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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又戰丁原

  呂布丁原又對峙兩日,張燕、楊鳳,如期出兵。張燕接宋憲書,五原軍竹筏柴草無數,夜半派一小舟渡河,見河道中置有鐵索,立即揮師稒陽。宋憲早先回報,稒陽守軍只有一千。


  想著,張燕自言自語道:「都說成廉善守,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守住我五萬大軍。「


  楊鳳就沒這麼幸運了,宋憲修書所託非人,那人拿了銀子跑了。楊鳳造小舟上千,呈日出出兵。李封遠遠看見黃河以東,密密麻麻的小舟浩蕩而來,立即順下木筏數百,上面皆是點燃的柴草。


  柴草呈東風直奔楊鳳部隊,船上黑山軍想划槳遁逃,都不來不及。未幾,黃河河面上火光衝天,光輝堪比朝陽。若不是這上千小舟,載不動兩萬大軍,楊鳳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


  出師不利,兩萬大軍折損一半。楊鳳氣得咬碎牙,但也無可奈何。茫茫草原之上,哪弄木料再造小舟。想著,楊鳳便帥軍北上欲與張燕匯合。


  起初分兵之時,楊鳳就有意見。五萬大軍兵分兩路,也是五萬,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


  張燕大軍步騎兵混編,行至稒陽足足走了五日,也只是先頭部隊,率先到達。成廉早就依呂布所言在稒陽挖深溝九道,皆已尖兵立於溝底,張燕見深溝不過兩丈,置木橋想要渡過。


  成廉早已在大青山伏兵,張燕先頭部隊渡過之時,一陣火箭點燃木橋,黑山軍葬身者百餘,另有數百兵馬困與深溝之間。這數百將士恐成廉再行箭雨,無奈之下只好登山,卻被成廉帥眾盡數掩殺。


  張燕見狀立即帥軍登山,成廉嚴格執行呂布十六字真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張燕所率匪寇之師,慣于山林作戰。怎奈成廉置陷阱無數,張燕損兵折將之後,無奈帥軍沂黃河駐紮,一面撅土填平深溝,一面等候後續部隊。


  張燕後續部隊隔日才至,張燕業已填平成廉所制深溝。三萬大軍兵臨稒陽城下,成廉立於城頭,煞有一夫當關之勢。


  張燕也不是廢柴,早聞成廉守石門樟,僅以一壘,便守了二十一天。他命部隊撅黃河之水,水漫稒陽。


  呂布、高順對此早有部署,城中糧草、馬匹皆於城頭之上。成廉也樂得身處水營之上,看你張燕如何攻我。


  張燕本有小舟上千,皆是渡黃河之用。他匪寇出身,不顧士卒死傷,令人乘小舟攻城。


  成廉見狀,面露微笑。稒陽之中,兵少、馬少,就是箭矢不少,千餘將士在城頭之上,略顯擁擠,可是手中箭矢力道不減。


  稒陽城下,浮漂無數。張燕久弓稒陽不下,恰逢宋憲到來。宋憲見張燕部曲,有不少人沖至稒陽城下,卻無力攻城,建議張燕火燒城門。


  張燕聞言連連點頭,置小舟載慢柴草,點燃飄然而至稒陽。成廉立於城頭,眉頭緊鎖。此時呂布、高順沒有交代,稒陽城中無舟,勢必無法阻止此舟火燒城門。


  當然,成廉也不是吃乾飯了!并州守城,無人能出其右。張燕眼見小舟飄然點燃城門,待火勢稍緩,城門業已焚毀,立即命大軍繼續乘小舟攻城。


  黑山軍付出巨大的代價,頂著箭雨,終於行至城門之處。張燕已經漏出了勝利的微笑,但是這微笑在瞬息之間,便僵住了,因為他眼見稒陽城中飄出一大摞柴草,硬生生將城門的缺口堵住了。


  張燕見狀心中暴怒,下令道:「給我沖!」稒陽城矮,張燕覺得自己三萬大軍,定能將這稒陽城填平。


  張燕調兵之時,呂布、高順部隊業已集結,又小勝丁原幾次。丁原小股部隊一直騷擾呂布,便是疲兵之術。高順事必躬親的弱點就顯現出來了,僵持幾日,呂布見高順已呈疲色。


  「快到決戰的時候了!」呂布對高順說道。


  「丁建陽疲兵之術,我陷陣營將士各個疲累不堪,戰馬也瘦得不行,我猜明日,丁原必發動總攻。」說著,高順抬頭望向月色,說道:「明日恐有雨啊!」


  「挂帥感覺怎麼樣?」呂布見高順一臉疲倦,笑問高順。


  高順搖頭嘆息道:「下次挂帥,定不與你同戰,累啊!」高順話語頗為無奈,饒是呂布業已克制,但是相較高順的想法,還是太過冒進了。


  交戰數日,呂布僅有一事不聽高順所言,那就是保存陷陣營銳不可當之事,靜待決戰。


  所謂的銳不可當,也就是保存實力。呂布卻不這麼認為,以陷陣營的疲倦換得最小的傷亡,呂布覺得頗為值得。


  說起此事,二人又正執起來。這種理念上的衝突,是不可調和的。高順眼中,只要陷陣營在,損失個千把部隊不算什麼。但是呂布身為現代人,對戰場上的傷亡數字太敏感了。都是娘生爹養的,把他們帶出來,就有責任把他們帶回去。


