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隊面試

  第二天一早，白里度便被凍醒了，臨近春節，便是南方溫度最低的時候，恰巧昨晚還降了溫，而白里度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完全沒蓋被子，這樣露天睡了一晚，必然是著涼了。


  白里度只覺得渾身好冷，一摸自己的額頭卻非常的燙，應該是發燒了。


  一想到今天還要去恆遠戰隊面試，白里度便硬挺著下了樓，下樓的時候沒忘記拿著自己的遊戲頭盔和兩包泡麵，為了避免太引人矚目，便將遊戲頭盔塞到了一個雙間背包裡面，到了樓下食雜店，張老闆沒在，張老闆的女兒張小花正在一邊學習一邊看店：

  「阿度哥早啊」


  「小花早，這麼早還在用功啊！咳……咳，幫我把泡麵熱一下」白里度走進店裡，將兩包泡麵放在櫃檯上，走到裡面坐下。


  「是啊，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阿度哥，你生病了啊！」小花抬起頭看著白里度的背影，連忙放下書，拿起泡麵去加熱。


  過了一會，小花端著用一次性飯盒加熱過後的泡麵走了過來，看到白里度整個人病怏怏的樣子，用手摸了一下白里度的額頭：

  「啊，你額頭這麼燙，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白里度捧過面喝了一口麵湯，頓時覺得好受了些

  「小花，沒事的，昨晚著涼了而已，吃了面晒晒太陽就好了。」說完繼續低頭吃面。


  見小花沒了聲音，白里度便繼續吃面，很快一碗面就快吃完了，這時候小花又從櫃檯處走了過來：


  「阿度哥，這裡是退燒藥，你趕緊吃上吧……」說著，便將一盒退燒藥塞到了白里度的手裡。


  白里度內心一熱，也沒客氣，就著麵湯吃了兩片退燒藥，向小花道過謝之後，便背上包出了店門。


  恆遠戰隊留下的面試地址就在恆遠大廈的二十層，而恆遠大廈其實是恆遠地產集團的總部大樓，離石牌村很近，昨晚白里度站在天台上的時候，就曾見到過恆遠大廈的亮眼招牌。


  當白里度走進恆遠大廈的一樓大堂，卻在走向電梯時被道閘給檔住了，沒有通行卡無法通過，此時一旁的大堂服務小姐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你好，我要到20樓參加面試」白里度答道。


  「請您稍等，我和上面聯繫一下。」大堂的服務小姐非常的客氣。


  而此時，在二十層的某間豪華辦公室當中，一位俊郎的青年正在訓斥站在他面前的一個中年男人：

  李助理，給了你這麼久的時間，你都搞不定一個遊戲頭盔，再過不到四十個小時就要遊戲公測了，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許少，是我辦事不力，現在遊戲頭盔已經萬金難求，昨晚在拍寶網上眼看就要競拍成功了，可最後幾秒還是被其他人給超越了，請您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您辦妥！」


  許少許世傑乃是恆遠地產集團主席許振霆的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心想事成、一帆風順，其一手創建了恆遠戰隊，並親自擔任戰隊的隊長，不論是在恆遠集團還是在恆遠戰隊中都擁有無上的權利，所以他從來不認為有什麼事可以難倒自己，唯獨這次在《月球戰爭》的遊戲頭盔上遇到了麻煩，原本他已花高價為自己收購了一部頭盔，但當他想再為女朋友也收購一部時，卻發現有錢也並不一定能搶到。


  當許少正準備繼續訓斥李助理時，秘書敲門的聲音傳來。


  「進來！」


  「許總，樓下有個人來參加面試，讓他上來嗎？」秘書小心的問道。


  「上什麼上，我們戰隊早就組建好了，現在沒位置了！」


  「我明白了，許總」聽到許少的意見后，秘書轉身就要離開。


  「許少，來面試的這人應該是帶著頭盔來的，不如見一下吧，或許……」


  「等一下，小王，還是讓他上來吧，先帶他去做測試，我一會就過來。」許少頓時明白了李助理的心思。


  當白里度來到二十層的前台處，便看到前台後面是一面logo牆，恆遠戰隊四個字非常的醒目，此時王秘書已經在前台處等候白里度：


  「這位先生，您好！歡迎您來到恆遠戰隊應聘，請先填寫這張登記表」


  白里度接過登記表，看了一下內容，主要是填寫個人相關信息以及以往的遊戲經歷，很快填寫完畢並將登記表交到王秘書手上。


  「白先生，還需要對您做一下測試，請隨我來」說完，王秘書便在前方帶路，朝走廊的一側走去。


  沿著走廊走著，只見兩側都是透明的玻璃牆，有一個房間裡面全是健身器材，有幾個體形不錯的青年男女正在健身，還有一個房間裡面按順序擺了一排大型的虛擬實境設備，有幾個人穿戴著全套的感測裝備，手中拿著不同型號的槍械，正在360度可控雲台上原地進行著對戰，房間里有一面液晶牆正在顯示對戰的畫面，場面十分的壯觀。


