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想做好人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邀酒摧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卿有淚,荼蘼花了我無緣。
小樓寂寞心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宋憲走後,魏文姬的臉色更難看了。這呂布拿我當什麼了?居然用我和宋憲交易。我魏文姬就算欠你什麼,這麼久的生死相隨也應該還清了。
哀莫大於心死,魏文姬默默地打點行囊,準備回家。呂布也不攔著,只是默默的看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告訴魏文姬,關於自己的一切。想告訴她,自己並不想讓她走。但是他明白,這是只是一種習慣的陪伴,而不是魏文姬想要的愛情。
情是穿腸毒藥,呂布不想再嘗。若天公作美,但得一人相伴,也不過是搭夥過日子而已。
魏文姬本想就這麼走出門口,腳卻在門檻內怎麼邁,都邁不出去。她不信呂布對她無情,不然為何三番兩次相救,又三番兩次想要與她春宵一夢。
回首相望,默默無語心俱悲涼。最終,魏文姬踏出了這一步,留下了句:「將軍保重。」
呂布深吸一口氣,結過賬后遠遠的跟著。魏文姬一文弱女子,獨行於這亂世,他又怎能放心。
這下可難壞了客棧老闆,莫休尚綁在呂布住過的上房內。這呂布莫不是把此人忘了?我又該如何是好?
青枝閣內,青枝姑娘與都尉王政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聞聽宋憲來訪,二人整理衣裝,方才接見。
「莫休如何?」一見宋憲被打成豬頭,青枝便焦急的問道。
宋憲搖頭不語,這下可急壞了都尉王政,連忙問道:「莫休可曾供出我們。」
宋憲還是搖頭不語,王政氣得直罵娘,質問宋憲道:「你他娘的倒是說啊,讓那呂奉先打傻了?」
宋憲沉默許久,對王政說道:「王大人,我想做個好人。」
「好人?」王政被宋憲說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宋憲是不想為自己效力了,忙撫慰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今漢朝群雄四起,只有成王敗寇,豈有好壞之分。」
王政說完,見宋憲仍是沉默不語,厲聲道:「宋憲,那日是你自己來我府上,說願當一門客,助我入主代郡。怎麼反悔了?」
「呂布那麼對她,她卻看都不看我一眼。」宋憲所答非所問,滿目瘡痍。
「哈哈!原來是為了女人!」王政大笑著說道:「魏家那乳臭未乾的丫頭,比起青枝來怎樣?」
王政說完,見宋憲仍是魂不守舍,對青枝說道:「看來這宋大人還未嘗過女人滋味,我先行回府,你來告訴宋大人什麼是女人。」
這王政,又讓我陪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宋憲僅僅五原一斥候,青枝心中一百個不樂意,拉了一下王政的衣袖。不料王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徑自走出內堂。
青枝無奈,只得滿面春風,伸手拂過宋憲面龐,牽過他的手。宋憲雙目無神的與她進入香閨之中。
「好大!」負氣回家的魏文姬正在路上走著,忽然遇到一隻特別大的貓,一聲驚呼,逗逗貓舒緩一下心情。大貓雖然十分肥胖,跑起來卻異常靈活,魏文姬追出好遠,才抓住這隻大貓撫摸。
「魏姑娘還有如此雅興?」魏文姬抬頭一看,說話的是蘭菊,再抬頭一看,自己居然走到了怡紅樓的門口。
呂布跟在後面就幾次想叫魏文姬,女人的方向感真是天生的差啊,那邊是五原郡嗎?直到見到蘭菊的出現,呂布才恍然大悟,這貓是她拋出來的餌,專誘魏文姬上鉤。
見到魏文姬驚訝的看向自己,蘭菊姑娘嫣然一笑,說道:「魏姑娘可是與呂將軍鬧彆扭了?」
「才沒有。」魏文姬因為玳瑁簪的事,不是很喜歡蘭菊,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蘭菊確實不依不饒道:「魏姑娘,你我之間尚有些恩怨,就這麼走了好嗎?」說話間蘭菊玩味的看向呂布的方向。
既然暴露了,呂布也懶得藏了。從魏文姬身後的水果攤中走出來,一見蘭菊佯裝驚訝道:「誒?這麼巧啊?」
魏文姬這時候看向呂布,心裡頓時甜了起來。又是呂布,每次自己犯險,都是呂布在身邊營救,她心裡一甜,乖乖的躲在呂布身後。
「可不巧嗎?」說著,蘭菊笑道:「呂將軍,山水有相逢,不知將軍可否賞臉,怡紅樓內一敘?」
「不去了,最近很少逛窯子了!」說著,呂布的眼光在蘭菊身上上下打量,眼神中儘是鄙夷。
居然說我堂堂怡紅樓是窯子?蘭菊姑娘大怒道:「呂布,你若說兩句好話,我必不與你為難。今日你再次辱我,我倒要看看你飛將呂布有多能打。」說著,蘭菊縴手一揮,怒道:「來人!拿下。」
蘭菊姑娘一聲令下,不下三五十人從怡紅樓內走出。呂布看著怡紅樓內出來的,除了護院還有長工,各個手拿木棍、鋤頭一類的傢伙,顯然早有準備。
這一天天的到底鬧哪樣?呂布一想到自己在高柳的行蹤一直在蘭菊、青枝兩個窯姐兒的監視下,心中大怒。尤其這蘭菊還煞費苦心的將二人引到這怡紅樓。想著,呂布不等對方動手,衝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一幫大漢撂倒了。
「啊?」蘭菊姑娘看著呂布伸手一聲驚呼,這呂布也太厲害了。
「你個臭婊子!」呂布打得不過癮,作勢就要抽蘭菊的耳光。呂布大女人,魏文姬看在眼裡居然沒有一絲厭惡,反倒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瞬息之間,呂布的巴掌就要到了。這時門內的劉公子沖了出來,把蘭菊姑娘攔在了身後,對呂布說道:「呂將軍有話好好說,你堂堂男兒,怎能對姑娘家的動手?」
呂布脾氣上來能慣著誰啊?笑道:「那我對你動手吧!」說著,呂布上去就是一頓爆揍,打得劉公子堂堂男兒,居然哭了起來。
高柳縣的大街上好不熱鬧,有人在怡紅樓鬧事,還敢打太守大人的侄子。百姓圍了一圈,還有好事者,去報了官。
高柳縣令一聽有人敢在怡紅樓鬧事,那還了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怡紅樓可是我罩著的,想著,他親自帶領三班衙役來到了怡紅樓。
劉公子見高柳縣領到,幾乎是爬到他的腳下,哭得這個慘啊,邊哭邊訴說呂布的不講理之處。官官相護,更何況是太守之侄,高柳縣令馬上命人拿下呂布。
這幫衙役,欺負點小老百姓有能耐,遇到呂布這種刀頭舔血的亡命徒哪是對手,三下五除二,又被呂布打翻在地。
呂布四下張望,已經撂倒百十號人了,心中暗道:怪不得魏續那麼喜歡虐菜呢,這幫小菜打起來不但爽,而且髮型不亂。
打衙役,放到現在就是襲警,這可不是小事。高柳縣令早就溜到太守府,添油加醋的對太守劉恢稟報此事。
太守治所發生如此惡性時間,那還了得?劉恢一拍桌子怒道:「調集兵馬,我倒要看看這廝什麼來路。」
劉恢一聲令下,太守府傳令劉恢親衛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太守府門口便聚集了百餘騎。
這百餘騎,可不是護院或者是壓抑。各個身著甲胄,良弓在手,劉恢一聲令下,大隊人馬殺氣騰騰狂奔在高柳縣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