  爭執一會,呂布深深打了個哈欠。高順事必躬親,呂布也是陣陣落不下,是時候該休息一下了。


  夜半子時,丁原從帳中走出。他太了解高順了,所以故意今日多次出兵,讓高順疑他明日決戰,他的決戰之時就在今晚。


  就在丁原出帳之時,呂布也從帳中走出。丁原疲兵之計,疲的陷陣營。他還有三千能戰之士,手持一石弓,今夜他要襲營。他知高順一定一堆大道理等著他,所以並未驚動高順。


  呂布、丁原,兩人居然想到一塊去了,丁原帥軍五千,以布裹馬蹄。呂布帥兵三千,也是如此。與丁原不同的是,呂布讓部隊身著白衣,在夜色中頗為醒目。兩軍相向而行數里,都見前方火把閃爍,都是嘴角上揚。


  想到一塊去了!兩軍索性都不藏著掖著了,將火把盡數點燃。丁原所想,拼下呂布一半兵力,他還有一萬大軍,呂布卻只剩疲憊之師。


  呂布所想,此戰便將丁原斬於馬下,答應嚴婧半月便會,如今已近十日。


  雙方開展,白衣與深色戎裝涇渭分明。呂布仍是一馬當先,手中方天畫戟,入河內大軍如探囊取物。


  丁原早知呂布如此,二軍開戰之際,便令郝萌伺機向呂布放冷箭。若是曹性冷箭,呂布還驚一驚,郝萌冷箭綿而無力,呂布在馬上閃轉騰挪,一點不耽誤方天畫戟帶走敵軍。


  終於,呂布帥軍沖入黑內軍當中,找到了丁原。丁原手中槍漏寒光,用巧勁對攻呂布方天畫戟。


  丁原巧,呂布比他還巧。二馬錯蹬,呂布持戟當中,戟尖戟尾交互開攻,一馬攻向丁原五次。


  丁原一直自傲一馬四槍還有回馬槍,卻不想呂布多攻一次,丁原勉強招架。丁原不戀戰,見河內軍與五原郡旗鼓相當,心中甚喜。


  戰場上,死傷在所難免。呂布也不是一個兵都不能死,只他們不是炮灰。眼見戰場焦灼,雙方互有上百傷亡,呂布臉上自信不減,因為他知道,勝利的天平馬上就倒想他這邊了。


  雙方騎兵互沖而過,傷亡卻不大。呂布撥馬翻身再沖,丁原卻大呼不好。眼見著五原郡白袍已被鮮血染紅,白袍與血色反差甚大,這種反差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甚是怕人。


  呂布所帶五原軍,皆是張遼、李鄒帶來的雁門驕兵。他們一個個白袍帶血,神色高傲,面面目猙獰,再次沖著,河內軍一時間不敢前。


  丁原無奈,身先士卒,郝萌侯成緊隨左右。河內兵見丁原如此,立即狀起膽子跟隨。


  呂布知道,此戰勝負就在他與丁原這二馬錯蹬之間。此次交戰,丁原必使出渾身解數,以振軍威。


  而他若能讓河內軍見到壓倒性優勢,河內軍便會全無士氣,甚至不敢應戰。想著,二馬錯蹬,丁原槍擊呂布胸前。


  丁原此槍,角度刁鑽,攻勢迅猛。宛如晴天一道驚雷,才見出招,槍尖以至。近幾年,丁原少用此招。因為此招攻勢迅猛,動作大開大合,全無防守之力。手下能戰之將甚多,丁原不需以命相搏。


  今時不同往日,此戰是成敗之戰,便是此生成敗,丁原不由的不豁出命來。使出這招,丁原一臉釋然。他彷彿回到了南縣一吏,每戰必身先士卒,宛如現在的呂布。


  這也是晉陽之時,丁原看中呂布的原因。因為他太像年輕時的自己了,跨上戰馬,便心中無我,眼中只有對手的要害之處。


  呂布見丁原此招,全無防守之力,也知他要以命相搏,大不了兩敗俱傷。兩敗俱傷,丁原便勝了。若是往日,呂布必與其對攻。你老丁一把年紀了,我呂布正執壯年,互博之下,定讓你命喪於此。


  但是近日,呂布想到了嚴婧,想到了那個立於城頭眺望遠方的白衣身影。她在等我,等我凱旋而歸。


  心中有了牽挂,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猶豫了,攻則兩敗俱傷,守則漲河內軍中士氣,滅五原軍中威風。


  說時遲,那時快。瞬息之間,呂布已經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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