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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鸞鳥湖畔道悠遠

  馬騰聽了奧路斯老人的述說,不由得感嘆世事無常,沒想到相距如此遙遠的兩個國度,竟然幾百年後在此巧遇!同時,對那位領兵作戰的漢將,心中也頓生景仰之情。


  「只是不知道當年領兵的漢將姓甚名誰,建下如此殊勛?」馬騰喃喃道。


  「我以前經常研習漢將作戰履歷,這段歷史我倒是知道。」劉天保說。


  「噢,天保大哥倒真是博學,今日能給兄弟說說嗎?」馬騰道。


  「當然可以。」


  劉天保希望儘快把馬騰從那種出塵的狀態中拉扯出來,而敘說軍人建功立業的傳奇,則是一種最好的辦法,於是痛快地答應,有條不紊地述說起來。


  前漢的前半期幾乎是在狼煙四起、連綿不絕的鐵血戰火中一路衝殺過來的。


  到漢元帝即位時,劉家祖輩們已經差不多把能打的仗全都打完了,衛青、霍去病、趙充國等將星璀璨、馳騁疆場的時代逐漸遠去。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漢家「王霸道雜用」的大政方針不再吃香,儒家學說中津津樂道的治國主張,如減刑寬政、不與民爭利等寬鬆政策開始實行。


  在內無叛亂、外無邊患的一片四海昇平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大漢朝廷派到西域護送匈奴質子駒於利的衛司馬谷吉等人完成任務后,被質子的父親郅支單于給殺了!

  消息一出,震動朝野!郅支不是說也要內附降漢么?怎敢殺我大漢王朝的大臣?

  緣由,還得從匈奴那邊說起。


  曾經不可一世的匈奴汗國在歷經漢軍屢次重創后元氣大傷,內外交困,流年不利。


  公元前60年又爆發了「五單于相攻」,冒頓單于的後代子孫們相互攻擊,打得不可開交。


  據《漢書?宣帝紀》記載,「死者以萬數,畜產大耗什八九,人民飢餓,相燔燒以求食,因大乖亂」。


  六年後,呼韓邪單于和郅支單于兩強大戰,兩敗俱傷。


  雙方為了取得戰略優勢,先後向曾經是死敵的漢朝遣使朝獻,甚至「遣子入侍漢廷」作人質,以圖獲得漢朝支持。


  對於這兩個先後輸誠的匈奴單于,漢朝在採取「均待之優厚」的同時,也玩起了平衡策略。


  被郅支單于打敗的呼韓邪求援心切,先後兩次單身入漢朝朝覲,漢廷對他不但賞賜頗豐,而且還派兵護返、協助誅伐不服者。史稱之為:「南匈奴附漢。」


  在呼韓邪降漢的同時,死對頭郅支以為其歸順於漢,兵弱不能再返回,趁機出兵吞併了呼韓邪的地盤。


  在得知漢朝派兵護送呼韓邪回大漠收復失地后,郅支惱羞成怒。


  「怨漢擁護呼韓邪而不助己」,遂「困辱漢使」,並向西域進兵,擊敗烏孫,吞併烏揭、堅昆、丁零三個小國,建都堅昆,割據一方。


  儘管如此,他「自度兵力不能敵」,對漢朝仍不敢公然分庭抗禮。


  公元前44年又派出使者到漢廷進貢,也稱「願為內附」,同時要求遣還質子。


  在這個問題上,漢廷還是比較慎重的。


  雖然皇帝作出了派衛司馬谷吉護送郅支質子回國的決定,但朝中大臣對此意見不一。


  有人認為郅支不是真心歸附,將人質送出塞外即可。


  當事人谷吉卻認為,僅送出塞外,明擺著表明不再交好,可能「棄前恩、立后怨」,給對方不歸附的借口,不如送到單于王廷,看他內附不內附。


  憑著我們漢朝如此強大的實力,即便郅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漢使不利,也必然因為得罪漢朝而不敢接近邊塞。


  以我一個使臣的犧牲,換邊境數年安寧,值!

  最終漢元帝表示同意。


  不幸的是,谷吉一語成讖。


  千里迢迢把郅支的兒子護送回去,郅支竟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把谷吉等人殺了泄憤。


  兩國相爭尚且不斬來使,一個口口聲聲準備附漢的匈奴小單于,竟然出爾反爾,殺了大漢專使,這是典型的外交挑釁外加赤裸裸的敵意行為——郅支單于對於大漢王朝的敵意顯露無遺。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把漢朝得罪完了,極有可能遭到報復;老對手呼韓邪在漢朝扶植下也實力日漸增強。


  如果繼續待在堅昆,恐怕有被漢匈兩軍合擊的危險。


  怎麼辦?三十六計走為上!

  逃到哪裡去呢?離漢朝越遠越好。


  公元前44年,恰逢西邊的康居前來求援,欲聯合北匈奴擊烏孫。


  藉此良機,郅支單于遂引北匈奴到康居東部居住。


  擔心漢朝追兵的他一路奔逃,其部眾多凍死於道,到目的地僅餘三千餘人,實力大損。


  但一到康居、遠離漢境后,郅支單于馬上又精神抖擻起來。


  他兇悍好戰,曾數擊烏孫,甚至深入其都赤谷城下,殺掠人口、驅搶畜產,一時橫行西域。


  漢朝三次派使者到康居索要使臣谷吉等人的屍體,他不但不給,還調戲般地說:「這裡住得很不好,正打算投奔你們大漢王朝,我正準備再次把兒子派過去作人質呢。」


  之所以敢如此叫板,是因為郅支單于有兩大法寶護身:

  第一是地理上的距離優勢,康居同漢朝遠隔萬里,地理迥異,並且是以眾多部下凍死於路上的代價熬換的,漢朝不一定有這個遠征西域的勇氣;


  第二是匈奴游牧民族的高速機動性。


  像匈奴這樣的北方游牧民族,自古以畜牧業為主,每天騎馬放牧,騎技嫻熟。


  在戰鬥中勇敢向前,如利箭一樣迅猛攻擊,進攻失利時則急速撤退,來去如風,飄忽無定,其機動優勢遠非中原農耕文明下的前漢將士可比。


  用著名漢臣晁錯的話形容就是「匈奴風雨罷勞、饑渴不困,中國之人弗與也」。


  北匈奴憑藉天然的機動性優勢,等到遠方大漢的大軍完成動員、進入西域時,郅支雖無勝算,但估計也早跑得沒影了。


  所以,在郅支單于心中,康居與漢廷天各一方,你漢朝在軍事上無法對我構成實質威脅,為什麼要怕你?


  派使臣來和談——笑話!從戰場上拿不回來的,談判桌上怎麼可能拿回來?

  應當承認,郅支單于的小算盤打得的確不錯,但他忽視了一點:曾經將星雲集的大漢王朝,難道就再也出不了一位名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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