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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陳湯矯詔出奇兵

  一代名將陳湯,就是在這個時候出場的。


  他既不是衛青、霍去病那樣的貴族將軍,也沒有李廣、李陵那樣的顯赫軍人世家作後盾。


  他僅僅是山陽瑕丘的一個普通平民,祖上毫無功蔭可襲,必須靠著自己的勤奮和勇氣努力打拚。


  按照史書記載:陳湯年少時好讀書,博學多識,寫得一手文章,但因家貧時常四處向人借貸,偶爾欠賬不還,同鄉都因此鄙視他。


  在漢朝首都長安求官期間,富平侯張勃看中他的才能,因此於元帝初元二年上薦他為茂才。


  不料,在等待安排職位期間,陳湯之父突然去世。


  做官心切的他沒有按慣例奔喪回家,被人檢舉不守孝道,為司隸所究,小嘗牢獄之災,好不容易才被人給保舉出來。


  因其確實有才,他後來又被推薦為郎官。


  但飽經坎坷的陳湯並不以此為足,按照漢朝的規定,成為郎官僅僅意味著進入官場,並不能保證一定會獲得升遷。


  出身卑賤如自己者,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就是到邊塞建功立業,因此陳湯多次主動請求出使邊塞。


  直到建昭三年,他終於被任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與西域都護甘延壽一起出使西域,仕途不順的他總算有了接近立功的機會。


  必須說明的是,從公元前42年到公元前36年,漢王朝在對待谷吉之死的問題上,除了外交手段交涉外,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戰爭決心。


  甘延壽、陳湯所領受的任務是到西域都護正常換防,所帶領的僅僅是一支護衛軍隊,並非大漢王朝的西征大軍。


  不通地理者,不為將才。


  在奔赴西域都護府所在地的路上,每經過城邑山川時,陳湯都要登高望遠,觀察地形。


  到達目的地烏壘城后,甘、陳二人接觸到關於北匈奴的第一手資料:

  郅支單于已經在康居站穩腳跟,且因驅逐烏孫之功,日漸驕橫,氣焰愈發囂張,尋茬怒殺康居國王女兒及貴臣、百姓幾百人;


  又強迫康居國人為他修築單于城,每日徵發五百餘名苦工,歷時兩年才完成;

  還勒索大宛等國,令其每歲納貢,其勢力範圍控制千里之闊,逐漸坐大。


  了解到這些情況后,陳湯深感局勢不容樂觀:郅支遠遁康居后,漢朝邊境雖無烽火之災,但從漢宣帝以來確立的西域秩序開始面臨挑戰。


  無力抵抗郅支暴行的西域諸國,都開始把眼睛瞄向漢廷:如果谷吉之死沒有任何說法,如果聽任北匈奴這一支在西部繼續坐大,到底是跟漢朝走,還是臣服於郅支?


  這樣一來,大漢王朝在西域用鐵血刀兵辛苦打造出來的威望,恐怕要打一個問號了。


  因此,陳湯感到深深的焦慮,心中暗暗下定戰鬥決心:對郅支單于之戰宜早不宜遲,與其養虎為患,不如先發制敵。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昔日貳師將軍李廣利初征大宛時領兵數萬,尚且慘敗還師,士卒僅餘十之一二。


  如今僅憑陳、甘二人手下的這點直屬兵力討伐郅支,顯然不自量力。


  為今之計,只有發揮西漢在西域地區的制度優勢——調集屯田戌防兵力,方能一擊成功,但必須得到頂頭上司甘延壽的同意。


  於是,陳湯這位剛剛任職西域都護副校尉的年輕人,對甘延壽進言建議如下:

  「郅支單于兇悍好戰,勾結康居,不斷侵略鄰國,目的在於并吞烏孫、大宛。


  一旦把這兩國征服,幾年內西域所有王國都會受到威脅。


  長久姑息,郅支『必為西域患』。


  趁其現在沒有堅城強弓,無法固守,不如我們發動邊境的屯田士兵,加上西域各國人馬,一舉發起進攻,直指其城下,郅支勢必無處可逃,你我將於一朝之間成就千載功業。」


  短短一番話,利害得失、戰略戰術一清二楚,無怪乎史書稱陳湯「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


  對此,甘延壽「亦以為然」。


  但作為一名關西行伍老兵,他知道自己僅是朝廷放在西域的一線官員,沒有對外決定作戰的權力,這必須奏請朝廷才能再定。


  而陳湯認為戰機萬變,不容錯過,且中央官吏遠離一線,敵情不明,其公議「事必不從」,必須果斷行事,先斬後奏。


  奈何甘延壽不敢作主,「猶豫不聽」。


  在主官不同意的情況下,身為副職的陳湯縱然把戰爭規劃得再完美,也只能是紙上文章。


  巧合的是,接下來上蒼在冥冥中給了陳湯一次機會:甘延壽突然病了,而且病的時間還不算短——正職主官久病卧床,陳湯這個副校尉自然要代職理事。


  歷史以史實證明,他充分利用這次機會,不但以都護名義假傳漢廷聖旨,調集漢朝在車師地區的屯田漢軍,還集合了西域諸國發出徵召令。


  一聽說要討伐郅支,15個西域國家都派兵前來助戰,其中就包括那個被郅支單于多次攻擊的烏孫。


  大軍雲集、準備出兵之際,卧病在床的甘延壽得知消息,馬上從病床上「驚起」,想要阻止這次作戰行動。


  對於矯詔發兵的陳湯而言,此時漢軍與西域諸國組成的「多國部隊」已經集合完畢,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沒有退路。


  值此緊要關頭,陳湯怒髮衝冠,手按劍柄,厲聲警告甘延壽:「大軍都已集合,你想讓眾軍泄氣么?」


  儘管史書記載甘延壽是個勇武有力的大力士,這時也只能「遂從之」,就此搭上了陳湯的戰車。


  甘、陳二人通力合作,一面派人回長安向皇帝上表「自劾」矯詔之罪,同時「陳言兵狀」;一面率領胡漢雜陳的四萬大軍向西出發。


  就這樣,漢家王朝多年不動的軍事機器,在陳湯這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手中終於再次發動起來。


  由於陳湯矯詔出兵,後世很多人都稱他為一「賭徒」。


  其實,軍事行動本身常常與高風險性相伴,關鍵是看風險能否與價值相權衡。


  從軍事學的角度來看,陳湯的冒險遠征頗有可取之處:

  第一,縮短距離。


  康居相對於漢朝的遠距離地理優勢,曾是郅支單于引以為恃的天然優勢,但在陳湯矯詔發兵的突擊決策面前則大打折扣:

  從烏壘到康居的距離較之從長安到康居的萬里之遙,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使得快速奔襲北匈奴成為可能,作戰成功係數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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