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馬壽成巧說戰績
馬騰說:「這鮮卑名義上是一個首領,叫檀石槐,其實手下部落不計其數。
這些部落所奉檀石槐號令,不過是在一些大的行動上,如攻擊其他民族、進犯我大漢邊塞等,其他時候仍是各自為政,甚至是互相攻伐。
這步度根領著六萬人馬侵擾居延,被我等打得大敗虧輸,其他的部落這時已是早有耳聞。
於是他東邊的軻比能、北邊的丘目陵純、西邊的莫耐婁悅,各起一萬五千人馬,欲趁步度根大敗之際,聯合興兵,來瓜分步度根的人口、地盤和牲畜。
我在半路上,就正好碰上了西邊的莫耐婁悅!」
「你是怎麼對付他的?」劉宏問道,兩個小黃門也目不轉睛地望著馬騰。
馬騰說:「這莫耐婁悅部落里也遭了災。他打探得我兵少,於是就打上了我押運的這批糧草的主意。
這時我的哨騎來告訴我,說西邊有一萬五千人馬,正在向我們襲來。
其時,我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山頭,於是我令人將糧草集結在山窩裡,人馬擺在外面,專等他來攻打。
不過一袋煙的功夫,這莫耐婁悅就來了。一上來,就趾高氣揚地要我們放下糧草,饒我等性命。」
「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劉宏聽到這裡,說道,「看來他們不知道你就是率領三千人打敗步度根六萬人的漢將,只是把你們當成了押運糧草的普通部隊,覺得好欺負。一會准有好戲看。嘿嘿!」
馬騰看此時的建寧皇上,就如一個普通少年,再也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天子威儀,遂莞爾一笑,道:「皇上真是英明,所料一點也不差。
這莫耐婁悅手下有一個大將,名叫郁久閭麟,乃是他部落里第一勇士。
我聽說,每逢有戰事,都是他第一個出場,多少年來所向披靡,鮮有敗績。這次也不例外。
這郁久閭麟手持長戟,來我軍前叫陣,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在是難以言表,想是被多年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自認為老子天下第一。
我本欲親自出馬教訓他一番,」
說到這裡,劉宏接過話頭,急道:「不可,你是主將,不宜輕舉妄動,理應先派大將出擊!」
「皇上說的對。」馬騰說,「我還沒動,我手下的校尉石山被這郁久閭麟驕傲的樣子給激怒了,揮舞著一對大鎚向那郁久閭麟衝殺過去。
這郁久閭麟確實不是蓋的。我部石山那是勇敢出了名的,兩人足足打了七八十個回合,最後石山趁兩人錯馬之際,一錘將那郁久閭麟打落馬下!那郁久閭麟當時就口吐鮮血,死於馬下。」
聽到此處,劉宏與兩個小黃門不由歡呼起來。
「那接下來呢?你是不是大刀一揮,我部兵馬乘勢掩殺過去,把他們殺了個落花流水?」劉宏饒有興趣地問道。
「皇上,還得稍等一會。」馬騰笑道,「這郁久閭麟一死,敵營中有一個人不幹了。
他叫萬忸於澄,據說是那郁久閭麟的好朋友。他見郁久閭麟死於馬下,大吼一聲,拍刀向著石山衝來。
石山本欲接戰,我手下另一個校尉叫萬欽仁不答應了,說功勞不能都叫你一個人立了啊,要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不答應。」
劉宏此時笑著說:「誰立功都一樣,誰立功朕都很高興。不過把功勞分給別人一些也是對的。」
「對啊,萬欽仁當時就是這麼想的。」馬騰說,「萬欽仁手持長戟,衝上前去,把這石山替了下來,與那萬忸於澄纏鬥在一起。
沒有五個回合,萬欽仁就一戟把萬忸於澄刺於馬下。」
「這時你該大刀一揮了吧?」這宏此時猛地站起,沖馬騰問道。
兩個小黃門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該揮刀了!」
馬騰說:「我部連斬了敵軍兩員大將,我正高興呢,沒想到莫耐婁悅不高興了。」
「當然了,你把他的大將都斬於陣前,他能高興嗎?」劉宏嘲笑著說。
有一個小黃門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說:「要換作是我,我也不高興啊!」
劉宏又接著問:「他還能怎麼地?親自出馬嗎?」
「這倒不是。」馬騰笑著說,「他想靠著人多,來壓制於我!只見他長槍一揮,鮮卑一萬五千人馬沖著我就殺過來了。」
「哎呀,到底讓他占著先了!」劉宏沮喪地說。
兩個小黃門此時一聲也不敢吭,兩又眼睛直瞪著馬騰。
稍傾,劉宏才道:「你是怎麼做的呢?這會吃虧了吧?」
「皇上且請放心。」馬騰笑著說,「我當時用你的話說大刀一揮,高喊了一聲,說『皇上在雒陽看著我們呢,放箭!』於是萬箭齊發。
我手下有一個校尉,名叫龐道,箭法甚是了得,說百步穿楊一點也不為過,只見他拈弓搭箭,沖著莫耐婁悅就是一箭!」
「射中了嗎?」三人齊聲問道。
「正中面門!當時就落於馬下,死得不能再死了。」馬騰道。
三人噓了一聲,說道:「這就好。然後呢?」
「然後?」馬騰說,「這鮮卑人見他們的首領死了,兩員大將也沒了。俗話說,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於是趕緊地打馬就跑!