  「白先生，就是這裡」


  在王秘書的指引下，來到了一個小房間，房間裡面擺了幾樣電子器材。


  「請先進行力量測試」


  來到一台標註為「力量測試機」的器材面前，白里度右手帶上一個拳套，對著一個靶心用力的揮拳攻擊。


  「80kg」只見測試機的屏幕上顯示出這樣的數字，對於身高175cm，體重卻只有65kg的白里度來說，他是屬於偏瘦的體形，剛才他已經用盡了全力，能打出80kg的數值，他自己倒是覺得可以接受，可他卻沒有看到一旁的王秘書臉上一閃而過的譏笑的表情。


  「接下來進行速度測試」


  這次來到一個掛有拳擊速度球的器材面前，白里度雙手都帶著拳套，對著速度球用雙手快速的出拳打擊，一分鐘之後結果出來了。


  「288，98，120」第一個數字代錶速度球在一分鐘內振動的次數，第二個數字為左拳的擊中次數，第三個數字為右拳的擊中次數。


  「最後進行rpm測試」王秘書將白里度帶到一套虛擬實境的設備面前，待白里度穿戴整齊，帶上目鏡，眼前的畫面是一款經典的老遊戲——打地鼠，一共是四排四列16個洞，有綠毛和紅毛兩種地鼠隨機鑽出，打到紅毛加1分，打到綠毛扣1分，漏掉紅毛也會扣1分。


  白里度雙手也戴著一副操縱手套，在一分鐘的手忙腳亂之後，結果出來了：

  「110，10，8，rpm=92」


  白里度共打到了110隻紅毛地鼠，但也誤打了10隻綠毛，並漏掉了8隻紅毛，所以rpm只有92分。


  「白先生，我帶您到會客室休息一下，會由我們的戰隊隊長與您面談」


  白里度被帶到會客室坐下后，只覺得渾身無力，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早上吃的那碗泡麵帶來的能量已經被消耗一空，剛才出了一些汗已經開始變涼，白里度只覺得又餓又冷。


  王秘書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此時會客室的門被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人推開，隨後走進來的是一位穿著休閑服的青年。


  白里度撐著會客室的圓形桌站了起來，中年人走到白里度身邊介紹到：


  「白先生，您好，我是恆遠集團的總裁助理李坤，這位便是我們恆遠戰隊的許隊長」


  「您好，許隊長」白里度看著對面朝自己走來的青年，原本想伸出手和對方握一下手，但看對方的架勢和表情似乎並不是很熱情，便又把手抽了回來。


  許少側著身子坐了下來，並沒有給白里度正臉，一旁的李助理便開口了：

  「白先生，根據你的測試數據，你在力量、速度和反應方面都沒有達到我們戰隊要求的條件，所以並不能加入恆遠戰隊」


  「哦，我明白」白里度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所以對這個結果也不感到意外。


  「不過我們許隊長也是愛才之人，願意給你一個加入恆遠戰隊預備隊的機會」


  「哦？還有預備隊？是不是有什麼條件？」白里度並不傻，看到許隊長進門之後對自己愛搭不理的表情，再加上他盯著自己身旁放在椅子上背包看了好幾眼，心裡就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白先生果然是聰明人，那我就直說了，只需要你解綁你的遊戲頭盔，並將遊戲頭盔提供給主隊使用，你便可以加入恆遠的預備隊，第一年的合同月薪是五千，有五險一金，還包一日三餐。」李助理說道。


  「果然是這樣，原來是盯上了我的遊戲頭盔」白里度心道，自己昨晚就已經想清楚了，不會拿頭盔去換錢，因為換來的錢很快就會花光，改變不了目前的現狀，既然上天讓自己能夠幸運的成為首批公測的玩家，如果不去嘗試就放棄，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看到白里度在思考，李助理接著說道：

  「至於你自己需要使用的遊戲頭盔，戰隊會在新頭盔上市銷售的第一時間，為你免費配備，所以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


  白里度的內心確實糾結了一下，如果答應了條件，自己最起碼能有一年的穩定工作，並且新頭盔上市后照樣可以進入遊戲，但是大家都知道遊戲剛開服時打好基礎非常的重要，如果一開始被落下，後面就難以追趕，不然一個遊戲頭盔也不會被炒到幾十萬的價格。


  「對不起，這個頭盔我不能轉讓，謝謝給了我面試的機會」白里度瞬間便做好了決定，與其受制於人之下得到一份溫飽，不如靠自己努力去打拚未來。


  當白里度拿起背包起身並朝門口離開的時候，許隊長終於開口了：


  「50萬！留下頭盔！」


  白里度停頓了一下，但還是拉開了會客室的門走了出去。


  當白里度在走廊中朝前台的位置走去時，隱約聽到了會客室中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白里度走出恆遠大廈之後，沒有再到處亂逛，而是直接朝住的地方走去，路過一些路邊的公交站牌時，依舊可以看到與遊戲相關的各種畫面，只不過在畫面的正下方居中的部位已經出現了公測的倒計時，此時一位專家正在接受主持人的電話採訪：

