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擒得莫休
莫休,雁門鄴縣人。兼資文物,好打不平。熹平六年舉孝廉入仕,任鄴縣丞。中平元年,黃巾之亂爆發。常山盜賊褚燕趁亂起事,轉戰于山水之間。休拒褚燕於馬邑,升至左都尉。中平二年,休辭官仗劍天涯,輾轉並、冀二州。后師從虎賁將軍王越數載。
但看生平,莫休此人豈是等閑之輩。莫休見呂布貼身,連中神庭、膻中、巨闕三處要害,順勢倒地,佯裝昏厥以待戰機。
未幾,莫休聞得魏文姬對呂布頗有微詞,想著呂布心神必亂,忽然平地躍起,提劍直奔呂布。
呂布正要解釋,聞聽兒後傳來風聲,大呼不好。忙撲倒魏文姬,抱著她來了個前滾翻。
躲過莫休的攻擊,呂布回身拔出佩刀與莫休對峙。現代刺刀格鬥,講求一擊致命。莫休的劍法也是如此,兩人的對決,可能就在一息之間。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逝,兩人依然在對峙之中,誰都沒有草率進攻。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呂布和莫休的額頭都留下了汗水。
武俠小說中,時常有高手之間,紋絲不動,卻在精神層面上比試劍招。二人此時便有些這個意思,只要有一方累了、倦了,哪怕是擦下額頭上的汗水,對方手中的武器,都會插入他的身體。
魏文姬看著兩個人,心中想起了嚴婧的劍法。她很少主動進攻,但是只要對方動了,她的劍便會從對方顧及不到的位置,刺向他的咽喉。
終於莫休動了,手中長劍舞動,直奔呂布右肩。呂布也動了,腳下踩著詭異的步伐,手中的刀直奔莫休的咽喉之處。
這是……嚴夫人的招數。眼看著呂布的刀抵在了莫休的咽喉,魏文姬卻開心不起來。想來這夫妻二人一定時常切磋武藝,我又如何比得了?
呂布沒想到,當日調戲嚴婧,還學來了這麼好用的一招。制住了莫休,呂布開口問道:「你這麼陰,我是不是應該把你剁了。」
「要殺便殺!」莫休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
「那麼你一定不會告訴我,誰讓你來的了?」說著,呂布見莫休不言語,繼續說道:「哪怕是敲碎牙齒、斬去四肢、戳瞎眼睛都不怕?」
這呂布真是狠啊!當初呂后殘害戚夫人也不過斬去四肢、戳瞎雙眼,沒想到呂布還多了一招敲碎牙齒。莫休越想越怵,但都未表現出來。恐懼,每個人都有,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屈服。
呂布見莫休還不說話,繼續威脅道:「你知道揭去指甲蓋的滋味嗎?眼睛里灌辣椒水呢?耳朵眼穿針也不錯,要不就直接閹了……」
呂布最終仍然沒有撬開莫休的嘴,他不明白,一個出手如此陰險之人,為何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
良久,呂布放下了手中刀說道:「我先放你一馬,下次再有事沖我來,對女孩下手不算好漢。」
莫休也不多言,呂布話音未落,便以轉身緩緩走去。
起碼說聲謝謝啊!直到這一襲白衣消失在視線之中。呂布方才轉身望向魏文姬,說道:「走!「
「不!」魏文姬還是別彆扭扭,剛剛的事還沒說完,她想要呂布一個明確的態度。
「趕緊的!」說著,呂布拉著魏文姬的手向莫休消失的方向走去。呂布感覺到魏文姬步伐緩慢極為猶豫,對她說道:「待會再矯情,咱們先看看這個刺客是哪路人馬。」
魏文姬恍然大悟,她就說呂布不是嚴婧,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放掉莫休。
二人循著莫休消失的方向尋找著莫休的腳印,不久便遠遠的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這是莫休,離得再遠,這黑暗中的白衣呂布都能認得出來。
眼見著莫休從後院翻進了怡紅樓,魏文姬皺眉道:「原來是蘭菊姑娘的人。」
「那倒未必!你回家會翻牆嗎?」說著,呂布感覺到魏文姬的手從自己的手中收了回去,望向她說道:「估計得等上一陣子,你可以繼續矯情了。」
「誰矯情了。」魏文姬也是不服氣,你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拿我當武器,你還有理了。
呂布那是不熟悉莫休的路數,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傷到魏文姬,只有這個法子可以完全控制魏文姬的行動。
