


  「沒關係，你不想說或是想不起來了，都沒關係，我們便不再為難你了」


  說著，高幻月便站起身，想要離去，卻被嚴三猛地抓住裙擺。


  嚴三一雙眼略帶乞求的看著高幻月，顫著聲道「這位貴人，草民說，草民什麼都肯說」


  高幻月粲然一笑，笑的天真，笑的極美，道「既是如此，那就仔細回答寧王剛剛的問題」


  嚴三吞了口口水，鬆開高幻月的裙擺，看著索鷹，答道「正月十五那日，草民關了鋪子，在家中休息」


  「可去了別的什麼地方？」索鷹冷冷的問著。


  「沒，沒有，草民一直在家，沒有外出過」


  攣鞮穆勒此時卻突然衝到嚴三面前，吼道「胡說，那日本將軍明明在覓音台見過你，還有另一個人」


  嚴三一聽此話，頓時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今日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昨日有人來到他家中，威脅他今日在大殿上承認在覓音台和另一個人謀害了丞相，不然他合家上下都會命喪黃泉。本來想著昨夜裡攜著家眷一起潛出城去，誰料還是被人逮了回來。


  嚴三如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倒不是真的害怕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而是知道自己這口氣，終究過不了今日了。


  索鷹見此情景，說道「嚴三，你還有何話可說？穆勒將軍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總不會平白冤枉了你」


  嚴三似是下定了決心般，重新跪好，絕望的說道「是，草民當日是去了覓音台」


  「去覓音台做什麼？另一個人是誰？」


  「草民是和蔣大人一同去的覓音台，是去，去，刺殺索丞相」


  在場的除了幾個知情人之外，幾乎被這句話震驚的合不攏嘴，面面相覷的說不出話來。


  索鷹接著問「哪個蔣大人？」


  嚴三此刻已經面如死灰一般，聲音萎靡不振，說道「刑部主事，蔣立，蔣大人」


  簡直是又一個霹靂砸在了大殿之上，頓時之間人聲鼎沸，大臣們從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後來的議論紛紛，整個議政殿彷彿成了擁擠嘈雜的街市。


  蔣立更是一驚，一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嚴三，但是嚴三低著頭，並不看他。蔣立一急，立刻跪倒在地，膝行上前幾步，沖著皇帝喊道「皇上，微臣沒有，微臣冤枉啊」


  皇帝也是被驚的許久說不出話來，他雖然不知道索昌雄究竟是怎麼死的，但是他知道必然是和瑤貴妃和賀蘭誠有關，卻沒想到牽扯到了蔣立。蔣立，蔣立，皇帝心裡默默念著這個名字，猛然抬眸，一個念頭閃過，或許這個蔣立也是他們的人，是他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姦細？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瑤貴妃母子狼子野心，讓蔣立暗中刺殺身為自己心腹的索丞相，從而陷害高忠，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折斷自己的兩個手臂，讓自己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們母子擺布。


  思及此，皇帝整個人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怒氣，聲音冰到極點，問道「嚴三，你說的可是真的？」


  皇帝的聲音不低不高的正好可以讓所有人聽見，為此，大殿上瞬間安靜了下來，眼睛在嚴三和蔣立身上來回遊走。


  「草民句句屬實，不敢欺君」


  蔣立一聽此話，立刻反唇相譏「大膽刁民，居然欺君罔上，本官何曾認識你，又何曾與你一起去了覓音台，更何曾刺殺過丞相「


  這時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打斷了蔣立的話，也打斷了眾人的思緒，「蔣大人既然如此說了，想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蔣立憤怒的轉頭望著說話的韓末露，大義凜然的回答「自然，本官不曾做過，何必心虛」


  「甚好」韓末露轉頭沖著皇帝提議道「既然蔣大人這麼有信心，皇上不如著人去蔣大人府上搜一搜，也好還蔣大人一個清白」


  蔣立氣的未得皇上允許直接站起身，惹的皇帝一皺眉頭，然而此刻他眼裡只看得見那個惹怒他的韓末露，幾個箭步就要衝到對方身前，卻被索鷹巧妙的攔在了兩三米處。


  「高慕雪，本官與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陷害本官？」


  韓末露嘲諷一笑，說「蔣大人何須如此急躁，我將軍府不是也被搜過了嗎？難道你一個刑部主事的宅院竟是搜不得嗎？」


  皇帝十分不悅的看著蔣立，不等對方反駁，直接派校林衛去蔣立府上搜查，並言明，要徹徹底底的搜查才行。


  一時間，議政殿又安靜了下來，韓末露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索鷹，索鷹則是意會的點點頭，沖著嚴三問道「嚴三，本王且問你，你為何會幫著蔣大人刺殺丞相？你可知蔣大人為何要如此做？又是如何做到的？」


  嚴三似是真的死了心，背書一般的說道「草民是被蔣大人威脅的，他言明，草民如果不幫他，他就要殺掉草民一家。草民不得已便應了下來。因高二小姐喜好玉石，草民便趁機去了幾次將軍府，把蔣大人給草民的信函，偷偷放入了高將軍的書房裡。事後草民本想離開京城，誰知被蔣大人強行帶到了覓音台，他言說，如果草民不去的話，就證明草民心懷異胎，要殺了草民，後來草民才知道，原來他讓草民前去，其實是為了刺殺丞相時多個人幫手」


  索鷹緊握雙拳，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雖然知道嚴三說的這些都是假的，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日，父親倒在冰冷的覓音台。


  「他為何要殺害丞相？」


  「蔣大人從未和草民說過此事，也沒有告訴草民他是如何做到的，草民只是幫著把那封假的降書放到高將軍書房，其他的草民一概不知啊」


  蔣立在一旁氣的渾身哆嗦，猛地來到嚴三身邊，狠狠的踹了對方一腳，怒道「大膽刁民，胡說八道，居然誣陷本官」


  皇帝一揮手，校林衛便一擁上前，架著蔣立，將他拖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