  「《月球戰爭》的公測時間定在了華夏的農曆新年到來的時刻，這是別有一番新意的，說明我們華夏國的綜合國力再一次得到了提升。大家都知道農曆是我國的傳統曆法，俗稱為陰曆，但嚴格意義上來說，農曆並不等同於陰曆，農曆雖然也與陰曆一樣根據月亮的月相變化來計算每個月的天數，但卻又融合了陽曆中對於一年天數的界定，通過設置閏月來平衡，所以農曆應該是一種陰陽曆，而現在世界通用的公元歷則是太陽曆，而陰曆也就是太陰曆，太陰指的其實就是月亮，歷史上所有的古代文明如埃及、巴比倫、印度、希臘、羅馬和華夏幾乎都使用過陰曆，我們華夏國的農曆其實就是在陰曆的基礎上不斷完善出來的古老曆法……」


  一陣冷風襲來，白里度邁步離開了那個公交站牌，裹緊了外套的衣領朝住處走去。


  來到樓下的食雜店時，張老闆仍舊坐在櫃檯裡面盯著電視看，白里度摸了摸口袋裡面的零錢，走了進去：


  「咳……，張老闆，來碗泡麵，幫我加熱」雖然早上吃了退燒藥，但是經剛才的冷風一吹，白里度覺得自己仍舊是好冷，並且還開始頻繁的咳嗽。


  張老闆很快便將泡好的面端了過來，甚至還加了一個火腿腸在裡面，坐到白里度對面時，便看到了白里度在不停的咳嗽。


  「小白啊，你看你都病成這樣了還往外面跑，吃完了面趕緊吃點葯到樓上休息去吧」


  白里度捧過面碗喝了口熱湯，頓時覺得渾身舒服不少，嗓子也沒那麼難受了，看到裡面還有根火腿腸時，便愣住了。


  「小白，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張老闆開口說到。


  「哦？張老闆您太客氣了，是什麼事？」


  「經過你昨晚給我的講解，我覺得《月球戰爭》這款遊戲中充滿了商機，但我這歲數在玩遊戲方面實在不靈光，所以想和你合作。」


  「哦？具體如何合作呢？」白里度對於張老闆提出的合作到是有些意外。


  「據說春節過後就可以預購遊戲頭盔了，就由我出資購買兩部頭盔，咱們一起拼一把，或許能趟出一條路來，不然讓我死守著這個食雜店也賺不到什麼錢，我也不想天天坐在這裡浪費時間。」張老闆說出了內心的想法，同時將一份起草好的合作協議放在了白里度的面前。


  張老闆本名張學成，之前多年一直在一家建築設計院里上班，可是伴隨著機器人技術在設計領域內的推廣使用，張學成很快便發現自己無事可做了，終於在三年前離開了自己奮鬥了將近二十年的崗位，用拿到的賠償金在離自家不遠的石牌村中租下了如今這個店面。


  「你要是覺得這個合作可以搞，就叫我一聲張大哥，別總老闆老闆的叫著，聽著彆扭」。張學成看到白里度正在看協議的內容，略顯激動的說。


  「張大哥，其實你不用買兩部頭盔，我已經有公測頭盔了」白里度邊說邊將一旁的背包拿過來，打開給張學成看。


  「啊，頭盔！這可是萬金難求啊，你剛才叫我什麼！？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張學成由吃驚到意外，再到笑的合不擾嘴，瞬間變換了多個表情。


  「張大哥，按年齡我應該叫您一聲張叔，畢竟我比小花也沒大幾歲」白里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虛擬網游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要是叫我叔叔，我怕我要被徹底甩在後面了，就按剛才說的辦，以後我就是你張大哥」


  白里度點點頭，繼續埋頭吃面。


  「不過，既然你已經提前拿到了公測頭盔，這合作協議的內容還得調整一下，遊戲中收益的分配的比例就由我七你三改為我四你六，不然對你也不公平」張學成繼續說道。


  「也別七三四六的了，就五五吧，在張大哥你購買到遊戲頭盔之前，我先在遊戲裡面發展，等你買到了遊戲頭盔的時候，我再帶你迅速升級」白里度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也別總吃什麼泡麵了，你的一日三餐就跟我們一起吃，小花馬上要參加高考了，你要是有空也順便給她輔導一下」


  「好，沒問題！」原本白里度還為吃飯的事情發愁，如果不是張學成拋出了這個合作計劃，白里度就要考慮給遠在東北的姐姐打電話求助了，對於張學成給出的收益分配比例，白里度倒是沒有去斤斤計較，白里度一直認準的準則便是，一個人越是在窮困沒落時越是能看清身邊人的真心，就沖著早上小花給他的那一盒退燒藥，這合作基本就沒什麼好去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