當然,呂布不會解釋,因為解釋是弱者的表現。無論在哪個世代,地上最強的男人心中的委屈與悲憤都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出來了!」魏文姬見莫休換上了一身羊皮襖從怡紅樓翻牆而出,連忙提醒呂佈道。
呂布也看到了,沒有那襲白衣,跟蹤莫休便要跟得很近,以莫休的警覺必然會發現。
罷了,先抓了再說。想著,呂布腳下生風,從莫休的身後靠近,論偷襲他可是祖宗。呂布上去一個大飛腳,將莫休踹了個跟頭,然後以裸絞之勢,將莫休牢牢鎖著,不能動彈。
莫休哪見過這等柔術的招式,稍一掙扎,感覺脖子都要被呂布勒斷了。
「不想死的話老實點!」呂布在莫休耳邊說完,便把莫休捆了。
打了一輩子鷹了,居然被鷹啄了眼。自從師從帝師王越之後,一直是莫休偷襲別人,哪曾被人偷襲了。如果莫休是一個現代人,他便會嘆息一聲: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呂布把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莫休帶回了客棧。心道:這幫人不都神通廣大嗎?我倒要看看明天有沒有人來認領。
客棧老闆見呂布綁了個人回來,作勢就要報官,呂布亮明身份,並把一錠金子交到他的手中,他才安心。
不出呂布所料,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認領莫休。只是呂布怎麼都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會是宋憲。
「你到底是哪邊的?」來到漢朝許久,唯有宋憲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這宋憲都趕上穆桂英了,陣陣落不下。宿虜軍營有他,鮮卑大營有他,這危機四伏的高柳縣,居然還有他。
「呂將軍休要再問了,憲不過受一老友所託,來求呂將軍賣一個面子。」宋憲說話出奇的硬氣,呂布甚至都懷疑他是別人假扮的。
「少跟我在這廢話,你到底是哪邊的?」呂布的語氣凌厲起來,對付這個慫包,他還是有經驗的。
宋憲迎著呂布凌厲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文姬都成了將軍的枕邊人,將軍不會還覺得宋某會站在將軍這邊吧?」
啪!
呂布一個耳光把宋憲抽了一個踉蹌,然後心中暗道:嗯,還是這個手感,沒錯這就是宋憲。
宋憲吃痛,卻依然平靜的說道:「將軍既然不願放人,那宋某便回稟老友。只願將軍日後謹言慎行,不要連累了身邊之人。」
想跑?呂布見宋憲轉身,上去就是一腳,然後把宋憲騎在身下,拳如雨下。若不是魏文姬拉著,呂布得把宋憲打得親娘都認不出來。
「裝?你在裝?」呂布被魏文姬拉著,還是狠狠的踹了宋憲一腳。
宋憲躺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臉上的表情十分委屈,對呂布說道:「你還是快把莫休放了吧,他身後的人,你得罪不起。」
「會說人話了?」呂布一把拉起宋憲,讓他坐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蒲頭、王智、騫曼,哪個我能得罪起?哪個我沒得罪?他們把我咋的了?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宋憲知道,跟呂布裝高冷是不行了,帶著一臉委屈說道:「什麼哪邊人啊?我就是受人所託。」
啪!
呂布又一個大嘴巴子,掄得宋憲眼冒金星,然後對他說道:「說人話。」
「不能說!:」宋憲還是一臉慫樣,央求道:「念在你我對此患難與共,你就賣我個面子,放了莫休吧。」
「那就快滾!」說完,呂布見宋憲起身就要走,一把抓過身旁的魏文姬,說道:「你走出這個門口,我就要了這小丫頭。」
「啊?」宋憲聞聽了呂布的話,連忙問道:「你都脫到文姬褻衣了,居然還沒要了她……」
「宋憲!」魏文姬受不了了,指著宋憲鼻子罵道:「你這廝居然一直偷窺我!」
呂布也是好笑,看來這宋憲潛伏本事真是不一般,呂布居然一直沒發現他在監視自己。
「我不對,我不對!」面對魏文姬的指責,宋憲連忙道歉,然後委屈道:「我不也是擔心呂布對你不軌嗎?」
呂布見魏文姬還要說話,連忙擺手打斷,對宋憲說道:「只要你說出誰派你來的,文姬我就還給你。」
「這……」宋憲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