我能讓他們跑了嗎?於是大軍一呼而上,除了被箭射死的,以及極個別的漏網之魚外,剩下七八千人全部被我俘虜。」
「哇,真厲害!」三人齊聲稱讚。
「咦,這麼說,你又殲滅了鮮卑一萬五千人馬?我怎麼沒看到奏報?」劉宏一下子從一個故事的傾聽者轉到了皇上的角色。
馬騰道:「我從塞外回來后,單于都尉想向朝庭奏報來著,是我當時說不用了,我親自向皇上稟報吧,是以沒報,還請皇上恕罪。」
「沒罪,沒罪。不但沒罪,還有功。我得再賞你點什麼,賞什麼呢?」劉宏沉吟道。
馬騰撲通跪下,說道:「皇上,不能再賞了。」
「何出此言?」劉宏驚詫地問。
馬騰說:「皇上,臣於半年前,不過是一個白身。前一段時間,皇上又是封侯又是拜將,還任命我為張掖太守,另又賞了我許多東西。
這些東西我一輩子都用不完。我不過略有薄功,且這都為臣子的本份,皇上就對我如此厚恩,剛才又加封了我的父親。若再賞賜,臣實在是不敢當啊!」
劉宏看了馬騰許久,點點頭,說道:「忠心且不貪心。很好,很好。」過了一會,又問,「你只說了一部,不是還有兩部嗎?你是怎麼對付的?也全殲滅了嗎?」
馬騰道:「另外兩部,當時不知道躲藏在何處。我收拾了莫耐婁悅后,就一直向前走,幾天後來到了步度根的大營。
步度根那個感激喲,就不用說了。第二天一早,把他全部落的人都召集起來,殺白馬與我立誓,說在他有生之年,永遠不與我為敵,永遠不踏進大漢一寸土地!」
劉宏道:「很好。用這點糧草,換來他的一個承諾,還是很值的。」
馬騰道:「啟稟皇上,不止這一個承諾,步度根還送給居延一萬五千匹戰馬,兩萬五千頭牛,四萬隻羊。
另外還有一些皮毛之類。這些東西,其價值要遠遠高於我們送給他的東西。」
「真的嗎?這麼說來,我們是賺了?哈哈!」劉宏小孩子一般,拍手而嬉。
馬騰點點頭。
「那這張白虎皮也是他送的嘍?」劉宏問。
「這倒不是。」馬騰說,「這是他北部的部落首領,叫做丘目陵純的送的。」
「他們終於出現了?哎,不對啊,他怎麼會送你東西?」劉宏驚訝地問道。
馬騰說:「就在步度根與我殺馬為誓的當天下午,軻比能與丘目陵純就出現了,不過不是領著大軍來的。
他們兩人各帶一千兵馬,以慰問步度根的名義,出現在步度根的大營。」
「噢,我明白了。」劉宏說道,「你殲滅莫耐婁悅的事情肯定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知道打不過他,只好改變招數,趁機來結交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